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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眼前猛然一黑。萧景铎心里对容珂的任性妄为气极,他刚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响动。他一回头,看到容珂一手扶着额,猛地朝地上扎去。萧景铎被吓了一跳,顾不得妥当不妥当,赶紧伸手去接住她。“殿下,你怎么了?”“有点晕。”容珂借着萧景铎的手臂站直,本想十分硬气地推开萧景铎的搀扶,奈何眼前一阵阵发黑,实在是有心无力,只能说道,“你放开,我自己站得住。”萧景铎却理都没理她,探了探容珂的额头,猜测道:“许是失血太多了。”他心里既生气又无奈,只好打横抱起容珂,将她安置在床榻上。容珂挣扎了两下,紧接着脑中又是一阵眩晕。即使如此,她还是要说:“你放开,就你这样还在礼部供职?回去我就撤了你的官。”爱说什么说什么,萧景铎非常平静地把容珂放好,然后不顾容珂的挣扎,直接捞起她的手腕把脉。容珂发现自己的话竟然完全不管用了,这种事情怎么能忍,她哼了一声,道:“你完了,我记住今天这一茬了。”然而萧景铎的眉头却不知不觉皱起来,他又换了一只手,抬起头,神情异常严肃:“殿下,匕首上似乎有毒。”“刺杀的时候在匕首上涂毒,很正确的做法。”“容珂!”萧景铎忍不住抬高声音,容珂的目光移过来,直直地瞪着他。萧景铎心想再这样下去,他恐怕真的要丢官了,只能缓和了语气问道:“你中毒了,现在伤上加伤,情况实在不乐观。附近最近的郎中在什么地方?或者我们回长安,叫太医署的人来给你看伤。”“不行。”容珂却一口回绝,“不能打草惊蛇。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若是惊动太医署,那便是前功尽弃了。”“此事我们还可以再筹谋,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容珂闭上眼睛,缓慢又坚定地摇头:“不,没有什么比江山更重要。我隐忍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一个契机,一个将拦在我面前的人全部击杀的契机。我答应了父亲,我会替他守好这片江山,实现他未竟的愿望,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我不会让任何人染指我们家的江山。”萧景铎看着容珂,没有说话。最后,他叹了口气,再一次作出退步:“我许多年不看医书了,但还在还没有忘完,若殿下信得过,就让我来试一试吧。”第107章失踪这似乎是最好的办法了,容珂长叹一声,颇有些自暴自弃地将手腕递给萧景铎:“你治吧。”萧景铎又细细把了一回脉,接着就取过纸笔写药方。他删改了几味药,最后将药方递给屋外的侍卫,低声嘱咐了很久。侍卫接了令,按萧景铎的要求去寻药。萧景铎安置好外面的事情后,这才回屋去看容珂的状况。这是他们俩第二次意见分歧了。第一次在太极宫里,容珂和萧景铎避嫌,不想让他掺和到她的事情中,随即萧景铎便用自己的行动,向全天下表明自己的立场。这是第二次,他们俩意见不同,甚至还爆发了一场争执。不过经过容珂晕倒、中毒这一系列事情后,他们俩的氛围倒是和缓许多。萧景铎甚至有些感谢容珂方才的摔倒,若不然,他们又不知要僵持多久。就比如现在,萧景铎坐在容珂身边,替她压了压被角,终于能平心静气地交谈。“我已经让他们出去找药材了,等药找齐了就好了。你现在怎么样,好些了吗?”容珂靠在软枕上,轻轻点了点头。顿了一下,她问道:“方才,你为什么要跟着跳下来?”萧景铎知道容珂在问落崖时候的事情,他当时看到容珂坠落,血液都要凝固了,怎么还能想这许多?不过这些话没有必要说,萧景铎笑着说:“你都用罢官来威胁我了,我敢不前来救驾吗?”经过这一打岔,容珂也笑了。她挑了挑眉,道:“你以为我不敢吗?”“你当然敢。”萧景铎对此毫不怀疑,“不过,现在臣还要给殿下解毒,看来臣这身官服,还能再多穿几天。”“你大胆!”容珂言辞严厉,但眼睛里却带着笑,“你敢威胁我?”说笑过一茬后,萧景铎慢慢进入正题:“殿下,你冒这么大的风险,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说起正经事,容珂的神情也端正起来。她本来没打算将萧景铎牵扯起来,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再避开萧景铎反而落了下乘。于是容珂也开诚布公,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先不急着现身,等他们将事情闹大后,直接杀鸡儆猴。”“杀鸡儆猴?你是说江安王与和静郡主?”“对。”容珂点头,“他们俩虚有其表,在这些人中实力最弱,最适合第一个开刀了。”萧景铎顿了顿,脑中推演这次刺杀的经过:“那个宫女突然发难,恐怕崔太后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时机,必会将一切栽到江安王身上。等江安王一倒,郑王作为先帝嫡子,便是身份最合适的亲王。莫非那个宫女是崔太后的人,不然为何会这样巧?”“我也想不通啊。”容珂靠在软枕上,长长叹气,她又想起背叛了她的向卉。然而她的话锋很快又锐利起来:“不过这一切,都要建立在我死了的前提下。只要我一日不死,我就不会放过他们。”萧景铎顿了一会,慢慢说道:“殿下,为了大局,适当的牺牲确实不可避免。不过,你应当牺牲你的属下,而不是以身犯险。天底下再没有什么事情,比你的安危更重要了。”容珂听完了这一番话,停了半响,也只说出这一句:“你作为一个将军,就说些这种话?”萧景铎却不理会,而是提起另一桩事:“人手呢?要如何安排?”“城内有十六卫,城外也有府兵,若是调兵,总是有人手的。”萧景铎看着容珂,等着她继续说下去。果然,容珂话锋一转,又说道:“可是这些人和朝中牵扯甚广,无论从哪里调兵,总是避免不了要惊动旁人。”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但是萧景铎却不急着发问。他相信以容珂的手段,在她走出这一步之前,必然已经将这些问题想好了。烛台上的灯花发出轻微的爆破声,衬得屋内越发静寂。容珂的声音缓缓响起:“我需要一支,只属于我的军队。”这下萧景铎都惊讶了:“你这是公然挑衅整个朝堂!朝中势力纠结,相互制约,若你造出一支私兵,打破朝中的平衡,这些官员如何能饶过你?”“我已经忍耐够久了。”容珂神色冷静地可怕,语气亦出奇平稳,“朝中大事多是由宰相决定,各大世家的人也敢当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