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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项竹:“……”池边,项竹捧着诗册,不由扶额:“这个你也会啊,你大概不知道意思,这首诗的意思是……”“我知道啊,是说物是人非,时隔一年,桃花依旧在,只是去年一起赏花的人,已经不在了。而且,义父,上面说相映红,那女孩子应该是喜欢诗人的,不然怎么会脸红呢?”项竹:“……”项竹吃惊半晌后:“也是你那位长辈教你的?”沈欢得意的冲他点点头!项竹放下诗册,不由感叹:“可惜你那位长辈走的早,真是天妒英才啊。”项竹每日上午去酒楼,下午就回来陪沈欢,过了好些时日轻松愉快的日子,项竹愈发觉得,有个小姑娘陪着解闷,当真不错。就这样到了十月初一。这一日定国寺山门前,高姝画身着桃红色衣衫,驻足痴望,直至太阳落山,也没见到项竹的身影。身旁的婢女兰溪提醒道:“小姐,别再等了,项三爷大抵是不会来了!”高姝画闻言,眼眶微红,他怎么会不来?难道,他那乡下来的义女,没将字条给他?他究竟是没见到字条,还是见到了,也不愿来找她?高姝画望着始终见不到那抹俊逸身影的阶梯,不由暗自咬唇。不行,她一定要去问问,他是没见到,还是不愿来!这一日,项竹刚从云水楼出来,正欲上车回家,却被身后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叫住:“谦修哥哥。”项竹闻声回头,但见高姝画俏生生的站在不远处:“有事?”高姝画干笑两下:“正巧路过这里,见到谦修哥哥,便来打声招呼。”项竹哦了一声,也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随口寒暄道:“我正要回府,晌午炎热,你也早些回去。”说着,项竹转身便要上车,高姝画忙道:“谦修哥哥,十月初一我去定国寺上香,还以为你也会去呢,不成想竟然没见到你。”项竹一脸茫然,蹙眉不解:“我去上香做什么?”他又不信佛。见他如此不解的神情,又听他问出这般话,高姝画的心情不由松快了些,看来他不是故意没来。但转瞬,沈欢的脸便出现在高姝画的眼前,这丫头,收了自己那么贵重的玉环,居然没有帮她递荷包?高姝画忽地想起,那日好几次,明明都要走到谦修哥哥身边,那丫头便硬生生过来横插一脚,将她挤走!不想还好,愈想,高姝画愈恼沈欢,真当义父是自己私有的了嘛?谁也不让亲近?不就是个乡下丫头嘛?不就是个没人要的孤女吗?若非谦修哥哥心善,谁会搭理她,横什么横?思及此,高姝画冲项竹笑笑,得体行礼:“以为谦修哥哥做生意,会去拜拜大黑天菩萨,不成想,是我多嘴了。”项竹客气疏离:“无事,我要回府了,小姐自便。”说着,项竹头也不回的进了马车,从高姝画面前驶过。项竹刚走,高姝画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沈欢这丫头,小小年纪,便这般多的心思,委实惹人讨厌,尤其想到自己心爱的玉环还给了她,高姝画的心情更是不郁!本来没那么排斥谦修哥哥的这个义女,可现在,高姝画不得不重新考量。倘若她嫁过去,日日还要看着这么一个刁蛮任性,和她对着干的义女,岂非如鲠在喉?这辈子,她是一定要嫁给项竹的,她就不信,以她这般容貌,多见见,项竹会对她不动心?倘若真嫁过去,沈欢乖巧也就罢了,可摆明了是个刺头儿,要养这么个碍眼的义女,她可当真做不到。想着,高姝画计上心头,向身边婢女兰溪问道:“我记得,小舅舅和舅母成亲多年,至今膝下无子女?”兰溪转瞬便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意思,可她颇有疑虑:“可是小姐,那日在伯府,我瞧着项三爷似乎很疼爱那义女,即便有人收养,他怕是也不会同意。”高姝画看向兰溪,神色不渝:“你怎么这么笨?我自有法子。”26、26...这日一早,项肃德便被太常卿吴大人请去家中,太常卿吴大人位列九卿,在朝德高望重,今日,是其生辰,特请项肃德前去提书一副。项肃德无官位在身,不过是个闲散四品县伯,但因其写的一手好字,得以名扬金陵,往来于众达官显贵之间,与那些同样落寞的伯侯相比,颇得几分脸面。项肃德素爱来往于各间,每每春风得意的出门,意犹未尽的回来,再拉着家中人,讲上许久今日又见了什么身份贵重之人,那人待他如何如何礼遇等,得意炫耀一番之后,免不了又教育自家儿子一番。偏偏这日,项肃德晚间归来时,面色阴沉,好似夏日暴雨前的乌云,沉沉向整个项府压来。项肃德回到房中,抖袍坐下,何氏见状,忙斟茶上前:“伯爷今日这是怎么了?”项肃德没有接茶,只自己生着闷气,何氏颇有些挂不住面子,将茶盏放在桌上,屏退众丫鬟,再次询问:“伯爷,今日究竟怎么了?”项肃德压着心头火气,沉声道:“将谦修叫来!”何氏不知是何事,但见自己夫君这般,便知是因什么事恼了项竹,她也不愿触这个霉头,便忙顺水推舟,遣人去叫。修竹院内,秋日的夜风徐徐而来,拂去晒了一日的闷热,透着丝丝清凉。池边的木根桌上,放着一把檀木所制的伏羲琴,沈欢坐在项竹怀里,小手落在琴上,有模有样的学着方才项竹教她的那半阙曲子。项竹目光越过她的头顶,落在那双弹琴的小手上,注意着小姑娘的手法。琴声伴着院中哗哗作响的竹林,缓缓将二人萦绕,风吹动池面,荡起温柔的涟漪,载着落入水中的竹叶,轻飘荡漾。“这里不大对,按弦轻了,有些走音。”项竹在沈欢耳畔提醒道:“义父再示范一次给你,你看好。”沈欢嗯了一声,乖乖的将手撤下,项竹修长且骨节分明的双手搭上琴面,将方才沈欢奏错的地方,复又弹了一遍。奏罢,项竹停下,将手收回:“你再试一次。”沈欢正欲再来,忽被院外来人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