禁忌书屋 - 耽美小说 - 迟来月色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画室的窗,正午的太阳晃眼,“也就三个月大吧。”

“那么小啊。”

“是啊。”季横笑着,“还那么小呢。”

午休时间快要结束,许皎白开始收拾画袋,因为季横在,他都没有画几笔,低头卸画架时后领突然被勾住了。尽管知道是谁,许皎白还是迅速拽开季横的手退后。

季横任由他抓着自己手腕,“领子系那么紧不勒吗?”

许皎白手上的力道松了松,但是没有放开季横,低下脑袋摇摇头。像犯错误的小朋友。

季横的声音放轻了,变得温柔,刻意的温柔,“抱歉,我没想到你反应那么大。”

“……有点痒,我怕痒。”

许皎白还是轻轻拽着季横的袖口,似乎在等季横自己挣开,把选择权完全交给对方。

季横另一手伸进校服外兜拿出一颗糖,塞进许皎白拽他的那只手的手心,“快收拾东西吧,该上课了。”

两个人很轻易就分开了。

许皎白望着手里那颗糖,缓缓说了句“谢谢”。

季横很想摸摸他的脑袋跟他讲“乖啊”,但是忍住了只点点头,“嗯,不客气。”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他都想笑自己。

“衣领。”最后走出画室季横问,“扣子全部都系上是有什么原因吗?”他问得过于随意,不像要得到一个答案。



季横像往常一样,打篮球打到天黑才提著书包回家。今天管向童和他一道。

一路上管向童都哭丧着脸,嘴里念叨,“我月考又又又考砸了,我妈肯定皮鞭沾凉水伺候我!我要死了……季横、季横你他妈倒是理理我!”

管向童重复了两三遍,季横才说:“你吵死了,下次别跟我一块走。”

“你这人怎么这么绝情!敢情你考得好,又是年纪前十吧?”

一直到单元楼里面管向童还在不断叨叨,季横却在想今天中午的事情,他当时问出一个问题,许皎白在两个人快分开时才回答。

“没有……没有吧。”许皎白不肯定地回答,眉头皱起来,纠结一下,“其实没有什么原因。”说着笑一下,真的笑了,不再是几不可见的笑,但也并不是愉悦的笑容,睫毛微微垂着透出一点说不出的情绪,“只是我不习惯而已。”

——每个人都有秘密。

季横把钥匙插进钥匙孔,转动,“咔哒”——门开了。

腐朽霉烂的味道,烟和酒的味道。

——隐秘的无法向他人诉说的腐烂心事。

季横眸色很沉,踏进玄关关上身后门,黑暗瞬间笼罩下来。月色不足以照亮整个房间,沙发上响起窸窣响声,随即是玻璃瓶相撞倒塌的声音。

季横迈开一步不小心踢到堆在门口的衣服。

“你不是该去上班了吗?”他听到自己冷淡的声音响在空中,和腐臭的空气融在一块。

“你天天就盼着我走。”沙发上醉醺醺的人翻了个身直接掉到地板上,脑袋歪歪靠着沙发垫,“每天都这么晚回来,就那么不想见你老娘我?”

季横踢开脚下的衣服,摸到客厅的灯打开。

刺眼的光令女人抬手挡了下眼睛,十分不文雅地打了个酒嗝。

“我cao……季横你想晃死我?”姜彩适应了下光线,“成天就知道催我上班、上班,你妈就是你的提款机?你也知道你上学的钱是我供出来的啊,那还不好好学?不考个年级第一你对得起我么你?”

“年纪第一哪有那么好考。”季横也不发脾气,音调始终是平的,“你今天不上班?”

“辞了。”姜彩从地板上坐起来坐回沙发,头发凌乱打结,脸上还化着浓妆,眼线花了,黑色的一团,像鬼,“他妈的破酒吧,开始说得好好的,一个月好好干有提成,月末了又拖我工资。”

季横从热水壶里倒出一杯水放到茶几上。

“你放那么远谁够得着?”

“那你可以不喝。”

姜彩撅着屁股伸长手把水拿过来,“得,我自己拿,用不着你这个不孝子。”

“老太婆。”季横没什么表情,“差不多得了。”

姜彩咯咯笑起来,“哟哟看你那个样吧,我明天就去找工作,放心好了凭你妈这个脸,什么工作找不到。”女人浮夸的在自己脸旁边摆一下手。尽管脸上妆花得看不出本来模样,但姜彩的确不像个母亲,她的脸仍然年轻,不像已经四十岁的女人。

季横把窗户打开,“客厅你收拾一下,我回屋写作业了。”

“我收拾?”姜彩嘴里哼哼几句调,声线意外好听,“我不管。我养你干嘛的?”

“那你就别这么造。我昨天刚洗完衣服,你回来就抽烟,衣服上都是那个味。”

姜彩敷衍地应了两声,就在季横快关门时她又轻飘飘说:“你妈很快就能找到工作了,你也别太担心,别让我再发现你去打零工,我把你腿打断知道没?”

季横没回应,门关了。

女人又开始哼哼曲,欢快的音符在略显昏暗的房子里跳跃。

季横的房间不大,只放得下一张单人床和书桌,桌灯闪着暗淡的澄光,他把书包扔在床上。

旧木潮湿的味道。

这里一点也不适合宠物居住,所以季横现在什么都没有养。

他只是曾经养过一只猫,在拆迁到一半的仓库寻着喵喵声找到它,脆弱娇小的奶猫,踉踉跄跄追着脚步跟他走,不断地喵喵叫。

季横那时候十三四岁,还挺容易心软的,把猫带回家,喂一点人吃的食物和牛奶。后来知道猫不能吃这些,他也没办法,光带它回家就已经很困难了。

姜彩不喜欢这些,每次都跟季横说:“你快把你养那玩意扔出去,你不扔我哪天趁你不在也会扔。”

那只奶猫好像知道一样,特别亲近季横却对姜彩呲牙咧嘴,不允许女人靠近半步。

它爱用脑袋蹭季横的裤腿,拉长声音喵喵,眼巴巴等着季横把它抱在怀里,对季横充满依赖,对其他人皆是防备状态。

许皎白像那只猫。

把锋利的爪子收敛,只对他露出柔软的肚皮。

大概过了一个月,只有一个月,姜彩受不了,趁季横去上学把猫给扔了。

“你凭什么扔它?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我凭什么?凭我是你妈!这个家是我养的!季横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还“凭什么”?我供你上学供你读书,你给我捡个破猫回来给我甩脸色,你捡猫回来经过我同意了吗?你带回来我说没说过不同意,我扔了怎么了?我就是要扔!”

姜彩不肯告诉他把猫扔在哪里,季横直接冲出去,去了捡猫的那个仓库,去了很多地方,最后什么都没有找到。

傍晚回去,季横远远就看到管向童他妈,管母看到他也很激动,嘴里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