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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倚风问:“为何?”“否则你为何不将玉婶接回飘飘阁,反而要留在我这嫌犯身边?”柳纤纤道,“因为你根本就知道,飘飘阁早晚会出事,你怕一旦乱起来顾不了玉婶,所以才会强迫我保护!”云倚风默认:“姑娘既然知道,那就请好好照顾婶婶,不管江湖中有何恩怨,她实在无辜。”柳纤纤瞪他一眼,也不再说话,转身“蹬蹬”跑往住处。云倚风独自回到飘飘阁,季燕然还在厅里等他,桌上温着一壶热茶。“安顿好玉婶了?”“是。”云倚风坐在椅子上,“柳纤纤的功夫不低,甚至要强过金焕父子,我没看错吧?”季燕然道:“先前我与她比试,虽只是打闹,却也能看出身姿灵活。不过溯洄宫本就是江湖大帮,她又是掌门心爱的徒弟,会强过金焕不意外。”“所以若要寻一个人保护玉婶,就只能是她了。”云倚风道,“接来你我身边,反而危险。”“那小丫头身上,秘密多着呢。”季燕然道,“别忘了我先前同你说过的事。”云倚风无声叹气,端起热茶看了眼门外。雪片纷扬,薄光淡淡。天又要亮了。第10章命里犯貂夹了棉的厚重门帘被风卷开一角,雪片气势汹汹往屋里灌,墙角火盆受此公然挑衅,燃得越发萎靡无力,连块炭都没人添,空气冷到刺骨。可即便如此,云倚风依旧燥热难安,外袍早被丢到一旁,杯中茶水也要等到凉透了才肯喝。季燕然看得牙疼:“你这……身子,当真能熬得住?”他很识趣地隐去了“豆腐捏的”几个字,并且不知为何,总觉得在此人面前,自己不像王爷,不像将军,反而像娘,事无巨细都要过问。云倚风深深呼出一口气:“没有去外头嗷嗷喊着刨坑吃雪,我已经很克制了。”季燕然哭笑不得,把手背贴上他额头:“可在风雨门时,好像也没到连衣裳都不愿穿的份上。”云倚风按住他的手心,好让那一丝冰凉来得更舒服些:“因为毒发一次甚一次,再往后,怕是真要睡在冰窖里。”话题及此,按照前几回的惯例,八成又会绕回血灵芝。就在萧王殿下面不改色,打算再度搬出“我厚颜无耻,我毫无良知”大法时,云倚风却抬起头看他:“王爷觉得是谁杀了祁冉?金满林、金焕、柳纤纤、暮成雪,失踪的岳之华,还是某个武功高强,能绕过蛛丝银铃的高手?”“小厮毙命时,我其实怀疑过祁冉。”季燕然把手收回来。“因为他曾经表现出来的惧怕?”云倚风想了想,“可是你后来也说了,祁冉的解释合情合理,况且现在连他也死了。”季燕然道:“所以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赏雪阁里活着的,还有另一个人?”云倚风猜出他的意思:“玉婶?”季燕然道:“她是岳名威送上来的人。”云倚风却一口否定:“不会是玉婶。”季燕然疑惑:“为何?”“想知道理由?”云倚风勾勾手指。季燕然依言凑近,凝神细听。云倚风语调不惊:“因为人都是我杀的,自然清楚。”季燕然:“……”季燕然认输:“这仇你打算记到何时?”“不好说。”云倚风靠回椅背,眼皮一抬,“王爷请我来东北,一路又冷又辛苦也就罢了,居然还怀疑我夜半杀人,每每想起来,心里都委屈万分,不能自已。”季燕然相当上道,伸手一比划:“萧王府里还有一株红珊瑚,这么大。”云倚风打量一番,觉得尺寸勉强满意,于是道:“成交。”“现在能说了吧?”季燕然又替他倒了杯茶。云倚风道:“因为我给玉婶下毒了。”季燕然手下一顿,茶水险些溢出来。“其实也不算毒,只是一些绵筋散。”云倚风继续道,“寻常人用了无碍,可要是被习武之人服下,一旦运功就会手脚绵软,很像染了最厉害的风寒,非得在床上躺足七天。”而玉婶这段时间每天都要劈柴做饭,丝毫不见疲态,说明她的确毫无内力,只是个寻常的杂役厨娘。若岳名威想安插内线,想杀人放火,显然不该找一个实打实的粗使大娘。季燕然问:“你是何时下的毒?”“来山庄当晚。”云倚风坦白,“去厨房找吃食时,顺便试了试。”季燕然失笑:“云门主果然心思缜密,先前见你一直往厨房跑,还以为真是贪嘴。”云倚风应他一句,淡定隐瞒了自己的确假公济私、吃吃喝喝之举。待外头天色彻底大亮时,两人终于等到了金焕。他面色惶急,腿上袖上都是雪,明显在途中跌了一跤,连滚带爬赶来报信,说今晨刚一出门,就见到台阶上满是鲜血,祁冉躺在卧房门口,身上插了把匕首,已咽气多时。这死状与昨夜柳纤纤所言无异,而金焕也说并未听到任何异常动静,一整晚都只有风的声音。祁冉的尸首已经被搬回了床上,脸上沾满鲜血,五官都是挣扎扭曲的,一双眼睛睁得恐惧溜圆,似乎在临死之前,还受了不小的惊吓。云倚风检查过后,发现他心脏被利刃捅穿,估计是顷刻咽气,也没有中毒的痕迹。金满林面色沉沉,一语不发。众人也明白他为何要端起十成敌意——赏雪阁里一共就这几个人,凶案却一桩接一桩发生,哪里还能和乐融融彼此信赖,没打起来已是相互留了面子。柳纤纤问:“昨晚当真一点打斗声都没有吗?”“没有。”金焕摇头,“莫说是打斗声,就连呼救声也没有,我这人觉浅,断不可能没听到。”“可祁公子是会功夫的,他先前说学过好些年。”柳纤纤继续道,“即便不是高手,也不至于如此轻易就被人取了性命,居然连一点响动都没有?”金焕依旧坚持:“若我一人没听见倒罢了,可家父就在隔壁,一样没听见,只能说明凶手的确下手极快。”“不该啊……”柳纤纤小声嘀咕,像是又想起小厮的惨状,不由脱口而出道,“不会真的是在闹鬼吧?毁容、断头、挖心,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恶鬼所为。”云倚风环视一圈:“有些人的心,也不见得就比鬼干净。”金满林闻言不满:“云门主有话直说,拐弯抹角是何意?”“没什么,只是提醒大家多加注意。”云倚风道,“况且祁公子命丧观月阁,若真计较起来,也该是由我们上门讨说法,金掌门何必如此大声。”“就是。”柳纤纤跟着呛他,“有理不在声高,嚷嚷就能洗清嫌疑啦?”“你!”金满林被气得脸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