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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不了。”杨言辉坚强地摇摇头,努力将口中的苦丁茶咽了下去。食肆里客人不少,也没什么讲究的隔间、雅座,是故二人这一番作派,自然全入了邻桌的客人眼里。那个是蓄着落腮胡的汉子,衣着虽不甚讲究,可光看他桌上满当当的菜,便知这不是个差钱的主儿。许是让少年的话逗了趣儿,他“哈哈”一笑,将桌上的酒壶递了过来:“小兄弟倒有见识,知道本地苗家的酒好。我这儿正好有壶自带的米酒,是亲自到寨子里收上来的,你要有兴趣,不妨尝上一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大哥。”二人桌上没有品酒用的小杯,备用的茶杯却有一落。杨言辉毕竟是混过江湖的,又有意营造“出门游历”的后生形象,便直接取了茶杯、让落腮胡大汉往里头斟了小半;随后仰头一饮,将那小半杯酒一口气闷了下去。柳行雁与他有私交还是重逢后的事。少年在江南时作足了名门公子的派头,从未表现出这般豪爽劲儿;饶是前者早知他经历,仍不由给吓了一跳,无形中正合了二人“相识不久”的伪装。好在两人处了这些时日,柳行雁对少年的酒量也有些了解,便放下了心中担忧,语带探询地问:“如何?”“好!”杨言辉先大大赞了一声,随即转过头,问那落腮胡大汉道:“大哥,我这兄长也是初临此地,从未见识过苗家的米酒。不知大哥可否也分他一些,让他尝尝味道?”“当然。苗家酿酒原就是为了待客,小里小气地独酌可品不出妙处,还须得有人分享才好。要多要少,你自个儿倒就是了,不必跟我客气。”“知道了。”少年笑着一应,当即另取了个杯子,往里头倒了半杯米酒递给柳行雁。瞅着杯中混浊似米汤的酒液,男人微微挑眉,但还是在对侧之人期盼的目光中提杯啜饮,将杯中米酒分作几口喝了下去。──不得不说,这米酒的口感确实比卖相好上不少,入口甘甜顺滑,更有让人神气为之一清的舒畅感。若非早听说过米酒后劲颇足,柳行雁大约只会将这当作带点酒味的饮品,不会往正儿八经的酒上想。但既然知道是酒、又知道这酒后劲颇足,即使再怎么顺口,他也不会多喝。不过见少年仍旧眼巴巴地等着自己的评价,一旁的落腮胡大汉也满脸兴致,柳行雁虽觉无奈,还是配合着道:“清新甘甜,确实不错。”“喜欢就好。我带了两壶,这壶就送你们吧,比那劳啥子苦丁茶好喝多了!”说着,大汉还真另取了壶酒,配着桌上的酸汤鱼、米饭等继续自斟自饮。见事已成定局,柳行雁微微一叹,终究没阻止少年再度提壶斟酒的举动。幸得店家上菜的速度颇快,杨言辉才刚斟上第二杯酒,一份guntang鲜红的酸汤鱼便被端了上来。烤得外酥内嫩的特色烤rou与两大碗米饭紧随而至。看着香气四溢的菜肴,柳行雁便也省了“别空腹喝太多”的叮嘱,和杨言辉一同用起了晚膳。少年对自己此刻的“身分”保持得极好,用饭的仪态虽不粗鲁,却也瞧不出二人独处时那种刻入骨里的讲究。遇着落腮胡大汉搭话,他也会配合着应上几句,并未端着“食不言”的规矩不放。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米酒你一杯我一杯,待酒足饭罢,双方的称呼已从“大哥”、“小兄弟”进展成了“老范”、“小杨”;就连净喝苦丁茶的柳行雁,也生生给安了个“老柳”的称呼。听那姓范的落腮胡大汉喊他“老柳”,饶是柳行雁一向能忍,也不由嘴角微抽、强烈地生出了装作没听到的冲动。怀化人口不多,街上的门店关门都挺早。这间食肆虽仍开着,可日头落尽后便不再迎客,想来等店中食客用完饭,也就到了打烊的时候。“老范”虽比他们来得早,但因双方中途聊了起来,用完的时候也相差无几,于是又迎来一轮“你付我付”的争论,最终在杨言辉的坚持下由二人请了;“老范”则邀请两人择日登门,说要当一回向导、让他们好生见识一下当地的民俗风情。如此一番折腾,等两人回到住处,已是月色当空、夜幕低垂了。杨言辉喝了酒又用了酸汤,不仅面色发红、额际泛汗,连后背都不知不觉湿了大片。如今虽已是春末夏初,夜里却仍带着几分凉意;柳行雁瞧着不妥,忙取了柴薪生火烧水,将少年赶去沐浴了。两人入住时置办了两个浴桶,烧水、倒水虽费点功夫,却也省去了不少麻烦。可柳行雁虽慢了一步洗浴,出来时却仍未见得少年的身影。想到对方喝了不少酒,他心头一跳,忙上前敲了敲房门,唤道:“言辉?”无人应答。柳行雁屏息侧耳听了听,听到了杨言辉尚算规律的呼吸声,却没听到沐浴时应有的水声。他又喊了几声,仍旧只得到一片沉默。他实在觉得不妥,索性硬着头皮推开房门、迈步进到了对方房中。杨言辉此刻仍光溜溜地泡在浴桶里,脑袋瓜子却已歪了一边、枕着一条膀子靠在桶边睡了过去。柳行雁探手摸了摸桶里的水,不出所料已经凉了许多。他想过是不是该直接将人拍醒;但看少年双眉微蹙、神情间带着掩不去的疲惫,男人心中蓦地一软,索性用一旁备来擦身的布巾裹着、将人从浴桶里抱了出来。杨言辉身量偏瘦,却毕竟练过功夫,抱起来倒不像看着那样单薄。柳行雁无意冒犯,却仍不可免地瞥到了少年光滑柔韧的肌理、纤细劲瘦的腰身,和一双匀称修长的腿。加之他为将人抱稳,还下意识地掂了掂对方身子调整姿势,更不可免地触碰到了少年颇富弹性的臀丘。如今心思已不如何单纯的男人不觉一僵、周身更不由自主地泛起了阵阵热度。他不觉得自己是正人君子,但也做不出趁人之危的事。寻思着非礼勿视,他边将人横抱往榻边抱去、边努力将目光集中在少年清俊的面庞上;不想眼前忽地一阵恍惚,竟转作了一幅令他心胆俱裂的景象!──他看见他抱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少年站在血泊中,四面散着几个头身分家的尸体,他却分毫不觉畅快,反倒还带着无穷无尽的愤怒。在他的怀中,看不清面貌的少年浑身青紫,曾经细腻光洁的肤上沾满了秽物;双腿之间更是一片狼藉。他恨不得将那些污秽尽数抹去,却又舍不得少年再受一分折磨。只觉满腔情绪几欲溃决,让他终忍不住低下头颅,带着nongnong悔恨与不舍轻轻靠进了少年颈窝……直到前额触上了一方温热湿滑的肤,他才猛地一震,由突如其来的魇境中回过了神。可神回来了,胸口萦绕的情绪却仍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