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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不想她倒是不声不响占尽先机。原本太子殿下与她祖父高锷有约,娶延秦公主后一月便娶高嬿宛为侧妃。谁知田弥弥主动请旨为太子纳妃,娶她为侧妃便变成娶她的同一日,也传出喜讯,将要迎娶其他名门之女,那东吴公主还是新妇装束,言笑晏晏,道是“诸位meimei此后皆为殿下内宫,无论位次高低,需和睦相处,尽心侍奉”。诸女需向她敬茶,叫高嬿宛如何能不恨。今日太子殿下来她殿内,太子妃遣侍女传话,道是请殿下多怜恤高侧妃,留在高侧妃殿内陪伴,今夜不必按例去与她用膳。东吴不失势,延秦公主就稳坐正位。但太子殿下绝不可能让她生下嫡子,对她敬则敬矣,不见有几分怜爱。毕竟论及恩宠,如今东宫之中太子妃也要让她三分。太子方才道她殿外花开得好,移步去看。高嬿宛此时虽知一个侍女模样的人在向他禀事,却也未放当一回事。毕竟太子殿下自己容貌就极出众,连她初见,都有些自惭形秽,那些中等颜色的侍女搔首弄姿根本是自取其辱。高嬿宛只看向金盘中的葡萄,不屑地看婢女,道:“为我净手。”殿外苏辞默然跪下,萧尚醴也不在问她,宫中秋色尚好,他捏紧手指,恨痛如刀搅得他五脏六腑一团血污,呛不出一个字。从未疑过他爱我成狂,如今却知道,他让别的女人生下他的儿子!推算日期,更是在自己眼皮底下!萧尚醴几乎被一团妒火焚毁,心却越发地冷。面容上却无一丝瑕疵,道:“退下。告诉顾卿,垂拱司可优待江南武林人士,以招安收服为上,孤要蓬莱变成真正的孤岛。”他令宫人折几枝花,慢慢走回殿内,寡然不语,却有一种宁静之色,仿佛真是去看花归来。相处几月,他容光之盛,还是令高嬿宛出神。一旁侍女挽帘,又有几个侍女近前为他解了薄裘,抖开安置,将那花枝插在一只玛瑙瓶里。高嬿宛见萧尚醴来,便伸着一双手行了礼,这才将手放在盆上,侍女舀了温水细细地浇,又展开巾帕轻柔服侍她拭干。她手边金盘里盛满紫葡萄,另一个浅盘里放着撕去皮又用银签勾出籽的葡萄,个个晶莹完整。萧尚醴在她身边坐榻上坐下,面容虽冷淡,双眸里恰到好处向侧妃身上一投,道:“为何是你在做。”高嬿宛垂首笑道:“田jiejie听闻殿下来,刚赐下的,妾身不敢拂了jiejie好意,更兼妾身也……愿为殿下亲手做些琐事。”她捏着一只小匙将一颗葡萄切一小半,一双纤秀的手送至萧尚醴唇边,手指上还有方才没洗净的葡萄汁水香甜。萧尚醴侧头含住,将她揽入怀中。她也温顺伏在他怀中,一眼望去,真觉太子与侧妃之间甚是恩爱缱绻,羡煞旁人。而南海之上,夕阳西下,浪急风高,一条大船船头,一个高大的男人腰佩长剑,一身黑衣,正看向远方云层。天海之间,海风吹得他衣袂飞起。分属蓬莱岛商会的下属不敢打扰,合计之下,一个人爬出舱,顶着吹得人头眼昏花的风上前,道:“岛主,再有一个时辰也就到了!只是,眼看要下大雨,若是不放慢航船,恐怕会惊了小公子……”乐逾回身入舱,船舱内极宽阔,舱道里几个蓬莱岛派在外的管事儒服束发,纷纷躬身,跟随在他身后入厅。厅内温暖如春,厚毯履之无声,颇为静谧。一个乳娘长得眉目温和,发髻乌黑,只点缀一支东珠簪子,见乐逾来,小心翼翼将怀中襁褓里的婴孩向上抱,回道:“小公子吃饱了,刚睡熟。”乐逾道:“小公子一路不曾吵闹?”那乳娘道:“回岛主,说来也真是怪了,一次都不曾。”几位管事面面相觑,一个道:“请问岛主,小公子……这行船……”乐逾回身道:“不必迁就他,这点风暴,他还没放在眼里。”诸管事道声“是”也就是了。都道岛主此番归来,带回个身世不清的小公子,岛主性情也与以往不同,更引人猜测是……他不多一字,转身离去,众人望他背影,尤其是头发,纷纷苦笑,敢猜不敢言。却不想半个时辰后,蓬莱依稀在望,海上大雾弥漫。就在这日落时分浓重的雾色里,船工忽觉不好,蓬莱岛周边虽向来风平浪静,却也未曾平静到这个地步。大船陡然一震,如地动山摇,所有人都站不住,船底船工高喊:“不好!船底破了!破了!有角,鬼角!——”那粗如男人手臂的长角黑森森插入,庞然大物撞击船只,海水自船底涌入,掌舵高叫船工去补舱底,在这大浪巨震里,声音嘶哑断续。却见暮日在海上,蓬莱岛后半落,远处金光万丈,近处却波澜起伏,昏暗不明。一重重浪涛中,巨大的漆黑双翼破水而出,有人道:“鲲鹏……鲲鹏?”那双翅又沉入海中,一个躯体如同冰山浮上海面。那是一只巨兽一般的鲸鱼,通身雪白如冰雪,唯有尾鳍漆黑,头顶生角如长矛,此刻浮在船边,犹如要张口将这大船吞噬。船上兵荒马乱,乐逾道:“点火。”舱内人影来来往往,那乳娘惠娘虽满面焦急,却紧紧抱住襁褓,不住哄劝。乐逾看着她,对她道:“照看好小公子。”逆风而上,竟直上桅杆。那怪鲸已张开大嘴,海水倒灌入口中。飓风将船往那鲸鱼利齿长角上送,乐逾一剑斩断桅杆,扯船帆罩在怪鲸眼上。纵上鱼背,以颀颀重击长角,竟是星火四射。大船灯火通明,调转头避出。那鲸鱼翻波倒海,三十余下后,长角松动。那鲸鱼一身光滑,皮厚坚韧,乐逾将长剑在角下抵入,全力下拉,那鲸鱼喷水痛嚎,尾鳍拍浪,却从头往下血流如涌,被生生剖下皮来。它背上乐逾已是全身血水,那血rou翻卷,海浪打来,鲸鱼吃痛不已,垂死挣扎,弄得海面动荡,船上诸人远观,只觉胆战心惊,许多人都畏惧得掩面痛哭。却又是半个时辰后,那鲸鱼流血过多,无力动弹,死尸似地漂浮水上。海上红日已落,远海近海,却都是日落火烧云一般的红,血腥随浪随风飘荡。那船失了帆,好容易靠近鲸尸。乐逾一身血污覆盖,幸甚并无重伤,只是双手持剑,虎口崩裂。神兵利器如颀颀也被那长角撞出几处缺口。他一语不发,脸上血水被海水冲净,神色清明,周身血戾之气却震得海上一时死寂。那鱼尸比船略大,船工重又取出一面破旧些的帆来张,一面以铁链将鱼尸锁在船后拖回。一炷香后,蓬莱岛一面的峭壁,就是鲸鲵堂后的悬崖在望。海面上一杆铁黑长枪,远远不稳地转圈游来,船工经历之前一事,忌惮得立即拿起武器。这回来的却是一只小上许多的怪鲸,同样头生长角,仅如成年男子大小,通体漆黑。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