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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再那么可怕了。章元敬一开始还怕她们不习惯,结果除了孙氏一开始有些晕船之外,其余人都适应的很,尤其是翠儿,大约是年轻的缘故,一路上都兴奋的很,叽叽喳喳的,倒是比在家还多话。从青州前往关山,前半段也都可以走水路,只是不免会路过明湖府,这会儿遥遥的看见天外来客高塔,章元敬心中又平添了几分怅惘。上一次,他坐在塔上与孟嘉义畅饮,说的是高中归来迎娶孟家女,结果他果然高中回来,孟家却赶在他回来之前就退婚了。章元敬相信,退亲一事绝对不是孟嘉义的意思,但是那又如何呢,他与孟家止于孟嘉义的几分情谊,这几分情谊,远远不够让他甘愿让亲人受委屈。姜氏见孙子看着明湖府的方向,还以为他忘不了孟家姑娘,开口说道:“咱们要不要在明湖府停一日,也好去问问孟家,当初到底是什么意思?”章元敬一听,便知道他家祖母肯定是误会了,摇头说道:“不必了,既然退了亲,就证明我与孟家小姐没有缘分,何必上赶着再去追问,反倒是让孟家难做了。”孙氏对此颇有几分不平,冷哼道:“今日他孟家退了亲,以后铁定悔的肠子都青了,世界上能有几个儿郎比得过咱平安好。”听着这话,章元敬摸摸鼻子,暗道这果然是亲娘,看满世界的人都觉得还是自家儿子好。章元敬觉得这话让人害臊,但姜氏孙氏不觉得啊,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就差把自家孙子儿子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章元敬深刻的觉得,如果自己不是带着一辈子的记忆,恐怕早就被宠的自信过度了,听着姜氏孙氏的话,怕是真以为自己天下无双才华第一。姜氏孙氏说的开心,在船上倒是也不显得寂寞,船上的日子虽然单调,但好歹不颠簸,只可惜这样舒坦的行程只占一小半,很快,他们就得下船换马车继续前行。章元敬让内眷在船上等着,自己带着余全下去找镖局,谁知刚走下客船,却看见一个熟悉的人正在下头等着,看见他便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来。章元敬看着越发瘦削,身上的阴沉更甚的孟嘉义,神色也有些恍惚,但是很快的,他就回过神来,露出一个笑容来,拱手说道:“孟兄。”孟嘉义怔然,像是没料到他还能好声好气的与自己打招呼,也抬了抬手,说道:“章弟,久别重逢,还能一聚否?”章元敬没有推辞,跟着孟嘉义来到一家僻静的酒楼内,还未坐下,却见孟嘉义长揖到底,声音中带着歉意:“舍妹的事,是孟家做的不对,孟某深表歉意。”章元敬见状,心底好歹舒坦了几分,叹了口气扶起孟嘉义,说道:“既是无缘,便罢了。”孟嘉义抬头看着章元敬,心中不免替自己的meimei感到惋惜,若只是继母作祟,他还能厚着脸皮继续婚约,但若是连茵茵都不愿吃苦,他又能如何呢?在孟嘉义的心中,章元敬这样的人,早晚都会一飞冲天,更难得他又是个重情重义的,若是meimei跟着吃几年苦,将来必定得他尊重,可惜,茵茵并不愿意。117.商队孟嘉义心中愁肠百结,他抬头看着章元敬,见他待自己的态度一如既往,心中又是一叹,不知道该称赞这个少年langxin胸宽广,还是感叹meimei没有福分。想的深了,想的远了,孟嘉义心中那口郁气怎么都咽不下,忍不住开口说道:“这些年来,我做了那么多,如今想来,也不知道自己走的这条路值不值得。”章元敬抬头去看,却见孟嘉义脸上带着几分恍惚,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片阴郁之中。他听见孟嘉义继续说道:“我所坚持的,或许人家根本不需要,所求的,也注定得不到,兢兢业业反让人耻笑,往后看二十多年,也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有何意义。”章元敬听着,只觉得孟嘉义竟有几分心生死志,想到孟家那乱糟糟的状况,他倒是有几分同情,他们家固然贫苦,但好歹一家子其乐融融,不像孟家,父不父子不子,明明是血脉亲人,却恨不得要了彼此的性命。想到这里,章元敬开口开解道:“孟兄,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此次一别,还不知道将来有没有再见之日,何必因此耿耿于怀,人生在世,只要问心无愧就是,有没有意义,自己便能知道,当初你为何而做,莫非只是图他人之心吗?”孟嘉义微微一怔,随即摇头说道:“我虚长你几岁,如今却还要你来开解,这次,却是是我孟家对不起你。”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说道:“茵茵没有那个福分,孟家的人的心,或许真的比较硬。”想起他回家之后质问继母,却被孟文茵开口拦住,那时候看着眼前美艳绝伦的少女,他几乎快要认不出来,那还是不是他从小爱护,曾在母亲幕前相拥而泣,发誓要好好照顾的那一个。他想让文茵走的路,并不是meimei想要的,那一刻他终于认清事实。就像他憎恨继母,祖父明明知道他们之间无法调节,却还是希望他能后退一步。茵茵也是如此,比起自己的未来来,他这个大哥不值一提。那一瞬间,孟嘉义对自己,对未来,甚至产生了一种怀疑,他坚持了那么多年的事情,到底有没有意义,或许,他才是整个孟家最为天真的人,才会对他们报以期待。孟嘉义想了许多,这一次从孟家离开的时候,他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想着跟章元敬道一声歉意,对于孟嘉义而言,其实他们孟家也不是良人吧。让他没想到的是,章元敬不但没有责怪,反倒是反过来开解安慰他,这番胸襟更是让他自愧不如,也许这些年,他在孟家耗费了太多的岁月,以至于眼界也变小了。孟嘉义脑补了许多,最后化成一声叹息:“今日之后,我会往南方走一趟,这么多年过去,我也该践行当年的约定了。”章元敬并没有问到底是什么约定,反倒是孟嘉义自己解释道:“当年外公一家被流放到南疆,与我有婚约的表妹也是如此,这么多年来,他们音信全无,如今茵茵不用我担心了,我也该去南疆看一看,也让九泉之下的母亲能够安心。”章元敬笑了笑,举起手中的那杯水酒,朗声说道:“今日一别,我们一人往北,一人往南,怕是要在大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