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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审判,审判的并不是英国驻华的外交人员,而是几名以私人身份行犯罪之举的嫌疑人。英国向来自诩为法治清明的国度,他特意邀请上海使馆人员届时到场旁听审判。希望在各界人士的监督下,做出一个公正而闫明明的审判。向来只有中国人被外国人审判,许宁今日却偏偏反其道而行!此举一出,全国上下议论纷纷。有人笑他不自量力,有人叹他螳臂当车,虽然也有人佩服他的胆量,但是不看好的人居大多数。似乎在他们眼中,国人被外人压迫是不得已,是时代的悲剧,是命中注定;而国人起来反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同样的方法对待洋老爷们,就是蚍蜉撼大树,可笑可怜。他们许多人,在自己的同胞被残害时不愿、不敢出声,而当有人站出来去挑衅高高在上的洋老爷时,却又担心自己被牵累,纷纷出来义正言辞。许宁将那些报道和电报全扔了,笑道:“真是一群审时度势的哑巴。”☆、第71章正这几日,要说在南北战争之外最引人瞩目的是什么,就是许宁打算公审金陵英领事的这件事。很多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瞧瞧这位段系的新智囊究竟打算如何收场。此事一出,别说政坛巨擘,就连民间小道也在整日议论着。苏州,一家评弹茶馆内,老艺人将许宁如何智擒作恶多端的英国领事,又如何笼络证据,快意畅然地一一叙述,说到精彩处好像亲眼所见一般激动。台下的听众们鼓掌叫好,末了,有人问:“话说这许宁究竟是谁,为什么这两日报纸评论里尽皆是他的名字?”旁边有热心人道:“这你就不知了,此事啊,还得从北平谈起……”闲聊间,一个年轻人放下茶杯,走出了茶馆。他用食指顶了顶新换的眼镜,面上难得露出一丝窘迫。身后突然有人大声道:“真没想到,他还是这样一个人物,佩服!”年轻人脚下一个趔趄,连忙匆匆离开。或许任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出现在苏州茶馆内的不起眼的年轻人,就是如今在金陵大肆搅弄风云的许宁。他只是稍有闲暇在茶馆内坐一坐,没想到就听到这样一出好戏。许宁已经习惯被人非议了,然而被人吹捧敬佩却还是第一次,一时间他头重脚轻浑浑不觉,连忙从茶馆内离开。不过,本该在金陵准备公审的许宁为何会出现在这?这就要前事说起了。许宁虽然抓住了刺杀的主谋,但是对方一来身份敏感是外籍人士,二来,更是外交人员。许宁知道,即使公审结果为证据确凿判处有罪,要想将领事几人在国内处刑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还好,他的目的本来并不在于此。而他今天,就是为了实现那个真正的目的到苏州来拜访一人。现下南下的大师有很多都会选择在苏州稍作休息,再确定目的地,而许宁要找的这一位恰巧也正停留在苏州。他一听到消息,就匆匆赶来。从茶馆离开后,许宁回到与亲卫约定等待的地方,一上车就头也不抬道:“去观前街。”前面的司机没有回话,也没有发动汽车,许宁正有些奇怪,却听到车门被打开的声音。坐在驾驶席上的黑衣士官离开前座,突然打开许宁这一边的后座车门。“你——”许宁正蹙眉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看清对方眉眼的一瞬间全部化作惊诧,惊诧中又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喜悦。“你怎么会在……唔!”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以下犯上的“黑衣士官”堵住唇舌,对方弯腰探进来,用力将许宁箍在怀中,并紧紧吮吸着他的唇畔,一时之间,狭小的后车厢内只听见噗呲作响的水rujiao融之声。直到好一会后,许宁才被人放开,有空隙喘气。他又羞又怒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你!”又被人在脸颊上亲密地咬了一口。许宁还要说话,对方作势要咬他,吓得他连忙闭嘴,还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半张脸,以防被无耻之徒偷袭。环住他的胸腔传来细微的震动,许宁听到耳边传来风过树枝一般的笑声,接着便感觉耳廓被人用力咬了一下,一个湿滑柔软的触感,正在那里缓缓游动。许宁禁不住一个颤抖,面窜红霞,终于忍不住大声喊出这个人的名字。“段正歧!”段小狗总算停下嘴里和手上的动作,低下头静静地看着他。许宁好像听见他轻轻的嗯了一声,又好像是幻听,接着便见段正歧弯腰在他唇上烙下一个轻吻,与之前热烈的吻不同,十分柔软十分温柔。刹那间,许宁心中所有的浮躁与不耐好像都烟消云散,他安静地在段正歧的怀中待了一会,不一会抬手把人拽进车厢里来。接着,又对站在旁边,装作耳不闻目不见的真黑衣士官道:“开车,去观前街。”而到了这时,许宁才有功夫好好打量段正歧。他好像黑了,也瘦了,但是短短几个月却又成熟了许多,以前眉目间还隐约可见的锋芒,现在全潜藏在那双深湖一般的黑眸之下。这样的段正歧,叫人更难以猜测出他的心思了,更难以想象这是一个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然而,他却总愿意在一个人面前卸下自己所有的戒备,比如现在,见许宁似乎是有些生气,段正歧抓着先生的手心,像小时候一样放到自己脸颊旁蹭了蹭,明明是幼稚孩童般的撒娇举动,由他做出来却半点也不古怪,而是浑然天成。许宁被他逗得又气又笑,拍了下他的脑壳,不一会像是才想起前面还坐着段正歧的属下,不该如此无礼,得给将军大人留几分尊严。他想把手拿下来,段正歧却不肯了,他用力将许宁的手固定在自己头上,还用眼神示意许宁摸一摸。许宁苦笑不得,像摸小狗一样摸了摸他短短的有些刺人的头发,才道:“好了,告诉我,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总不会是突然来找我的吧?”如果可以,段正歧当然想这么做,他恨不得把许宁拴在裤腰带上,去哪都带在身边。然而他这一次,确实不是为了许宁回来的。不过他知道许宁也在苏州后,一时按耐不住赶来相见,来得匆忙倒是忘了带纸笔。许宁了然道:“回去再说吧。现在,还得麻烦将军大人先等我把正事办完。您不急吧?”他似笑非笑地斜眼瞅了段正歧一眼,立刻把将军大人勾得心动难忍,恨不得立地就把人办了,办不了再吃些豆腐也可以啊。然而,还没等段小狗再次伸出崂山之爪,前面开车的年轻士官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