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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几乎是想都不想地,他冲了过去。“正歧!”莫正歧躲过了横梁,却没能抵住烟火的灼烧,他的肺部仿佛撕裂般地灼痛,每一次呼吸都在燃烧生命。灼热的火焰似乎在焚烧着他的灵魂,就到此为止了吗?然而就在惶惑间,他听见有人在呼唤他。不是幻听,是真的有人在呼唤他!一声一声地,撕心裂肺般的。莫正歧刚想抬头去望,却突然被抱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许宁紧紧搂着他,害怕失去般地用力抱着他。“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段正歧,回答我啊!”他甚至忘了,哑儿根本不能回应他的呼唤,而只是徒劳无力地一次次唤着他的名字。莫正歧感受着紧紧相贴的温度,终于明白。是先生,先生回来找他了。仿然间,眼前的这一场大火,和记忆中的那场烈火混杂在一起。那一次,他等到绝望许宁都没有出现。而这一次,许宁返回火场紧紧抱住了他——将他从近乎灼烧尽生命的烈火中拯救出来。这一次,他没有抛弃他!想明白这点的瞬间,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拥挤入脑中。莫正歧眼神暗了暗,再次抬头时,目光已迥然不同。“正歧?”许宁感受到一双手缓缓抚摸上自己的脸颊,他低喊地望去,却被人捧住脸颊狠狠地撕咬上嘴唇。然而只是不餍足敌咬了一口之后,对方又不甘心地放开了他,紧拽着他奔跑起来。许宁看着眼前的背影,那属于段正歧的,高大宽厚的背影。两人越过倒下的横梁,却发现楼梯口已经被火焰阻止了。没有办法,只能想办法从别处攀上二楼。段正歧先把许宁送上去,让他踩着自己的肩膀,翻上二楼。“正歧!”许宁立马伸出手,要将他也拉上来。段正歧望着他,突然笑了一下,那是从未在他脸上看过的纯粹发自于内心的快乐与满足。许宁愣了一下,段正歧已经拉着他的手,借力翻上二楼。两人来到窗口,之前众人用窗帘结的绳梯也被火烧断了。许宁正踌躇间,却被身后人环抱住腰身,下一瞬便觉得整个人一轻,视野腾飞到了空中。段正歧抱着他跃下二楼,并将许宁护在怀里。两人落地后连滚了两圈,才停了下来。“你受伤没?”几乎是一爬起来,许宁立刻关注他的伤势。段正歧却拉下他的手,轻轻望着他,目光里有熟悉的镇定从容,还有比以往任何时刻都热烈的爱慕。那跳跃的情感溢满双眼,也让许宁终于理解,原来自己曾以为的独占与不甘,其实是比任何人都真挚的爱慕,是段正歧对他的一片真心。他却到此时才明白。幸好,还不算晚。段正歧拉起许宁的手,在他手指上轻轻落下一吻,又凝视着许宁的双眼,张口“道”:【我回来了。先生。】此时此刻,两人仿佛都心有灵犀,明白了这一句回来的含义。回来的不仅仅是叱咤沙场、人人惧怕的段将军,更是曾被许宁丢在十年前、无依无靠的哑儿,是他们一同丢失的那段岁月,那份情感。许宁眼中泛上湿意。为了再听到这一句先生,他等了十年。而为了再喊一句先生,段正歧也等了十年。今天,上天让他们在一场大火中重逢重生。一切都值得了。“许先生!莫七!”杨武等人遥遥跑来,关切地道,“太好了,总算都平安无事。莫七?”他看着段正歧,却总觉得这个人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明明还是一样的样貌,明明还是那么年轻。而此时他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却像是一道深渊,捉摸不透。廖庭风也被搀扶着走了过来,像是早有所料地叹了口气。“果然。”他道,“你之前说的先生,就是许先生吧。而许先生要找的家人,就是你。是不是,段将军?”段将军,什么段将军?要说许宁认识的段将军,不是只有一个吗?杨武讶异地睁大眼。就在此时,一队人马从远处跑来,为首一人激动道:“将军!”来者正是贾午,他们的出现,触底在杨武等人与段正歧之间划下一道鸿沟。廖庭风道:“莫正歧,莫七,都不是你的真名。或许我们应该称呼您,北洋政府亲授陆军上将军衔,段正歧段将军。”杨武等人的目光先是震惊,随即变得充满痛恨。“竟然是他!皖系军阀。”“他欺骗了我们,这个叛徒!”“难道他是故意潜伏,来接近我们!”昔日有多亲密多信赖,如今就有多憎恨多厌恶。段正歧恍然未闻,似乎他早知道一旦暴露身份,所有的友情与信任都会化为虚假。他沉默地承受这些谩骂。然而却有人走上前,替他挡住那些痛恶的视线。“您说的没错,他是段正歧,是皖系上将。但他也是莫正歧,是我的学生。至于莫七——”许宁微微一笑,“我想这应该是他认识你们时,所用的名字。我认识的正歧,还不至于要伪装自己去换取旁人的信任。”“他是我的莫正歧,是段系的段正歧,也是你们的莫七。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你们身边,我也很想知道是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各位还信任我,还信任莫七,觉得他不仅仅是为了接近你们而伪造的一个假名。”他伸出手,为众人指使出一个方向。“那么,就让我们换个地方再慢慢解释吧。”同时,许宁又掷出一个诱饵,“而且,我也有话要与各位相谈,关于广州,关于国民党佑派,或许你们应该知道一些消息。”众人面面相觑,良久才有人出声。“好。”是杨武。他目光复杂地看向莫正歧,“我也相信,堂堂一位将军,还不至于卑劣到用这种手段接近我们。他救了廖老一命,我就信他这一次。”廖庭风也沉默着颔首。看着终于说服了顽固的一帮人,许宁心中悄悄松了口气。段正歧命令贾午护送那些人离开,许宁正想跟上去时,却被人拉住了手腕,一把被段正歧拉到了怀里。段正歧忍不住在他嘴角亲了一口,正欲再吻,却突然被人咬痛嘴角。他嘶得一声退开,却见许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段小狗,发情也不看看时机?”说完,许宁似乎也是觉得好笑,随手替段正歧擦掉嘴边的血迹后,便自己走了。而被留下的段正歧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