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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身上,道,“还有你,也学学你叔,等下次见了,军衔也提一提,别再是个下士了!”说着,点了点头,随即双腿一夹马腹,驱马追到大部队前头去了。“参领!等我上京,我肯定不是个小兵了!到时候记得你的话,我要喝最贵的酒!”胡生看着前头那个背脊笔直的声音,扯着嗓子嚎道。然后,只看前方穿着银色铠甲的少年人背对着他挥了挥右手,权当作了回应。胡生嘿嘿地笑了几声,随即便看到洛骁驭马消失在了前方。“好了,回去罢。”黑五眼看着洛骁带着几万人的部队缓缓离开了军营,随手拍了拍胡生的脑袋,“想要到帝京当洛参领的手下,你现在还差得远呢。”经过这三个多月,已经彻底沦为洛骁崇拜者的胡生不服气地抬头望黑五:“总有一天,我肯定能成为洛参领的副将!哼,叔你已经老了,我还年轻着呢!”黑五怒了,一个板栗敲到胡生的脑门上:“嘿!我这暴脾气!你这小杂种再说一句!”“哼,就说你呢!老男人!”胡生抱着头窜到一边,一边吐着舌做鬼脸,一边对着黑五挑衅,然后趁着黑五没发威,又快速地跑开了。黑五站原地叉着腰,半晌,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那群弟兄:“你们说,你们说说,个小赤佬个性究竟像谁?”没人回答他。只有一片善意的哄笑声渐渐在军营上方传了开来。帝京。东宫。闻人久正在书房同茹末说着些什么,话正说到一半,那头张有德却拿着封书信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殿下!”闻人久掀了眼皮瞧他一眼,抱着手中的暖炉,淡淡问:“何事?”张有德却是满脸喜色,赶紧快步走了过来,将手中的信笺递到了闻人久手中:“戍州那边传了信,蛮族各部落已经写了投降书,愿意归顺我大乾。世子打了个漂亮的胜仗,这会儿已经带着大部队在回京的路上,至多再几日,便该回来了!”闻人久听着这话,脸上并无任何明显的喜色,只是那一双握着暖炉的手却蓦然紧了紧,他点了点头,半晌没有作声。茹末倒是笑了一笑,道:“世子这一走,约莫有半年了罢?可算是回来了。”说着,起身将斗篷穿上了,向闻人久福身一拜道,“今日时候已经不早,我也该是时候告辞了。”闻人久垂着眼帘,神色有些懒懒的,道:“张公公,去送送巫姑娘。”张有德连忙应了一声,仔细将书房的门关好了,才送着茹末出了院子。闻人久呆在烧了地龙的书房内,整个人却还是习惯性地窝成了一团。垂眸瞧着手中精致的暖炉,指尖懒散地摩挲过那上面繁复的花纹,殷红的唇微微抿着,好一会儿,极轻地吐出几个字来。“六个月又一十四天。”第84章回朝洛骁和张信骑马带着大部队入帝京,附近的百姓皆出了门来夹道相迎,离着皇宫尚有些路,只听得空中隐隐约约传来女子的歌声。“我出我车,于彼牧矣。自天子所,谓我来矣……”张信便笑,侧头望着洛骁道:“一别帝京这些年,倒是许久没能听这支‘出车’了。”轻轻喟叹一声,却似是想到了什么,眸子里浮现些许感慨,“当初跟在侯爷身后的时候——”摇摇头,叹着气笑了起来。“今我来思,雨雪载涂。王事多难,不遑启居……”洛骁看了张信一眼,知晓他约莫是触景生情,便也没有接话,只是笑了笑将视线移到了前方。歌声还在继续,整支部队走得进了些,洛骁骑在马上,遥遥可见宫门外明黄色的仪仗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带刀侍卫将两旁的百姓隔开,中间文武百官整齐排成了行列,周围一群妇人装扮的宫女站在那些侍卫前,正低声继续唱着。“……执讯获丑,薄言还归。赫赫南仲,玁狁于夷。”等歌声止了,洛骁与张信翻身下马,缓步走至百官中间的那一抹明黄,跪地道:“臣,张信。”“臣,洛骁。”“幸不辱命,得胜而归!”张信将手中蛮族部落的投降书双手举过头顶,道,“此乃蛮族部落的投降书,还望圣上过目!”德荣帝接过张信手中盖了蛮族众部落印章的投降书,大笑道:“好、好,不亏是我大乾的儿郎!”伸手将二人虚扶起了,对着众将士道,“朕得知各位将士凯旋而归,早已准备了庆功宴!今日三军将士在此,势必与朕一同,不醉不归!”德荣帝这一场庆功宴摆的场面颇大,德荣帝醉酒退场后,众人更是没了顾忌,直是喝到醉倒在了桌上,爬都爬不起来才算是完。洛骁倒是勉强还保持了几分清醒,看着已经醉的差不多的众人,笑了一笑,瞧瞧离场出去吹了吹风,只是还未呆上一会儿,却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随即,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明明清冷的声音,却恍惚中又让人产生了些柔软的错觉。“众将士还在里头聚着,你这个主角儿怎么反倒是出来躲了清闲?”洛骁缓缓地转过身来。月色正好,却见那人裹了一身厚厚的狐裘正站在三步开外望着他。白皙得看不见什么血色的脸被月色一照,竟有几分透明。他的眼眸极黑,四周却带了浅浅绯色,氤氲在呼吸间弥漫开的白雾中时,让他一眼瞧上去,却像是有几分情深。洛骁感觉自己心脏又开始一点点加速跳动了起来。“怎么不说话?”闻人久缓步上前,直到离洛骁只剩一个手臂的距离才停了,半眯着眸子仔细瞧了瞧他,清清冷冷地反问,“醉了?”这样近的距离,近到一伸手就能将人拉住拥入怀中的距离——洛骁甚至能够嗅到闻人久身上淡淡的香薰味。一丝一缕的,夹杂着冰冷的空气,却是能在自己的四肢百骸中弥漫开来。带着些微甜美的痛处。洛骁后退了一步,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点,轻轻靠在身后的树上,微微笑着点了点头望着闻人久道:“大约是醉了。”闻人久不做声,只是抬眸与洛骁对视着,半晌,道:“看起来却还未曾醉个彻底。”转过身,淡淡道,“孤在青澜殿准备了上好的‘笑春风’,只是不知道今夜可有人赏脸陪孤一醉了。”洛骁看着面前那个缓步远行的少年,微微垂着眸,轻轻叹笑了一声。只要是他开了口,他又怎么舍得去拒绝呢。——他以为,这半年已经足够让他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