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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妇呆了一呆,一张苍老的脸突然开花了似的笑起来,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珠子迫切寻找她似的,语气里也带了一丝急切:“是苏大姑娘?”“是我。”苏娴笑了一声,“大娘,收好了。”“谢谢姑娘!”老妇没有像其他乞讨者那样对着施舍者大肆赞美,并替施舍者祈福,而是自己磕了个头,又拉着那个傻呆呆的孩子磕了个头,这并非是老妇这个乞讨者做的不合格,而是这样的施舍肯定不是第一次。苏娴笑了笑,从怀里拿了一包点心塞在那个傻孩子手里,让他趁热吃。老妇又道了一句谢。苏娴没再和他们说别的,给完钱和东西就走了。“你常做这种事?”走出一段路之后,梁敞看着继续赏玩珊瑚项链的苏娴,忍不住问。“怎么会,这种事只有当着殿下的面做才有意义,让殿下以为奴家善良而美好才是奴家最大的目的。”苏娴笑吟吟地回答。梁敞眸光深邃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说:“你好像很喜欢当坏人。”苏娴微怔,顿了顿,笑道:“坏人可比好人来的爽快。”梁敞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个老妇人和她的小孙子,你总是施舍他们?”“最开始是我们家烟儿先遇到的,那孩子殿下也知道,最看不得这些了,我呢,也只是带着积点德。”梁敞却笑了:“为了积德,拿银子还不算,还特地给那孩子带点心吗?”停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便问了,“我记得你曾说过你之前和离了,子女都在夫家?”苏娴的表情一僵,顿了顿,淡笑道:“奴家可没有子女,奴家自己活成这个样子,若是有了子女,还指不定是谁祸害谁呢!”(。)☆、第二百九十章馄饨铺子梁敞看了她一会儿,沉默下来。就在这时,一个东西迎面撞过来,直直地撞进苏娴怀里。苏娴吓了一跳,被撞得又疼,哎呦一声,一把揪住那个小东西的衣领子,低头一看,居然是个五六岁的小童。那孩子穿着打了许多补丁的粗布衣裳,一张红脸蛋因为天气干燥,裂了好几道口子,撞了人也不知道歉,就那么傻愣愣地看着苏娴。苏娴略感惊讶,盯着他打量起来。梁敞因为她突然发生了细微改变的气息,不由得望向她。他觉得她应该是喜欢这个小孩子的,却在假装无动于衷,仿佛在矜持似的,这种奇怪的矜持很好笑。苏娴平着一张脸,看了看傻乎乎的小娃,向周围望了一圈,没发现他家大人,弯下身子问:“娃娃,你是谁家的孩子,你家大人呢?”那娃娃怯生生的,也不回答,一双眼直勾勾的。苏娴皱了皱眉,刚要追问,身后忽然传来苏烟的笑声:“大姐!大姐!”苏娴的脸刷地黑了,顿时变得杀气腾腾起来,猛地回过头去,冲着快步跑来的苏烟母夜叉似的怒道:“谁让你出来的,离乡试还有几天了,你还这么吃喝玩乐!你成天吃喝玩乐你以为你考得上吗?兔崽子,你到底到苏州干什么来了,你是来游玩的吗?”她气得揪起苏烟的耳朵。梁敞被这突然的泼辣吓得心肝肺一颤,惊异地望着她。苏烟痛得哇哇乱叫,跳着挣脱苏娴的“魔爪”,委屈地躲到苏婵身后,弱弱地唤了声:“三姐!”苏婵立在苏娴和苏烟中间。嘴里叼着一根甘蔗,只顾着啃,也不说话。苏娴越发恼火,瞪着与回味携手而来的苏妙:“你怎么也不管管你弟弟,马上就要大考了,连文书和宁乐都不出来了,他再这么玩下去。你还能养他一辈子不成!”“好啦好啦!”苏妙笑眯眯地说。“烟儿是出来做好事的。再说越是大考临近越要劳逸结合,你给他太多的压力,真到考试时万一压力过剩手抖。那才得不偿失。考试嘛,重在平日里的积累,临时抱佛脚是没用的。”苏娴双手抱胸,翻了个白眼:“你倒是想得开。他要是因为你的纵容到头来一事无成,我看你能不能养他一辈子!”“能啊。”苏妙笑眯眯地拍了拍苏烟漂亮的小脑瓜,“烟儿,别怕,虽然二姐希望你考上。可真考不上也没关系,二姐养活你还是养得起的。”苏娴哼了一声,撇了撇嘴。苏烟却怒了。他的自尊心被深深地刺伤,同时智商也受到了严重的侮辱。他瞪起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小狮子狗似的怒道:“谁说我考不上?我肯定能考上!我才不用二姐养!”苏妙没有理会他,把他扒拉一边去让他去看苏婵啃甘蔗,将眼珠子在苏娴和梁敞身上扫了一圈,笑问:“大姐,你怎么会和文王殿下在一起?”苏娴还没回答,梁敞已经干咳了两声,郑重澄清道:“本王和苏大姑娘是在半路上遇见的,要去同一个地方。”“要去哪儿啊?”苏妙笑问。“要去……”对啊,他们要去哪啊,她一直说跟他顺路,可是他要去哪儿来着?苏妙望着他卡壳时的尴尬表情,这殿下确实有点意思,顿了顿,笑眯眯地说:“看来殿下和家姐已经很熟了。殿下,家姐这个人最喜欢开玩笑,有些玩笑殿下听一听也就算了,万万不要当真,若是有冒犯之处,还望殿下见谅。”她说着,客客气气地福了一福。梁敞忙颔首回了半礼,这姑娘毕竟是八叔最喜欢的儿子未来的媳妇,看八叔的样子好像并不反对这姑娘过门,他自然要以礼相待,只是……等等,什么叫“最喜欢开玩笑”?“万万不要当真”又是什么意思?她那意思,苏娴说“喜欢他”也是在开玩笑,只不过是个过分的玩笑,所以“请殿下见谅”……呸!什么玩笑?有这么开玩笑的吗?与其说是开玩笑,这根本就是在玩儿他吧!胡扯!鬼才相信那是在开玩笑!他黑漆漆着一张脸望向苏娴,他发誓他绝对没有在想她应该靠过来故作娇嗲地说一句“奴家才没有开玩笑,奴家是真心喜欢殿下”。苏娴当然没有这么说,因为她正忙着教训自己的弟弟。于是梁敞的脸更黑了。“这个小孩子是哪来的?”苏妙望向还站在原地的那个小童,狐疑地问。苏娴看了一眼,撇撇嘴:“谁知道是哪来的小兔崽子,突然撞过来,吓了老娘一跳!”苏妙一愣,才要说话,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把搂住直不愣登傻站在路中央的小童:“虎子你跑哪去了,三姐一个眼错的工夫你就不见了,你吓死我了!”说话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生得清秀,身穿打了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