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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声音说:“应该就是了……大哥问什么,你直说就是。大哥也许是想要好好培养你。我独自去叶正平那里就好,你莫要担心。”厉阳也来接他们了,厉阳自然会随侍谢瑾华左右。夫夫俩咬着耳朵说了好一会儿话,谢瑾华临时对柯祺说了很多和大哥的相处之道,叫他别紧张。林管事见他们依依惜别,只觉得自己就像助谢王母为虐的天河一样,马上就要把一对有情人分开了。谢瑾华、邵瑞和叶正平坐上了厉阳赶的马车,而柯祺跟着林管事回了谢府。天气已经很冷了。然而谢府的马车中烧着炭,里头自然很温暖。赶车的自有车夫,柯祺和林管事都坐在马车里。林管事不会主动说话。柯祺则不想说话。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有很多想法来来去去。等到下车时,柯祺已经把自己的思路整理得非常清楚了。谢大在书房里候着。他是个对人对事都不算热切的人——自家人自家事当然另有说法——却偏爱在房中点上暖香。柯祺对熏香没什么了解,只知道谢大身上的浅香从未变过,应该就是在房中染的。谢大叫柯祺坐,柯祺就大大方方地坐了,问:“大哥寻我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只这一句,谢大就意识到了今日的柯祺和往日的柯祺有所不同。其实,柯祺入谢府的第一天就改了口,府里的主子包括主母张氏在内都不会故意苛待人,因此柯祺早早得了他们的允许,能叫谢大为大哥。但实际上,柯祺一直叫的都是“谢大哥”、“谢二哥”。直到刚刚,柯祺才换了叫法只叫大哥了。省略了姓氏,听着就更像是一家人了。归属感是种很奇怪的东西。有时候你在某处住了很久,却终究像个过客。有时候你和一些人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有认同感。若说谢大从前还觉得柯祺有几分若即若离,现在这种感觉就浅了很多。“你三哥遇到的那事……已经有些眉目了,确实没有那么简单。”谢大说。柯祺的眼睛微微眯了下,谨慎地问:“恕我冒昧,上回德郡王府二公子被参的事……和三哥的事可有关联?”他早在那时就有过一些胆大妄为的猜测,而那些猜测都借着谢瑾华的口说给谢大听过。“若有关联,你当如何?”谢大紧紧地盯着柯祺。柯祺知道考验来了,这应该就是今天的重头戏了。谢大不愿意叫弟弟们参与到那些险事中,因此就算他真调查出了什么结果,也不会和柯祺共享。他只是想听听柯祺有什么高见而已,以此来探知柯祺的深浅。而且,就算柯祺说的很有道理,谢大还是不会叫柯祺参与其中,只会拿他说的作为参考。柯祺自穿越后总习惯在人前装出一副无害的老实模样,而现在他却要将自己的锋芒慢慢显露了。他轻轻出了一口气,说:“或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或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或是两者即可。”这其实有点故弄玄虚的意思,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谢大盯着柯祺的眼睛,没有说话。若现在被盯着的人是谢三,他大概已经连呼吸都不敢重了,柯祺却还笑了一声,继续说:“若我猜得不错,生事的应当是小皇子们的母族,为得自然是日后的泼天富贵。我们何不藏在他们身后?”柯祺的意思就是任由那些人继续布网,而谢府既然已经洞察先机,只要藏在暗中处处跟进,那么日后收割果实的人就不会是那些人,却是谢府。这是个挺不错的法子,可谢大心中却隐隐有些失望。朝堂上的事,永远不可能非黑即白。小人往往比君子长命。所以,谢大从未想过要培养有些心机却不够狠辣的谢二入官场,谢三就更不用说了。柯祺的心性是够了,谢大却又觉得他少了几分远见。不过,考虑到柯祺的年纪,能有这样的想法,其实已经相当不错了吧?谢大心知是自己苛求了。他应该等着柯祺再跟季达学两年。然而,柯祺的话却没有说完,不紧不慢地还在往下说:“与此同时,宫里也该乱一乱了。他们把手伸得这样长,都伸到了我们面前,我不信他们就没有在皇上身边安插探子。只要引导着皇上发现有人窥伺帝踪,说不定皇上恼怒之下,某些娘娘就该降位了。而宫内一乱,宫外正适合我们动手脚。”谢大的眼中慢慢显出了一些笑意。“虽不是阳春三月,放风筝依然能叫人觉得很有趣,我们做那个握线的人就好了。”柯祺这话只说了三分,然而谢大已经彻底明白了他的算计。既然有人想要当阴沟里的老鼠,柯祺就让他们当个够!作者有话要说: 计谋明天具体说。感觉评论中在开文人雅集,以诗记事,以诗言志,以诗会友,以诗抒情。233第65章放风筝的诀窍在于什么呢?风筝之所以能稳稳地飞在天上,是因为有人用线cao控它们,而这需要技巧。只从对线的控制这一点来说,当风力不济时,需要快速向后收线,给予人工加风;当风力突然转强时,则需要迅速放线。如果把那些藏在暗中算计的人比作是老鼠,那么柯祺想做的就是把老鼠当成是风筝来放。一方面,柯祺觉得谢府应该要做螳螂之后的黄雀。也就是说,谢府需要把风筝线放长一些,好叫风筝能彻底上天,如此谢府这只黄雀就能吃得更饱了。可是,如果柯祺只能想到这点,谢大就会觉得他这人有些短视。因为,黄雀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做的。谢府的动作越大,他们暴露的几率也越大。此处又要提及庆阳侯府的立场了,他们基本保持中立,但因为姻亲关系略微偏向太子。只要日后是太子继位,谢府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太子当然和其他的皇子不一样。太子什么都不用争,他已经赢了。别的皇子若是平庸了,那基本上就没了出头之日。但太子就算是平庸了,只要不作死,太子之位照样是稳稳的。而偏向太子当然也和偏向别的皇子不一样,维护嫡子正统乃是名正言顺。多做多错,太子这派完全可以选择以逸待劳。当了黄雀固然能够坐享其成,但全盘cao控的动作太大,万一叫皇上发现了端倪,皇上岂不是要怀疑太子早早开始惦记他屁股底下的那把龙椅了?太子何必去冒这个风险?谢府又何必去冒这个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