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书屋 - 言情小说 - 宦难江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东西厂提督之职……】

“阿肆不是狗奴才!倾颜你在母皇面前不是这么说的!”

“我说什么了?”

【藐视王法杜弊主听,變橘游人,恶贯之盈罄竹难书……】

“你说应该对他们好的。旎旎姑姑就对我好,阿肆对我也很好,你不要这样讲!”

“一条东厂派来的狗,对你好是为了迷惑你。”

“你对我好难道也是为了迷惑我吗?”

【朕登基之初,本应大赦天下,然此贼子无悔过之心,欲行潜阻之事……】

“你怎么说不听呢,再说他们对你好是应该的,对你不好才更该诛九族。”

“不对不对不对!我不听你说!”

【今当于西市行大辟之刑……】

“狗就是狗,物件就是物件,不能当人看。”

“奴才不是狗!!!”

【斩首示众,以正视听!!!】

“……”

符柏楠薄唇紧抿着,从灌木后退开,再退开,悄然离去了。

再回过神,他已站在白记门口。

午后的暖阳打在熙攘街巷,行人来来往往,到了符柏楠两丈外,见了他这一身官皮,都绕着路走。

他仰头看着白记烫金的匾额,眼神有些空。

竹帘后堂内热热闹闹,侧过头去,厨房中红红火火。

烟火人间。

人间。

人。

他在门前站了一会,深吸口气,缓缓转身,要往东厂去。

“符柏楠。”

他顿住了脚步。

背后有人走来,轻轻扯住他衣袂。

“来了怎么不进去。”

“……”

符柏楠回身,视野里跌进个女人,仰着头温眉细目,面色略紧。

脸上传来轻触。

他伸手抓住,发现是块帕巾,拿下来,又发现湿了一大片。

“出这么多汗,渴不渴?”白隐砚等了片刻,符柏楠却不言语。她伸手拉住他,将他带进馆中雅座。

路过大堂,食客见了,高喧停了一停。

白隐砚视若无睹。

“给。”

她沏起茶,将符柏楠推在常坐的软椅里,蹲下给他除了靴,昂首温声道:“我去做吃的,你等我一会。”

符柏楠闭了下眼。

白隐砚打帘出去,等再回来,她正听到他低低吩咐:“给他送盒伤药去。”

推门进去,她和领命的厂卫打个照面,是个生面孔。

“属下见过主母。”

“嗯。新来的?”

“是,属下许世修。”

“去罢。”

再转首,符柏楠已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屋中紫烟袅袅,他仰在椅子里,面色虽败,神色如常。白隐砚搁下两个净白的瓷碗,递给他把银勺。

“吃吧。”

符柏楠伸手打开扣着的碗,里面东西晶莹剔透,上浊下清,墨绿中点着个朱红的鲜枸杞。

他舀了一勺。

一口下去,剩下的便再不用白隐砚多费口舌。

“什么东西。”他搁下碗,喝了口茶。

“自己琢磨着做的,用茶磨粉,化了蔗糖,掺着薯粉研水晾出来的,甜么?”

符柏楠咽下茶:“刚好。”

白隐砚笑了笑:“你爱吃甜啊。”

符柏楠垂下眼,半晌道:“小时候难得,大了就贪。”

“这倒是。”白隐砚起身添茶,随口道:“若是从没饿过的人,怕不知酸甜苦辣,味味都难得。”

合上壶,一转头,她和符柏楠对上了视线。

“你尝过吃不饱的滋味么。”

白隐砚愣了下,道:“那是我童年唯一知道的感觉。”

符柏楠偏头嗤笑一声,语气低而薄凉。

“那咱们小时候倒是般配。”

☆、第二十二章

话语方落,两人均是一停。

白隐砚低头抿唇,收拾好碗筷,坐在桌边看起书来。

符柏楠手中烟杆袅袅,屋中渐静,沉默的如同无人一般。

手心中的热茶变为温茶,他忽然低低开口。

“天要变,庙要倒,这一次砸下来,不知道要压死多少条畜生。”

白隐砚合书抬眼。

他漠然对望,继续道:“我这条恐怕就首当其冲。你还是早做准备,别因为跟我这点虚名,之后吃了大亏。”

啪。

书被撂在桌上。

“怎么。”白隐砚挑眉,声调微抬,“原来督公当我现在没吃亏呢?”

“你说甚么?”

符柏楠眯起眼。

白隐砚不闪不避,左手背托腮,一字一句又重复了一遍。

话说完,她转头拨了拨未点起的烛芯。

“符柏楠,我虽是个女人,可开着京里的馆子,掂着京官的小心,入殓这点钱我还不缺。死你一条狗,我给一条狗收尸;死你们一群狗,大不了我都收了,左右都是吃亏,我认了。”

她抬起眼。

“督公,你不要太小看女人。”

白隐砚的语气与平常无二,眉目疏淡,官话带着柔软的卷舌。

软剑贯气,打出幽兰的铿锵。

符柏楠自知她说到做到。

怕?

再脏的地,她都不畏惧。

他喉头滚动几次,目光三折落了下去,低低开口。

“知道了。”

白隐砚收回视线,再次拿起书。

刚看了两行,符柏楠的话又到:“不过早准备下总没有错。”

白隐砚翻了一页,淡淡道:“明话也是说,暗话也是说,你若想告诉我,干脆把话挑明。”

屋中又沉寂下来。

良久,符柏楠拿过纸笔写了几个字,推到她面前。

【皇上不进饮食。】

白隐砚点起烛火,烧了那张字条。

“病?”

他闭了下眼。

白隐砚道:“什么病症?”

符柏楠嗤笑道:“那你得去问太医院那群废物。”

白隐砚坚持地看着他,挺了一会,符柏楠抿嘴,匆匆写下几个字推了过去。

她很快看完,沉默地烧掉纸张,脸却肃沉下去。

符柏楠看出她神色不对,反问道:“怎么?”

白隐砚指尖在书页边缘来回,抚摸了片刻,轻声道:“是该早做准备。”

符柏楠立刻明白了。

“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