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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遭,引起巨大轰动。慕母手头的一点积蓄,一直很希望买个合适的门面,将来吃租金养老。她抱着试探态度去询问,结果对方看了她的申请资料后,说老板跟慕善是老朋友,愿意给她打对折,卖给她两处门面。“善善,你朋友是谁?是不是男孩子?”母亲在那头有些期待,“你也老大不小了,要是男孩,条件真不错,可以考虑。”“妈,我还有事,回家打给你。”如果妈知道那个人是陈北尧,只怕神色会很尴尬难看。“每次跟你说这个,你就推脱。”慕母不高兴了,“听说那个开放商很厉害,你们二中后的那片山地,被他高价买下来。那片地多贵啊,听说要拿来修公园……”慕善一怔。挂了电话,她抬头看着陈北尧。“你买了二中后的地?”他沉默片刻,点头。她有点不可思议:“北善公园?”他看她一眼,极坚定。慕善神色反而冷下来。那片地,明明只是一句玩笑。学校后的青山绿水,少年的陈北尧,带她去水塘钓鱼;给她打满满一兜香甜的板栗;或者就是带她逃课,躺在山坡上晒太阳。听说那片地会被卖掉,她很惋惜:“这么好的风景,盖房子好浪费。就应该修个公园,让所有人免费玩才大气。”他那时就鄙视她没有经济头脑。她怒极一个反扑,将他压在草地上。他笑着将她搂在怀里说:“好,公园就公园。等我赚钱,送你。”她歪头一想,兴致勃勃在草地上划下四个字“北善公园”。然后揪着他的衣领:“记得在公园里给我留片地修房子,门口有池塘,屋后要栽一排柳树……”可现在,没有经济头脑的人是谁?那一片遥远的美景里,是不是已留了一片地,挖好水渠,洒下了树种?他是否曾站在那片光秃秃的地基上,看着漫山遍野的苍茫,想起少年时代幼稚而刻骨铭心的承诺?“北尧,你想干什么?”她的语气极硬。陈北尧淡淡看着她。数秒后,俊脸慢慢浮现与以往冷漠完全不符的微红。“慕善。”他的声音低沉有力,“……我在重新追你。”慕善脑子里“嗡”的一声,他的表白并没有令她慌乱,反而立刻无比清醒的质问:“你不怪我?当初分手时你说过,再也不想见到我。”“我是怪过你。”他慢慢道,“怪你为什么不多坚持一段时间。”慕善心口深深一痛。。“所以……”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她,“我只好自己坚持久一些。”。第十章人为刀俎窗外一弯池水静静流淌,柔和的音乐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看着面前魂萦梦牵多年的英俊容颜,慕善心中升起的,却是个无比悲凉的认知——她这辈子,不能和陈北尧在一起。他们本就在错误的时间开始,分手也没什么天崩地裂的原因。只是因为早恋,他高三,她高二。喜欢得要死要活,也是早恋。活该被鄙视,被斥责,被拆散。她那时是老师的掌中宝,年年全年级第一。他是偏科的转校生,不在高三榜首,却是唯一的数理化满分。他闻名全校,不仅因为成绩和英俊,更因为转学第三天,被人无理挑衅,清秀少年直接在cao场上打趴下五个强壮的混混学生。早恋曝光的时候,所有人都视他为洪水猛兽,把所有错都算在他头上。因为他不过是借读一年、看似无依无靠的外地人,而她父亲是副校长,母亲是教师。她是众人期望的来年的高考状元。天子骄子的折翼,远比其他人痛苦。在一段徒劳的反抗后,她提出了分手。之后八年,她想过很多次与他重逢的情形。她想告诉他,其实为了这段爱情,她付出的代价,远比他所知的惨烈;她甚至有些自信的想,她愿意主动追求他。她的条件不差,也许能再一次打动他。可时至今日,面对他不计前嫌的表白,她所有的委屈和真相,都不可以说出口。她必须拒绝。因为那些违背基本道德观的罪行,她无法接受。如果爱一个人,代价是放弃自己的人格和信仰,她不能接受。大概察觉到她的迟疑和冷淡,陈北尧开口:“你先考虑一段时间。”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陈北尧的助理李诚探头进来。陈北尧看一眼慕善,起身离开。周亚泽也站在外头。包间外是幽静精致的走廊。三人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李诚二十四岁,相貌粗黑英武,却是个谨慎而沉默的男人。比起周亚泽的嚣张不羁,他更像一个影子跟在陈北尧身旁。榕泰覆灭后,他更多的帮陈北尧打理霖市的人际关系网络。李诚四处看了看,正色道:“警察局的邓科长,刚才旁敲侧击,提了件事。”陈北尧侧眸看着他。“榕泰出事那天,报警中心值班警察,他带的徒弟,接到过一个报警电话。正是丁默言的死亡时间。不过没说完就挂断了。”李诚压低声音,“他一个科长,不想趟这浑水,就压了。”陈北尧面沉如水:“邓科的女儿不是读初三吗?市一中我有关系。过些天,帮他办入学。十五万赞助费,替他付了。”李诚点头,又道:“他徒弟记得报警人的名字,慕善。”陈北尧沉默片刻:“我知道了。让保护慕善的人上心点。”李诚点到为止,也不继续。一直沉默的周亚泽却笑道:“既然想要这女人,直接上就是。这么多天,还在磨豆腐?”陈北尧沉默不语。周亚泽想想又道:“不过这女人也有意思。她是不知道你现在的身家还是怎的?今天你让我去接,才知道她在讨好一个屁都算不上的小公司。我都替你丢人。”陈北尧闻言一笑:“她喜欢,随她。”慕善已打定主意,过几天拒绝陈北尧。这夜陈北尧还有其他安排,派车送她回家。以前,陈北尧就是两人恋情的主导者,经常令她猜不到在想什么,现在也不例外。似乎对她那天的态度有所察觉,之后一连四五天,他都没出现。第五天,慕善终于接到陈北尧电话,约她第二天中午吃饭。慕善答应下来,也打好了婉拒的腹稿。她并不担心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