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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得动么?”却不听有回应。这一下没走成,就听雷主道:“这位小姐是谁?之前却没见过,先生何不引见一番?”那原就僵硬的人更僵了,不为那声“小姐”,而是因为那一声“引见”。戒尘又笑一声,并不解释其他,只道:“他是玄帝陛下的夫人,因为身体不好,故而鲜少出门,雷主不曾见过并不奇怪的。”凤清听闻玄帝之名,脸色稍软,又轻轻朝说话的戒尘靠近几分。那一声“玄帝陛下的夫人”一出,雷将眼神果然敛了不少,却仍是忍不住将人又看一眼。心中只觉此人纤美娇弱,若是可能,哪怕是他,也想将人好好疼上一番。忽然脑中有什么闪过,雷将又问一句:“帝尊没出去吗?”他是浅浅笑着的。可那笑容映着如今情况处境,却莫名显得有些促狭。戒尘从容一笑,“陛下确实出去了,不过已出去有一段时间,应该就快回来了。”雷将笑着,“哦”了一声。戒尘并不纠结,朝他礼貌点点头,“小僧失陪。”他往前走了一步,果然,凤清也小心跟着他动。才一进内殿,凤清脚一软,直直朝地上跌落,好在戒尘眼疾手快把人接住了。凤清靠着他,脑袋轻轻动了下,便直靠上他肩头,睡了过去。戒尘把人安置回床上,在床沿坐了下来。床上的人,眼缚着白绫,却仍看得出睡颜安详。手指轻滑过那额角,划过白绫,直至侧颜……手下的温度,很真实。当初他出世时,他正绝望着,甚至一度不愿承认那个人没了。于是亲手以自己与那人的精血,创造了这个孩子。他默认了他是下一代凤主的事实,并在将他带回凤族后便离开了。他来到世间,开始了无尽的寻找。直至走遍了大千世界,他都没有找到,甚至他终于发现,自己都不晓得自己在寻找着什么,又在为了什么而坚持着,执着着。那个人曾说,凡界有一样东西,极其的玄妙。此物,人皆谓之“佛”。再后来,当他在一个庙宇中念了几百年的佛经,食了几百年的佛斋后,他终于顿悟,原来自己一直要寻找的,是一个归宿。心的归宿。再后来,他偶也会想起,那曾经被自己抛下的小家伙。近万年时光,他应该长大了吧?不知道他的眉眼,是否与那人有几分相像呢?自从修了佛,他除了开始的几百年,后来更多的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庙念经,因为他不会老。后来,他听闻宁国大相国寺,闻名天下,门中弟子佛法高深,他便想着,来这里住一段时间,也是不错的。可他才来大相国寺,几日后的一个夜晚,天空气象异常怪异,雷雨交加,电闪雷鸣间,血气冲天!掐指一算,方知九澜灾劫降临世间。那时,他还不知道,那带来灾劫的孩子会是他。万年之久,他以为他早已被众长老亲手抚育,长大成人了。可实际上,他却是才刚刚出生,受了百余年血rou亲养,才好容易来到这世间。这个事情,他甚至是如今才知道的!若非他灵脉已开,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浑身血气受损四溢,他还不能寻到他体内那熟悉的血气,他还当他是那命理怪异,将给九澜带来又一次灭世灾劫的人。这一劫,是九澜的劫,也是他的劫。原本不知他是那小家伙时,他就知道这个事实。那时他其实也并不讨厌他,他是一个性格,气场都叫人无法讨厌的人。这一点,在他十五岁时他见他的第一面就知道了。可就算不讨厌他,他也仍是认为,那是他的命劫,他只能面对。只,当看见他满身血染,身体残破的模样时,他才知道心痛。他给了他生命,却抛弃他万年不闻不问,他算出他身有命劫,却只引了玄帝来,为九澜苍生挡了一劫,唯看着他在命里独自挣扎。如今,他忘了前尘,法力全无,唯一副身躯也残破至斯,根基大动……他,却不知如何能像一个父亲一样,为他解决,承担。他连补偿都做不到——仙尘……万年前我救不了你,如今我连我们的孩子都护不好……你若还在这世间有灵,吾愿折尽余生所有,换他一生平安喜乐!戒尘平静看着他,心中所思,却只剩绝望来回应。他看了许久,想着,同时也在等着。玄帝前去凤岭已经一夜又一个晨时。正如他所说,此役,不论凤族胜,还是玄帝胜,凤清都不会出事,再不行,还有他!玄帝此去,其实并非完全没有胜率,玄帝既敢抛下凤清,也要前往同凤族一役,那他心中定是有信心获胜的。就戒尘来说,他也说不清自己真正希望哪方赢。他既希望白玄赢,因为他的清儿还是把心交给了这个人,凤族天性其实凉薄,他们很难对一个人产生感情,但若真把心交出去了,此生,便再难自己忘掉了。可他又不盼着凤族输,因为此役,若玄帝胜,凤族,族危矣!当然,若凤族胜,凤族再不愿留人,以清儿的权力,要留一个人并不难。现在,便只等着凤族来……或是玄帝凯旋了。末宁俯身,额头与沉睡的人额头相抵,轻蹭了蹭,“清儿,好好睡,待你醒来,一切也该结束了。”——然而凤岭一役,人族败,玄帝,殁!报信的人一身狼狈地奔进无极殿,血水浸了一身,一句滴洒,血脚印踩了一路。彼时末宁才从内殿出来,堪堪把人留在前殿,并替凤清接收了消息。玄帝一行人根本没能进入凤族内境,凤族不知为何竟如知晓玄帝的行动般等在那里,人族才进凤岭,就被拦住了。半夜的追逐之后,人族被逼上魔崖。然后,失踪了的帝后出现了,和凤族一起。凤族的大长老亲自出手,将所有人灼灭于魔崖上,强烈焰光照亮了整个魔崖,帝后也自己跳下魔崖,所有人族,无一生还!报信者把消息说完,脑袋垂下,眼还睁着,却再无半毫生气。末宁久久没反应过来,两手还抓着报信人的肩,身体渐渐颤抖起来!折天……是谁给你的胆子!身后,声响传来。末宁缓缓回头,内殿门口,一只手紧紧抠在门框上,门脚,一角衣摆露出墙外。末宁闪身便进了内殿,墙上,原本该是在床上熟睡的人正倚靠在墙上。那人缓缓转头,似疑惑,又似呆愣。“大师,你说,为什么我这里会痛?”那一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