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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但……原狼在厮杀中,手中甩出一个物件,那物件甩飞向秦川,旁边的护卫以为是暗器,正要拦下,但秦川却脸色一变,直接探手抓住它。一看,是一枚玉印。是秦兮的!“住手!”秦川大喝,所有箭队军队内卫都得了命令,正要停下。北琛抹去脸上的血,握紧手中的剑,这是转机吗?师宁远缠住弗阮,原狼即将靠近许青珂,而醒来的赵娘子也从温泉池中杀出,他们已经到了许青珂边上,要护着她离开此地。只要秦川的人停手,而弗阮脱不开身……但秦川看了许青珂一眼,心中念头千转,脑子里忽刹那光影般闪回那拐角时她被人欺负过的模样。欺负她,她却还肯冒险回来。大概已经输了心,那就必须留住人。只一瞬迟疑,秦川猛然挥手,又喝:“活捉!”他需要用师宁远等人来要挟许青珂,而且也不可能放任这些人救走她。这是他的私念。北琛等人却知道局面已经糟了大半,但那又如何?谁都不可能舍了许青珂一个人待在这老虎堆里。那就战!乱战厮杀,许青珂被护着一退再退,她没想到北琛等人会回来,在她跟师宁远的计划里,原狼跟北琛等人都是被“骗”着离开这里的,可他们回来了。退向出口的时候,也是挨着女子温泉池这边,原狼等人无意伤女人,且许青珂也不会让他们去抓那些无辜的女人来保全自己。所以女眷们惊恐叫喊着,却也齐齐退入了屋中,颜姝是重点保护对象,在屋中看到外面宽阔院子涌进追兵,一再追杀。许青珂就在混乱之中。师宁远拖着半条命想要缠住弗阮,秦夜入院子的时候,有人拦住了他。景霄。秦夜似乎惊讶,又不惊讶,但无需多说什么,直接动手!正到了这个关头,他必然还是忠于渊国!而景霄这个入了渊的人……忠于的还是他的本性。这一次,他要守在许青珂所在的院子前。铿!!两大高手厮杀……君王提刀来,刀不出鞘,走向许青珂。外面出口已经被包围了。“许青珂,你走不掉。”许青珂手指触动,“君上,私念往往成错误。”“你于寡人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可寡人不愿改,也没人能让寡人改。”不过秦川还是得拔刀,因为……原狼跟赵娘子上来了。刀出劈退人,但谁也没能防住这样的混战之中,有一暗箭破空。这一箭太突兀,好像在混乱中被人不经意射出,又不小心射向一个人。也几乎射中了她,而且直逼着心脏。——假如没有一个人忽从拐角走廊冲出,且扑向她……许青珂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挡了身前,且那箭头从这人胸膛硬生生穿过。命中心脏。热血溅落她脸上,人也倒在了她身上。曾经,她跟一个姑娘提过自己年幼时的一件事。通州的时候,她伪装成小小少年时,有一个小姑娘很喜欢跟她玩,年幼天真,十分可爱。越可爱,死的时候越让人痛苦。无缘由的可爱,无缘由的舍生相救,是她的心魔,是她的入骨之痛,每每午夜梦回都在寒潭中辗转折磨。而如今……听了她这个故事的姑娘正倒在她的怀里。血从胸口浸透了衣衫,guntangguntang的。许青珂想按住它,让它不那样肆虐,却只摸到粘稠的温热感。缠住了整个心脏的血腥味……她死了。这个姑娘也要死了。第275章最好局面————————人生苦的地方太多,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许青珂尝了一大半的苦,竟多数集中于生死离别的多。且都是至亲。景萱非她至亲,却痛苦更甚,因为至亲之爱恨有缘由,若是一人对你无缘由的爱,对你舍弃生死,那么,一旦她死离别,那么于你愧疚难舍之痛就更甚。尤是许青珂这种竭力淡薄却入骨深情的人。她的人生已经足够惨淡,余下的光辉只在寥寥数人身上。然而但凡死一人,人生光辉便足以暗了大半。许青珂并不是一个外露痛苦的人,可她的眼太灵动,若非刻意遮掩,爱恨苦痛都十分鲜明。此时,她大概是痛到极致了。秦川看到了,心脏剧烈收缩,一时竟也痛到了。抬手!渊这边的人齐齐停手……北琛整个人都懵了。景霄也痛到极致了,一刀劈退秦夜,疯狂跑来。没人能拦他。他冲进了院子,却又猛然缓了步子。景萱垂死,有些话,她很想说……却看到抱着她的人那样痛苦。她知道她痛苦,因她是这样温柔的一个人。“公子……我好开心……遇上你……那晚上……遇上你……我不后悔的……”她艰难得抬起手,她想安抚这个人,却发现手上此时满是血,于是停住了,她不想用自己的血来玷污这个人。纤细脆弱的手要收回来的时候,许青珂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我知道……对不起……”她痴心错付,她心中愧疚,因始终不曾告诉她自己是女儿身。她大半生都在遮遮掩掩,想信的人不能信,想厚待的人,却只能避着远着,恨极的人,却用了漫长的岁月去与之虚与委蛇。她心中早已疲倦之极,但都不极怀里姑娘的轻轻一句不后悔。不后悔么?“我……我也知道……”景萱忽如此说,许青珂一震,却看到她另一只手……手中颤颤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物件。一个香囊。“做好很久……不敢……给你……”她脸上有羞涩,有释然。许青珂观察力超凡,一眼就看出这香囊是景萱一针一线细心缝制出来的,上面的花色却是女子所用。原来,她早已知道。许青珂看着她,看到她眼中余光逐渐闪烁,却竭力维持,她也是不舍的吧。却还想安抚她。人死别离,大概是悲伤的。屋子里的颜姝等人看到景萱替许青珂挡下一箭的时候,大概就惋惜了。但当她们看到许青珂捏住了香囊,却伸手扯下了束发的绸带。男子冠发,若是不冠发呢?当一头青丝垂落肩头,如丝滑墨水,如绸带缓缓散开。一根根一缕缕,从后背纠缠,那纤细的轮廓,那清华的姿态……何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