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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一梗,低声道:“跟丢了。”秦风眉一皱,桃花眼里瞬间迸发出无数莫测的阴翳。这不是他们安排好的路数,中间出了问题!秦风在最初把李明远放在冲锋陷阵的位置时就考虑过多种保他周全的办法,虽然过程中连骗带玩耍的戏弄着李明远团团转,可其中每一步他都经过无数的思虑才真的付诸行动,影卫在,李明远又不是真的是那个身在王府不知人世纷杂的痴傻顽主,这件事本该万无一失的。什么地方出了错?秦风反手一拍桌案,撑着自己也是撑着一口气:“怎么回事?”陈安不敢啰嗦。原来他们奉命跟着李明远,只等世子爷被“抓住”再关押转移的时候跟上去探路,却不料,台上的戏都要唱到落幕,李明远却再没出来。派去跟梢的影卫觉得那关住世子爷的屋子安静的诡异,再也等不下去,冒着打草惊蛇的危险悄悄潜入后,发现那竟然是一间空屋子!无论是蔡仁还是世子爷,就在临江仙后花园儿的一间普通绣房内消失了!秦风一皱眉,心口涌出一丝躁气又被他强压下去,手掌下意识捏紧了那松木的桌案,手指发白,面上饶是不动声色,眼中也布满了汹涌的暗潮。他突然转过身,骤然寒笑着看向蓝采,桃花眼中影影绰绰皆是戾气飘散的瞳光:“你见了谁?”蓝采下意识就要反驳,却在秦风那满是戾气的眼中消了音。秦风一笑,像是如雪刀影飘摇而下,避无可避而满是利刃:“你身上的味道不对。”蓝采:“……”蓝采一愣,下意识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竟然什么都没闻出来。“吃了蜜糖再吃甘甜的瓜果都会索然无味,香气也一样,你被熏透了,自然察觉不出自己周遭沾了什么气味。”秦风眉眼一挑,“蓝采,你最好放弃你心里那点儿侥幸,你师父那江河日下的身体早就撑不住这一担子烂事儿,所以他才会任由我来清理门户,他还没死呢,他们就敢在江陵大张旗鼓的搞这种阵仗,你以为等他死了,还有人能压得住他们?你若是把最后的那点儿保留也交出去,神仙在世也保不了你!”蓝采一惊:“……我没有答应他们。”秦风凉凉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没有,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还能容得下你。”蓝采终于意识到秦风是动真格的,顿时从头凉到了脚:“是她……她在蛮族几十年,如今回来了。”作者有话要说: m扔了1个地雷感谢亲的地雷~☆、第63章8.3江陵今年冷的出奇,京城也没有暖和到哪儿去。天犹寒水犹寒,无论如何都比不过心寒。和到处冷得掉渣的天气相比,京城的气氛却是意外的热烈。肃亲王世子不声不响出京的事在京城里毫不意外的炸开了锅,好像一滴水入了滚油一般轰然四起。愁病了多少居心不良的权贵可还两说,可是忙坏了宋国公世子萧禹,秦某人拍拍屁股走的一骑绝尘风流倜傥,京城的烂摊子以及影卫那边儿乱七八糟的信息可就都扔给了他。眼下晋朝陡然有一种几年春草歇的日暮穷途之感,虽然说没有哪个皇朝能够存续个日久天长,但却没想到内忧外患来的这样突然。边关的战报稀里哗啦,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总体在两相对垒地僵持,能打多久还要看老天爷具体想跟他们怎么玩耍。朝廷六部和御史台因为军队粮饷开支之事吵得不可开交,最后竟然从动手儿发展到在御前脱鞋子互扔。张、吴两相为首冲上去拉架,差点儿被几位个人生活习惯堪忧的下属同僚熏个跟头,萧禹不在朝堂上都能想象出今上的脸会绿成什么样儿。然而萧禹完全没有时间去同情皇上,秦风这孙子跑的马不停蹄,萧禹在京里四方奔走的也是马不停蹄,连喝口水的功夫有人在他耳朵边儿上汇报——每一件都不是小事,都得让他知道。萧禹赤红着眼睛在军机处、兵部、户部、影卫、御林军等处连轴转了三天三夜,终于整个人都怒了,把桌上成堆的奏报一扒拉,随手指了个常年跟着他的影卫抱上:“走,跟本世子去肃亲王府。”说完像个夜叉似得冲出了门儿,骑上马就跑了。后面抱着东西的影卫欲哭无泪,只慢了这一会儿的时候开口,就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萧禹那点了尾巴毛儿的兔子一样,蹭蹭蹭地蹿出了视线。宋国公府的小厮倒是看明白了这意思,奈何他们家世子爷跑的太快,腾云驾雾似得一溜儿青烟,只好一边儿在闹市纵马,追着萧禹一边喊:“爷!您快回来!二世子不在王府!哎哟我的爷!您慢点儿!”……宋国公世子与肃亲王府二世子之间的恩怨情仇转天就演绎出了十几个版本儿,龙阳之好情敌反目等等桥段不一而足。这些千奇百怪的演绎里,数京城名嘴郭老板那段儿最上座儿,每说一次都能达到小相声园子场场爆满的优异效果。绕着偌大的京城丢足了脸,萧禹终于面色不善地在早就被他接管了的正乙祠戏楼找到了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来听戏的二世子李明遥,劈头盖脸地把所有奏报往他脸上一糊,转身儿要了间厢房“砰”地一声关了门,倒头大睡。秦风和李明远出京的时候,京中事物说好了是交给萧禹和李明遥共同cao持,然而二世子李明遥天生是个躲懒耍滑的行家,李熹或者是李明远还在京里的话,他尚且有个畏惧,而如今这两位不在,二世子败家子儿的本质可真可假,本着能者多劳的原则,这些日子愣是没上去帮一指头。如今被萧禹找上门儿,也只能自认理亏,忍痛告别了听得起劲儿的,摸摸鼻子夹上公文进了萧禹隔壁的厢房,开始处理桩桩件件的烂摊子。萧禹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糟心又舒爽的捞了一时的好眠。然而萧禹这一睡就做了个梦。梦里居然是秦风那年刚回京城的时候,距现在也不过几年的光景。那天萧禹不知为何出了趟门儿,回到宋国公府,就见府门口站着个青年,瘦削却挺拔,衣着素净却由内而外有一种优雅而飘然的贵气,仿佛不是红尘来客。萧禹身在梦里,不知冬夏,不识冷暖。那人回眸,朝他露出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我是已故平阳公主与长安侯独子,秦风,我要求见宋国公萧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