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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样貌与几年前来武当时大大不同,竟还成了女子之身,真让老道大开了眼界。”赵敏神情一窒,顿时脸上便不那么好看了,脸色也是红红白白的。青书也不知怎的,在这如此严肃的当头,脑海里竟浮现出了“葵花宝典”四个大字,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不容易才保持住了一脸严肃的模样。赵敏之前还真是不知道卫璧曾来过武当山,此时被当众拂了脸面,恼怒不已,冷声说道:“张真人老当益壮,记性倒是不错。”青书走前几步,淡淡说道:“郡主的记性却不怎么好,就连自己姓甚名谁是何身份都给忘了。”赵敏看到青书,心下恍然,却是怒气更甚,也不再故弄玄虚掩饰身份了,而是寒声说道:“本郡主在与张真人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武当上下全是尊卑不分的吗?”青书依旧淡淡说道:“我太师父何等身份,你怎配和他老人家说话?难不成大元朝廷全是颠倒辈分,乱认身份的吗?郡主既说自己是明教教主,怎不说你是大元皇帝?”这时赵敏身后突然闪出一条大汉,大声喝道:“大胆小辈,言语不知轻重!你自己找死,还要连累武当派转眼全灭。难道这山上百余名道人弟子,个个都不怕死么?”赵敏也不再做口舌之争,而是转向张三丰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蒙古皇帝威加四海,张真人声望甚高,若能报效朝廷,皇上立颁殊封,武当派自当大蒙荣宠,流芳百世不在话下,张真人意下如何?”这两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一个威逼一个利诱,又是全派皆灭,又是流芳百世,说得头头是道。然张三丰只是长声吟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说着他顿了一顿,又道:“说来文丞相也不免有所拘执,但求我自丹心一片,管他日后史书如何书写!”如此豪迈一言后,张三丰看了青书一眼,心道:“我期盼这套太极拳剑得能流传后世,又何尝不是和文丞相一般,顾全身后之名?其实但教行事无愧于天地,何必管他太极拳能不能传,武当派能不能存?”赵敏见状也不再多言,一挥手说道:“张真人既如此固执,暂且不必说了。就请各位一起跟我走罢!”话毕她身后四个人身形晃动,团团将张三丰围住。这四人一个便是那魁梧大汉,一个鹑衣百结,一个是身形瘦削的和尚,另一个虬髯碧眼,乃西域胡人。这四人的身法或凝重、或飘逸,真是个个非同小可。青书心下微沉,暗里正盘算着擒贼先擒王,忽听得门外阴恻恻一声长笑,一个青色人影闪进殿来,这人身法如鬼如魅,如风如电,倏忽欺身赵敏身后,带起一阵风来,赵敏下意识一偏头,便觉得脸上被抹了一条水印。她身旁的高手连连出招,却都打在了空处。那青衣人并不理会敌人,只用无匹的轻功穿过人群来到大殿中央,躬身向张三丰拜了下去,说道:“明教卫教主座下,晚辈韦一笑,参见张真人!”看来韦一笑已先摆脱了途中敌人的纠缠,兼程赶至。青书很想知道卫璧跑哪里去了,不过现在不好问,便只能作罢。赵敏却是眸光一闪,若有所思,不自觉地四下瞟了几眼,似是想找出某人来。这时韦一笑歪嘴对赵敏说道:“郡主,教主让我带话给你,那‘破相神水’的作用,郡主可是忘记了?”卷二心悦君兮君可知无情赵敏一听到“破相神水”这四个字,面色就是一变。她心有戚戚,却又不甘心退走。但她也知道决不能像她之前所打算的那样,仗着高手众多,张三丰又被暗算受伤,就一股脑地把武当众人全部掳走了。韦一笑随手一抹,也不知这“破相神水”到底是真是假,但赵敏总归不好做得太过,以防万一撕破脸皮,毁了她这般美貌。事实上韦一笑还真是随手沾了些水抹在了赵敏脸上吓唬她,这“破相神水”的名字也只是从卫璧那里听来的。然而使赵敏心有顾虑,她便也不敢在武当山上恣意妄为了。赵敏想到卫璧,心下不知是什么感觉,是欣赏?还是厌恶?是愤恨?还是……还是爱慕?赵敏总也忘不了那漆黑陷阱之中的一曲碧海潮生,卫璧那家伙分明总是坏她的好事,还欺负她,可她反而更是对他好奇,想探究,又想接近。这少女的心思,便连那少女自己都摸不清猜不透,外人又如何得知?众人只见赵敏秀眉微蹙,似有难以决断之事,而后便颇有些急切地问道:“卫教主他人呢?叫他来见我。”说着直盯着韦一笑看。韦一笑嘲讽一笑,也不理她,一脸不屑一顾的样子。赵敏心中暗道她自己原本安排得妥妥帖帖的计谋,今日怕是难以成功了,但好不容易暗算了张三丰,本就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今日若不乘此机会收拾了武当派,日后待张三丰养好了伤,那便真是棘手之极了……她一双灵动的慧目转了两转,便扬起下巴冷笑道:“江湖上传言武当派乃正道魁首,岂知耳闻不如目见,原来武当派暗中和魔教勾勾搭搭,全仗魔教撑腰,本门武功可说不值一哂。”韦一笑反讥道:“张真人威震武林之时,连你祖父都尚未出世,曾祖父怕是还在塞外牧羊呢,个小丫头懂得什么?”赵敏身后的十余人一齐踏上一步,向韦一笑怒目而视。那瘦削僧人怒道:“主人,待属下将这多嘴多舌的老蝙蝠给料理了!”赵敏微微摇头,故作正色说道:“今日我们是来讨教武当绝学的,武当派不论哪一位下场,我们都乐于奉陪。武当派到底是确有真才实学,还是浪得虚名,今日一战便可天下尽知。至于明教和我们的过节,日后再慢慢算帐不迟……卫大教主与我的恩怨,迟早会有个决断。”青书蓦然出声说道:“我们武当究竟是真才实学,还是浪得虚名,可轮不到蒙元鞑子来妄加评说!”他话才说完,赵敏身后众人已轰雷般怒喝起来:“住嘴!”青书冷笑一声,淡淡说道:“数典忘祖之辈,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赵敏不去理青书,又举手压下暴怒的身后手下,只看向张三丰说道:“张真人,你今日若不肯露上一手,那便留下一句话来,说你武当派乃欺世盗名之辈,我们大伙儿立时便走,绝不为难,你看怎样?”韦一笑忍不住接口道:“好不要脸的蒙古小妞儿,来和你爷爷我过两招!”此时赵敏心想:“张三丰之所以成为朝廷心腹之患,全因他威名太盛,给武林中人奉为泰山北斗,他既与朝廷为敌,中原武人便也都不肯归附。可凭他这等风烛残年,还能活得多少时候?今日也不须取他性命,只要折辱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