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书屋 - 言情小说 - 落花人独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6

    落花心急,想绕过他,奈何洛世奇死死拽着她的手,怎么也挣脱不开。于是,掩在洛世奇身后的落花斜着身子,勾着头去看秦子净,怯怯的叫了一声“师父”,声音轻颤,缠绵哀婉。

一阵风过,她的大红盖头被风吹起,飘落在秦子净身旁的雪地上。

秦子净俯身捡起了那枚锦帕,摊开,放在掌上,红色锦帕上金色丝线绣成的双·飞的凤凰,鲜活靓丽,仿佛马上就要挣脱这锦帕的束缚,迫不及待飞上天去,畅快遨游一番。

谁也没有说话,一时安静了下来,只有雪花簌簌飘落的声响,偶有几片飘到红色锦帕上,秦子净也不管,只怔怔端视着那方锦帕,谁也不知道此时他在想些什么。

忽然,洛世奇一个健步,竟从他手里生生抢过了锦帕,众人都愣了。秦子净也是没有料到,他张开的手掌上空无一物,但他依然张开着,不多时,已落满了柳絮般的飞雪。

洛世奇对于他为何要来抢锦帕之事也不作解释,反而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雪天路难行,上仙这便请吧。”

秦子净收回了手,轻轻拂袖,转身欲走。

落花嗫嚅着又叫出一声:“师父!”

秦子净深深看了她一眼,薄唇微动,欲言又止。

师父是想说什么呢?他眼里的神色也不同于往日,落花却不懂那里有什么,但她的心里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期盼,她甚至也不知道她期盼的是什么,只是抑制不住心里的这股悸动。

秦子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转过身去,腾上了白云,众人都只当他要走了,他却又停在了空中。高处的风吹拂起他的衣摆,雪落在他的衣上,他负手立在云端,身姿飘逸,宛若天人,天神一般的垂眸俯瞰着下界,其实落在他眼里的不过只有皑皑白雪中的那一抹嫣红。

落花终于挣脱了洛世奇的束缚,上前两步,立在刚才秦子净的位置,仰头看天,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叫出的一声“师父”饱含了无限的挽留之意,“别走”二字却又生生的被她咽进了喉里,欲哭又不敢哭,不自觉间流下的眼泪,已经弄花了新娘的妆容。这般凄楚可怜,连一旁的苏既年都不禁心生怜惜之意。

黄云低压,白雪飘飞,一身血色嫁衣的落花立在雪地里,看着云端的那抹白色,欲留又不敢留;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的秦子净立在云端欲去又还不去,赚足了底下那人儿的眼泪。

云上的人不愿走,雪地的人不愿去,只有天地间这不懂人心意的飞雪还在兀自飘飞,拨弄着离人的眼泪,也拨乱了他们的心弦。

☆、洞房花烛

洛世奇为难了。

秦子净立在云上不走,大喜之日不宜动武,若是生生拽着落花离开,难免有强迫的嫌疑,于己也是面上无光,但是又不能看着他二人这般惜惜依别,难舍难分。考虑再三,他施了个遁地术,这才带了落花回了魔宫。

地上的那抹红色已经消失多时,云端的人儿却依然没有离去。雪越来越大,飘忽不定的飞雪前赴后继的掩盖着苍茫的天际,远近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模糊,不真实。只有云上那人依然纹丝不动,他的周身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积雪,瀑布般的墨发也被雪花装点成了雪色,仿佛是在瞬间白了头发。

到魔宫的时候,落花已经哭成了泪人。洛世奇倒也没有喝止她,甚至还颇不舍得的把她拉到怀里给她擦眼泪,还说些话来逗她开心。

覆疏一行人来的时候,落花还被他禁锢在怀里,见有人来,她慌忙弹开了去。倾城看在眼里,却在心里发笑。这落花被洛世奇强·暴的事,经由倾城一传开,魔宫里无人不知,现在刚好又瞧见洛世奇抱着娇人儿,却不知覆疏作何感想。

倾城一直以为他二人有染,却见覆疏神态镇定自若,言辞也是一如往常,她正纳闷呢,忽听洛世奇对她说:“这些日子让你陪着花儿,想必你也没时间去会情郎!君子有成人之美,今日给你放假!”

却听倾城轻佻的说:“一时半会上哪去找啊?”

苏既年笑着奚落她:“你岂会没有后备的?”

倾城正欲开口,洛世奇笑着说:“我看你俩正好凑一对!”

倾城挑着眉,轻拈了一缕秀发在手心把玩,漫不经心的娇语:“你怎知没有过呢?”

此话一出苏既年立马红了脸,洛世奇哈哈大笑。

一旁的覆疏不言,只瞅了瞅落花。都言女儿家出嫁那日是最美的,非也,瞧她眼睛都哭红了,众人的谈笑,想必她一句都没听进去,巴巴的只想着云端的那袭白衣呢。今日看那秦子净却也不像无情之人,这会子许还在外面等着呢,却不知他二人怎会走到今日这等地步。

忽听洛世奇正色道:“今天我大婚,得偿所愿,我很高兴!我们凡间讲究吃喜宴喝喜酒,知道你们众位都不食人间烟火,但我还是在大殿设了宴席,众位兄弟谁愿意捧场的,就去大殿喝酒!我也要在屋里与花儿痛饮一番。”说到最后他将目光移到落花身上,那眼里满是化不开的浓情,大家也都很识趣的纷纷退了出去,覆疏跟在众人之后,最后一个出了门。

天还没黑,洛世奇就拉着满面愁容的落花围着桌子喝交杯酒。制备酒宴的御厨,是他特意从凡间找来的,所以自不用说,每样都是精品。凡人对美食向来是没有抵抗力的。落花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吃过饭菜了,她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鸡腿,就听洛世奇说:“即便是当新娘子的人,也不必硬要装淑女,再说也没有旁人,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在醉仙楼的吃相!动手吧,只是今日你可不能擦在我的衣服上了!”

说着他指了指长袍的前襟,满是自豪的说:“这套衣服,一生只有一件!揩脏了我可要心疼呢!”

落花没有理他,放下筷子,拿了鸡腿来啃。

洛世奇又问:“是不是很好吃?外酥里嫩,又带点酒的醇香,你知道这菜叫什么?这叫‘浴酒活凤凰’!凡间吃不到,宫里才有,你要喜欢,我天天叫人给你做!”

啃到一半,落花忽然停了下来,她想起了墨玉。想到墨玉自然要想到阑珊谷,想到阑珊谷,自然又必不可少的牵扯上那袭魂牵梦绕的白衣。天就要黑了,师父他可是回了阑珊谷?外面的雪可停了吗?师父莫不是还等在外面?雪这样大,师父一个人……想到这,刚刚才止住的眼泪,就又巴巴的掉了下来,这不正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见她无心吃饭,洛世奇也不勉强,只把墩子搬到她旁边,挨着她坐下,没有言语,只是侧着头静静的看着她。

自己兀自伤神了半天,也不见洛世奇说话,她这才抬头去看他。只见他单手撑在发里,斜着脑袋,微眯着凤目,正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