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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要紧。夫妇二人急忙道谢,抱起孩子,就匆匆跑走了。解忧酒馆的位置偏远,清静的很。梦君正待在柜台后边打着盹儿,没注意到远处的大火。他是被门口的响动惊醒的,抬头一看,只见柳大娘夫妇二人,抱着孩子疾驰火燎的冲进来,眼睛都红红的,神色急得不行。梦君低头,看到小二月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偏偏气温又冷得很,发梢都结冰了。那神色木木的,往日里灵气活现的眸子,此刻一眨不眨的,像僵住了一样。他被吓了一跳,问道:“二月这是怎么了?”“刚才我家失火,二月这孩子,兴许是被吓着了!您看看,这可怎么办好呀……”柳大娘没说几句,就抹起泪来,“原是不该跟您开这个口的。听闻那解忧酒,是店里的至宝,不是每个人都有缘能跟您讨到的。但我们也实在是没法子了,这孩子是我俩的命根儿,被吓成这样……我想着,兴许喝杯那个解忧酒,孩子的魂儿就能被找回来呢?”二月的爹爹是个木讷的,但娘亲的口才却极好,一番话又是褒奖又是恳切,说得让人不忍拒绝。但梦君,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眸色一深。他走到近前,伸手摸了摸二月的发梢。酒馆里烧着炭火,温度比外边高,所以刚才结冰的头发,此刻又化了些,滴成了水。梦君接了一滴水,突然浑身一震,神色复杂的盯着二月。但那孩子还是没有反应,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柳大娘着急,赶紧问道:“梦君,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梦君如梦初醒,移开了目光,“噢,没什么,这孩子确实吓着了。”柳大娘点点头,又追问到:“那酒,能给二月倒一杯吗?”梦君面色晦暗,摇摇头:“忘记,有时候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我们并不知,二月想不想忘。若有一天,他非要寻回这段记忆,代价也是极大的。”这一番话,说得云里雾里,柳大娘也没听明白:“啊?哎呦,这一场火,该忘就忘了吧!是不是还有些副作用,不会喝傻了吧?”“那倒不会,只是我也不知道,他会都忘记些什么。兴许,之前几年的记忆,都没有了呢。”柳大娘想了一下,觉得还是解决现在的问题要紧,“二月还小,学堂还没去上呢,之前那些,忘了就忘了吧!您看他现在这样,跟个木头桩子,有什么分别……”她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擦起泪来。梦君沉默了,他目光晦涩的看了眼二月,终于轻轻地说了一句:“也罢,你们等一下。”柳大娘点头,拉着二月,到木凳上坐下。梦君转身进了后门,那边有一道落锁的木门,进去后,再沿着个不起眼的楼梯下去,就到了酒窖。酒馆儿看起来不大,但酒窖的倒出奇的大,左右都摆满了酒坛,满当当的。梦君站在酒架前,却不见他伸手取酒。他的双目微闭,凝神,捏了几个手诀。那似是极艰难的法术,至少对梦君来说是这样的。不过片刻,他的额头就渗出细密的汗珠,但身前,却有一缕淡蓝色的烟气,逐渐成型,凝成一股细细的烟雾。梦君睁开眼,叹了口气,伸出手接住那缕烟。“果然是你。”那缕淡蓝色的烟,竟然颤动了两下,显得有些诡异。梦君冷哼一声,“怎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我跟你说过什么来着,安生在你的林子里待着不好?瞧瞧你百年的修为,如今就剩这一缕烟了。”那蓝烟在梦君的指间,轻轻地绕了一下。梦君叹了口气,“你救了那孩子?人家的爹娘找来了,要我给他喝解忧酒,你说,我该如何呢?”蓝烟又颤动了两下,在梦君的掌心里盘桓着,轻挠着他的掌心,像在说些什么。梦君的语气软了一些,“我也不知你愿不愿了,这回子,我定要做回恶人了。还有,我是没那个能耐助你凝聚,稍后我去问问莲君,看看他有没有办法。”梦君又絮叨了两句,把那缕烟揣在了袖口里,又往酒窖深处走去。酒窖里摆的坛子,都是深色的陶土坛子,贴着纸封。但往里走,最深处,有一个靠墙的木架子,上面只孤零零的放了一只瓷瓶。那是个白瓷的瓶子,十分小巧,看起来平淡无奇,但凝神望去,在昏暗的屋子里,瓷瓶竟有隐隐的流光。梦君从西侧的架子上,挑了只酒盏。他是个极爱风雅的,不管多紧急的时候,都得慢条斯理的挑个杯子。这回给二月的,是个淡蓝色冰裂纹的小盏,杯子很浅。他打开白瓷瓶的塞子,一股异样的香气就充斥了整个酒窖。琥珀色的酒液从瓶口被缓缓倒出,在酒盏里晃了几下,就变得像镜面一样光洁,不泛起一丝波纹。梦君咬破自己的指尖,却没有一滴血渗出,反倒是一缕黄色的烟气,从指尖缓缓注入到酒液里。袖口处,那缕蓝色探出了一个头,似乎是好奇地在看着。梦君微笑,片刻后收回了手指,弹了弹那缕蓝烟,“别看了,你可学不会这个,雪生。”酒馆里,柳大娘早就等不及了,梦君刚把酒盏端给她,就迫不及待的给二月灌了下去。旁人都以为,解忧酒的不传之秘,都在酿酒的方法里。殊不知,酒液的原料珍贵,只是其一。而真正“忘忧”的奥秘,是酒液作为媒引,将来人珍贵的记忆,都化作梦君的美食……只是,忘记烦忧的代价,也是巨大的。就像抽筋剥髓一样,将生命的一部分活生生剥离,虽没有血rou之痛,但精神力被骤然剖开,也没几个人能受得了。果不其然,二月刚喝下酒没多久,就直挺挺的朝后栽了过去。柳大娘接住他,朝梦君投来疑惑的目光。梦君垂着眼睛,拢住袖口,说道:“不必担心,二月年纪小,喝了酒昏睡一日,便可醒来。你们的房子受了火灾,若不嫌弃,可在酒馆暂居几日。”柳大娘就此称谢,而二月是何时醒来的,醒来后又是怎样哭闹的,就都是后话了。这一回,二月可把爹娘折腾的够呛,以至于十多年后,二月已长成了个小伙子,此事还是经常被拿出来调侃。二月的身形随了爹爹,十分高大。小时候圆滚滚的,长大后反而一身的腱子rou,荷尔蒙贲张的样子,让无数少女迷了心智。只是,对于爹娘说的,小时候被魇着的事情,他真的是记不得了。被调侃的次数多了,就挠挠头,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娘,我真是记不住了,你就不能说点别的……爹这两日老咳嗽,我想上山去打只狍子,给爹补补身子。”“你这孩子,真是个有孝心的,好好,爹娘没白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