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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我去替你同路五爷讲。只要三爷高兴,这些都不算什么的。”傅玉声听出他声音里酸涩一片,心里很不是滋味,便说:“孟老板,不必说了。原来我们两个都是误会一场,既然如此,日后也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了。改日骆姑娘的终身有了托付,我们这件事倒好当个笑话讲讲的。”孟青愣了一下,看他片刻,终于露出笑意,说,好。傅玉声同他一并走下楼去,方才那顿饭吃得一团乱,两人仿佛都无话可说似的,便有些尴尬。傅玉声心里不安,便问说:“对了,我听她叫你孟阿生,这是怎么回事?”孟青不好意思起来,讪讪的说:“就是我之前的乡下名字,后来才改的。她叫惯了,骂我的时候,就这么叫着,难听得很。”傅玉声笑了起来,喃喃的念了两遍,说:“阿生,阿生。”便说,“怎么会难听,我觉得好听的,叫着比孟老板顺口。”孟青走得比他快些,站住了,回头看他,眼底带着些醺然醉意,笑着说:“怎么听三爷念出来,好像是好听了许多?”傅玉声见他欢喜,心里就是一动,想说什么,想起方才的种种,却还是生生的忍住了。孟青还想送他回去,他便借口说要去公司里,孟青还是不放心,仍是想要送他。他便笑了,说:“叫我大哥看见,又不知要怎样担心了。”孟青这才作罢。他坐上了黄包车,车夫拉起车子,他回头去看时,孟青站在那里看他,见他回头,便露出笑容。他此时心里已经有了决断,打定了主意,要慢慢的与这个人疏远起来,免得日后又惹出什么难以收场的事来。有陆少棋这个前车之鉴,他觉着自己就是再小心也不为过。可是同孟青四目相对,道别之际,他心里却突地难受起来。他勉强的露出笑容来,点了点头,这才坐回车里,闭起眼来。第55章傅玉声这一日破天荒的在公司一直呆到入夜时分,回去的时候还打了电话,请家里的司机来接他。叶翠雯正好要去打牌,便喊他一起,说今晚警察厅厅长的太太也去,又说他总要在上海长住了,大家认识认识也好。他想了想,便索性同她一起去了。叶翠雯并没有问他被警察抓走的事情,但是想来也听说了的。在车上看他两眼,叹了口气,轻声的说,瘦了。傅玉声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孟青来,心里五味杂陈,就嗯了一声,笑着说,怕是累着了。叶翠雯回去不知怎么同傅景园说了,第二日就把家里的王妈送了过来,说是给他做饭,他有些啼笑皆非,想,哪里就至于这样了。骆红花那边,他也请人送了一笔款子过去。谁料想骆红花分毫不收,全部给他退了回来。去的人讪讪的同他说:“三少爷,骆姑娘说了,事情她给您办了,这钱她是不收的。若是您亲自送去,或许她还会想想。还说,您有空就去荣生捧捧她的场,也算还她的人情了。”傅玉声这时候连孟青都不敢见,哪里还敢去见她?心中便愈发烦恼,想,即便要去荣生,也要过段日子才好。他原本最耐不住寂寞的,如今却也不去舞厅了。一来是郑玲丽的事的确让他心生警惕,二来也是想着要同孟青冷一冷,因此一反常态,反倒兴致勃勃的去同这些太太小姐们打起牌来。哪里想到这打牌还打出热闹来了。他人生得好,又惯会讲话,出手大方,牌品也好,不怕输钱,赢了也极有风度。办牌局的那些小姐太太都被他迷得厉害,若是一晚不见他,便要打电话过来催促。这段日子他的确也忙碌些,便是打牌一事,有时竟也分不开身。叶瀚文特意来了上海一趟,四方牵线搭桥,又由他出头,在英租界弄了一个贸易公司。叶瀚文同他交情虽厚,但做生意到底不比其他,他怕出纰漏,四处留心,忙这件要紧的事,自然没有心思想别的了。有时候夜里回去,佣人替他将大衣和帽子挂了起来,便跟他说,孟老板今天又来过了。他原本解着衬衣的扣子,听到这里便是一顿,问:“你怎么说的?”这个人叫做张廷,倒也机灵,便说:“我说三少爷您忙得厉害,陀螺一样,今天原本有了些空闲,说要去见您的,哪里想到来了个客人,便又出去了。”傅玉声皱了皱眉毛,孟青之前一直让人跟着他,眼下不知怎样了,若是仍有人跟着他,那这谎话不是一戳就破么?却又不好同人说实话,便道:“哪里又有客人来?”张廷理直气壮的说道:“三少爷,当真有客人来的,”便把名片留给他看。他拿在手里一看,原来就是他那位先前写过信的老同学。如今竟然也到了上海,也不知从谁那儿听说了他的消息,便要前来拜访。傅玉声把这张名片捏在手里,想了想,还是收了起来,又说,“他若是再来,请他稍等等,打电话去公司,我若是在,回来见他就是了。”张廷又小心翼翼的问:“三少爷,孟老板都来过好几次了,若是他再来,我可想不出该怎么说了。”傅玉声十分的头痛,他想了想,才说:“你什么都不必说,他若是要等,就让他等着。”张廷看了他一眼,没敢说话,傅玉声说:“他若是等到晚上,就同他说我怕是打牌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张廷小声的嘟囔了两句,傅玉声没听清,问他说什么,张廷只好大声说道:“三少爷,这话我都已经说过不只一次了。”傅玉声很是尴尬,想了又想,终于下定了决心,才说:“若是他再来,那你就打电话去利华找我。”他这几日忙着贸易公司的事,不怎么常在利华,所以才敢这么说。张廷松了口气,小心的说道:“这个我也说过了,不过孟老板不让打,他说怕耽误您的正事。”傅玉声半晌没说话,心里烦闷不已。孟青越是这样,他便越是不安。他知道这个人性情端正认真,与他往日的那般朋友都不相同。他原本是想着慢慢的疏远,等这人的念头淡了再说。如今看来,只怕并没有那么的容易。若是再避而不见的话,只怕过犹不及,万一将两人的关系弄得僵了,将来更难收场。他叹了口气,想起那帮动不动就打听他婚事的牌友太太们,便同张廷说:“你就同他说,说我最近好像认得了一个女学生,被人灌了迷魂汤一般,正在挖空心思的追求她。随你怎样同他说,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