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书屋 - 耽美小说 - 鲸波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2

    梅湾订货。”

“赵兄这不是舍近求远嘛?”俞兄听说过梅湾,那里出产的外销陶瓷比宁县的还有名,而且紧挨着泉州港,烧制好的陶瓷器走水路运往海港,当日就能装上海船,十分便利。

“并非,罐壶碗盘是日用器物,已有不少海商在倾售,我不必和人抢生意。”赵由晟有他的看法,他不会去卖热销货,他的小船还没能力跟刘家竞争。

“说来也是。”俞兄摸摸下巴,他家是商人,生意经他懂的,他问:“不知赵兄想要什么样的货物?”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山脚,赵由晟仰头一看,望见树林里袅袅腾升的黑烟,那是烧窑的烟火,他手向上一指,道:“先去看看。”

赵由晟不急于订货,这趟只是过来瞧瞧,待范投黎回来,会由他亲自采购。范投黎是宾童龙人,当地富家需要什么样的器物,他自当清楚。

俞兄带着友人在自家陶坊转悠,见赵由晟对制陶作坊的兴趣浓烈,他将老工匠唤来,让工匠给友人讲述制陶的工艺,并介绍几款热销的器物,及销售的都是哪些番国。

赵由晟和工匠愉悦攀谈,他谙熟海外番国,对制陶也了解颇多,说得头头是道,在旁听的俞兄很是吃惊。和赵由晟同窗一年,俞兄就已觉得他不是寻常人,今日所见,更是加深了他这个想法。

在陶坊,俞兄称赵由晟是他的同窗,没暴露他身份,工匠们看他们交情甚好,且赵由晟懂得生意,真得都以为赵由晟也是商家子。

午后,赵由晟前往俞家,俞兄如实告知俞父这人是他在书院结识的宗子,俞父热情地可怕,想喊一大堆人,热热闹闹举办酒宴,被俞兄拼命制止。

俞兄为人洒脱豪气,不拘小节,却有个土豪,爱排场的老爹,实属无奈。

从家里的一大帮亲戚手中逃脱,俞兄带着差点被围观的赵由晟,前往他家清幽的避暑小居,夜里两人就在那儿饮酒,闲聊。

如以前在溪花书院那般,俞兄酒喝多了话也多,赵由晟听他絮叨,讲他虽然不想参加科举,但很想去京城见世面;讲他从小到大一直受老爹管制,反正家业有兄长继承,他哪日把行囊收拾,就躲到赵由晟的船上去,海外广大,游历万里,岂不美哉。

“好是好,我的船而今还小,你上船可得睡通铺。”赵由晟难得有诙谐的时候,他心情着实不错。

俞兄醉酒,搂赵由晟的臂膀,说他:“老赵,怎能这般不仗义!睡通铺要被虱子跳蚤咬,我还听说船工都有龙阳之癖癖……”

他醉倒躺地,没多久就听到他的打呼声,酒品还是跟以前一样。

赵由晟独自饮酒,欣赏月下的庭院,虫鸣声声,茉莉花传来阵阵芬芳,一棵年轻细长的银杏树,藏身在庭院的角落里,投下长长的影子。

“龙阳之癖……”赵由晟回味这个词,心里很静,如月色般安澜。

此时不知道在泉城的小郁睡了吗?

身处南溪,又如何不想他。

作者有话要说:  ————————————

很多年后的俞兄:所以赵兄是有龙阳之癖才从事舶商的吧。

赵由晟:你知道太多。

☆、第60章第60章

夏日,海船纷纷乘季风回港,带来从海外运输而来的货物,也带来海寇的消息,他们频繁出现在浦甘国、闍婆国及三佛齐一带的贸易航道,攻击过往的商船。

不少船只遭受海寇洗劫、拖着破损的船身勉强回到海港,便进入船坞修补。在这样的情况下,海商行会宣布将在九月举行,行老是刘恩绍,他召集四方的海商到泉州山海楼聚集,商量对付海寇的方法。

原本就是海船归航的时节,再之海商行会的行老下了召集令,明州和广州的船只也在陆续入港,海港热闹异常,堪称盛景。

陈家的海船归航两艘,一艘是福信船,一艘是福仁船,陈繁登上福信船处理事务,陈郁跟在身边学习。陈郁和兄长进入船厅,与搭乘他们家海船的小海商交谈,这些海商说着复杂的语言,来自不同的国度,他们要么会说华语或通用的番语,要么身边携带通事。

这样的交谈很有必要,从他们口中能获知海外第一手的信息,这次陈繁主要问他们海寇的事。船上有一位商人正是来自海寇闹得最凶的闍婆国,他对于当地的海寇有自己的看法,他说:“往时海寇多出自堀伦诸岛,他们船小,武器低劣,只敢在那儿打劫运丁香的货船,直到去年,他们开始驾驶大船,徘徊在闍婆的海道上,攻击过往的海船。”

“他们攻击的多是中国船,即使追不上,也要朝船上投掷猛火油。我原先搭乘的那艘中国船便是遭遇了这样的命运,多亏费通事搭救我们。”

番商一顿感激,虽说他丢失货物,但身上还有财物,可以在泉州购货,再随船返回闍婆。

陈繁很是不解,海寇都有自己的地盘,不会突然离开老窝,还去打劫以前从不敢打劫的海船。他询问番商,海寇驾驭的是什么样的海船,这些海寇又都是些什么人组成,问得十分细致,甚至还询问海寇是否曾攻打过刘家的海船。

兄长与闍婆国海商进行交谈,陈郁在一旁安静听,他不明白哥哥为什么特意问起刘家的船,难道哥哥觉得海寇和刘家有关吗?

陈郁心中担心海寇会影响自家的生意,也担心会使得阿剩那尚未开始的舶商生涯提早结束,希望海商行会能有法子对付海寇。

午时,市舶司的官员登上船,将货物和人做了登记,搭船的小海商纷纷携带自己的货下船,水手们从船舱里搬运出大件的货物,他们汗流浃背口中吆喝,陈郁站在船头,向两边张望海港排列的海船,风帆似林,一望无边。

有些是载货归航的海船,有些则是打算来参加九月海商行会,在这里停泊的海船。

陈郁想,他们家若是还有人充当钢首,亲自率领海船出海,那么泉州海商行会的行老一职,未必会由刘家人担任。刘家在海内外的声誉都不大好,而自家的父亲,当年在海外有义士的尊称。

随着年龄增长,陈郁已清楚海商之间表面和睦,私下里竞争激烈,刘家经由此次行会,势力将越发强大,到时不知道还有哪个海商家族能牵制刘家。

黄昏,陈郁随同陈繁下船,两人一起返家,走在路上,陈郁问他:“哥哥,今年运回的香料只有往年的一半。”午时陈郁和潘干办一起盘点海船上的货物,他留意今年运回的香料不如往年多。

“这趟船没去麻罗波、奴发两地,只在三佛齐购得少量乳香。”陈繁是但凡弟弟问他,他都会做解答,虽然言语听起来总是挺冷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