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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担心。”凌赋白即使已是气若游丝,也不见惊慌,反而面带从容,“我不会死,等长老们回来了,一切自然会好。”“长老们?”碧玲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他们何时回来?”“不知。”凌赋白摇摇头,随着这个动作又是一声剧烈的咳嗽,碧玲急忙上前替他排背。“师兄你先躺着,待我询问师傅一番。”碧玲说着,掏出了腰间传音的青玉板。直到说了好一会儿功夫,碧玲她才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凌赋白早已打算用自己的元丹封印龙妖,只是他成丹不过一年时间,届时召唤灵兽定然会耗尽修为,因此大长老和二长老才会外出寻找能够替他巩固根基的灵药,至今未归。只是,在谈论的最后,二长老平时吊儿郎当的语气里满是惋惜:“那东西并非俗物,我们轻易根本不能借得…”“好了…咳咳…”凌赋白伸手按住碧玲手上的青玉板,“不要再听了。”他见她方才眼中的光芒闪烁,似乎借不到就要去抢一般,若真的放纵碧玲去抢,那他如何能原谅自己。“师兄你…”碧玲如同被勾走了魂魄一般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忽而气极反笑,“真是无私。”“咳咳…”凌赋白勾起唇角,“我身为门派大弟子,担起责任是理所当然…”“一点也不理所当然。”碧玲打断他的话,“师傅明明说让我们二人一起调查,你倒好,一声不吭就奉献出了元丹,也不问我怎么想。若是今日我没有察觉到,你又当如何?”若是她没有察觉,凌赋白轻笑一声,在他原本的计划里,自己本是会因失血过多倒在万星湖旁,或许过个十天半月,师傅自会找来,再将自己带回去。若没有她一路上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地给他注入灵力,只怕他连御剑飞回来都做不到。只是这些想法,凌赋白自然不会说出来,只装作无辜的样子,往日无求无欲的双眸多了几分暖洋洋的人情味:“师妹不是聪慧过人,瞒也瞒不过吗?”“若没有我呢?”碧玲反问,带着薄怒,“师兄是不是打算就躺在那湖边十天半个月?甚至在我早上问你的时候,还骗我说没什么事。”凌赋白却没有说话,碧玲以为他是无言以对,定睛一看,竟是已经阖上眼睡着了。他睡着的样子极为安静,如同平时一般,干净得不沾半分尘埃,纤长的睫毛在眼窝处形成阴影,带着几分虚弱。没有血色的薄唇,此刻倒真是晓得冰雪一般的人了。碧玲原本还在指责中的唇瓣闭了起来,想要将他被子盖一盖,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被他握得紧紧地,想扯也扯不出,只好将就着将被子给他盖上。据师傅的说法,他失血过多,又失了元丹,定然要昏迷一段时间,且醒来后因为根基受损,想要重新修炼,也要费力得多,甚至比资质最普通的人也要辛苦,因此他和大长老才会尽力去找到巩固他根基的灵物。不能修炼…对师兄来说,一定是最痛苦的事吧。在万星门这么多年,关于凌赋白的事,碧玲就算是不主动打听耳边也总会有人讨论。与方师兄那一类舍不得家人却被强行送出来的弟子不同,凌师兄却是自愿拜师修行的。江南凌家,当朝富商之一,富可敌国,嫡系只有凌赋白一子,无论纳妾多少,也没能生下别的孩子。只是这孩子自幼似乎便对黄白之物不感兴趣,就连抓周的时候,也是拿的边边角角里的一把剑,不过三岁,就能拿剑比划得有模有样。这样的小公子,本应是千娇万宠,将来继承家业,继续快快活活地做少爷,当老爷,却对一切都兴致平平。直到六岁那年,二长老偶然打门前经过,见凌家府宅之中似有祥气,进门拜访,就与这小公子看上了眼,拜为师徒。从此告别烟柳繁华,踏入道门,朝练剑,昔悟道,坚持不渝,直至今日。仿若他天生就是为了道门的这把剑而生,为了道门的这把剑而活。这样的师兄,若是不能继续修行,只怕等于要了他的命吧。碧玲思及至此,缓缓从他没有温度的掌中抽出手来,蹑手蹑脚走到门外。于风雪之中,取出自己的青玉板:“师傅可知,要如何才能让师兄重新有修炼的根基?”碧玲举着青玉板,等待二长老的回音,在荧光闪烁的那一刻,便迫不及待地启封倾听。在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原本还下垂的唇角,又翘了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碧玲当下青玉板,急忙御剑朝景弈渊所居的方向飞去。“师弟,师弟。”碧玲在门外敲着门,等了好半天也不见回应,不由得踮起脚往里面看进去,“莫非是不在这儿。”门派内弟子平日都洁身自好,没事儿也不会瞎串门,因此众人房屋的门平时都是松松关着的。碧玲不知景弈渊上哪儿去了,只好推开门,自顾自进去了。“咦?”上次她来的时候,这桌子上还是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为何现在有一封信。又联想到他不在这儿,莫非…这是师弟有事外出专门留下的信。这样想也不无道理,景弈渊根本没有什么需要联系的人,更遑论信件交流了,碧玲暗自肯定地点点头,拿起桌上纸质精良的信封,凝眉打开,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吾儿亲启,师弟什么时候有儿子了,不对不对,那这便是狗皇帝给师弟的信了,我还是不看的好…看一下吧,应该也没关系,我跟师弟都这么亲了…”“你在做什么?”大门重新被人推开,原是景弈渊刚刚回来,眉间还带着外面风霜的寒意。碧玲下意识想将信藏起来,却又意识到藏也藏不住,只得讪笑道:“无…无事。”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偷看信件被抓个正着,大家不要学习这位差生。第78章凤印她的小动作景弈渊如何会看不出来,只顾不上这些,点漆般的黑瞳紧紧盯住碧铃泛红的眼眶,眉心微拧:“怎么哭过?谁欺负你了?”说着,大手一伸,将她带到怀里,垂眸细细详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隐忍不发,似是就等着碧铃说出让她流泪的罪魁祸首,然后再一剑将其毙命。“啊?”没想到他一眼就看出来,碧铃反倒想起自己来时的目的,眸色闪烁。师傅说的那东西,就在皇宫内,而师弟不喜欢皇宫,她又不是不知道。可是,如今大师兄已经根基尽废···转眼间想起自己方才离开时,凌师兄躺在床上安静苍白得没有血色的面容,碧铃还是忍不住出声道:“大师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