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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主,在下无有不从。」祈世子纵有心再压榨,也知这个时候拖下去两人会一起遭殃,当下不再胡混,瞧室内桌几分明,根本没有可匿人之处,心思一动,问道:「柳兄的缩骨功,不知可以施展到哪个程度。」柳残梦神色微变,似有些不愿,但一想客栈外那重重包围,心下盘算了下,含糊道:「现在的话,十几岁的小鬼多少可以。」「这就好了。」祈世子手一招,吸过扔在床角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套稚子衣物及人皮面具,睨了柳残梦一眼,分明在说:你不用不甘心,区区更加不甘愿。祈世子备着这个,自然是为了万一而避难用的。显然他此次微服而来的目的大有问题,随时都会陷入危机中。柳残梦心知肚明,却也不问,闭目运起心法,周身骨骼一阵咯叽作响后,凭空矮下了数尺。这两人神经也不知是铜铸的还是铁打的,追兵就在门外不远处,一个慢条斯理地换着衣服,将头发打散,梳了个双髻,一个神情悠闲地将落了一地的柳大少的衣服仔细折叠起来,收进包袱,绑了个结实。敲门声响起时,柳残梦终于将面具贴到了自己的脸上,十三四岁的小小少年郑重出炉。祈世子靠在床上,应声叫道:「小乖,去开门。」柳残梦本来就作好准备去开门了,但被那小乖一呼,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撞到门上。回过头来,却见祈世子一脸笑吟吟,分明算定了他不敢有何意见。他敢有意见吗?门一开,四五个异族士兵手持长枪闯了进来,吆吆喝喝着也不管室内是什么人,马上四下搜索。随后走进一位阶位较高的校官,冷眼看着室内一长一幼,目光在祈世子身上转了几圈,看向柳残梦:「你们在这里可有看到一蓝衣青年?」柳大少戴了面具,还是能一脸诚恳老实地摇头着,配合着娃娃脸,极尽纯真,由不得人不信。祈世子坐在床沿咳了几声,目光黯淡全无神气,也缓缓摇着头:「区区一直在房里,没看到……」校官点了下头,看这室内简陋,藏不住人,也不再细查,只等士兵再看一遍便要走人,却有一人拿着本帐簿附在那校官耳畔小声说了几句。祈世子眼一垂,心知他们在说什么,一边咳着,早已想好七八套措辞。校官听完,一掌拍在桌上,大喝:「这帐簿上明明只记着一人!你们怎么变成二人了?!」「官爷见谅,这个……区区……」祈世子一脸惊慌,哆哆嗦嗦道:「唉~其实是区区贪着小钱,想一人份的房钱总比二人份的房钱要少,所以没将小童的名额报上,本来想在房里挤一挤的……区区这就去帐台将房钱补上,官爷你可不要因为这个而将区区押走啊!想这一夜房钱也不过五厘左右,若为这个而入狱那实在太不划算……」校官被他吵得头晕,手一挥,打断了他的话,再盘问掌柜几句,确定傍晚时过来订房的是祈世子后,浓眉不由皱成一团。他可以确定自己要追的人确实是逃进这客栈了,也确定前面几间都没搜到人。可是这最后一间也没搜到人,难道那人真的飞天遁地了?想到这儿,他不由打了个寒颤。「来人啊!给我回去,继续搜一遍!」徒劳无功的搜索重复几次,眼见上门瘟神终于要走了。祈世子笑吟吟地关上了门,闭目沉思片刻,伸手往后一抓,抓向正挪到窗旁推开窗户准备跳窗的某公子:「柳大少,人生四大喜,他乡遇故知。难为你我二人远在异邦,竟还如此有缘,是不是该坐下好好谈心?」柳残梦干笑了声,双掌在胸前拂了拂:「世子误会了,在下只是念着世子千金之躯,受不得罪,帮世子开窗散一散闷气。」「原来如此。」祈微微一笑,手势不变。「区区真该死,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柳公子想知恩不报一个人先逃了。」柳残梦闻言,脸色一正,怒道:「祈兄将在下想成了什么人?在下堂堂武圣庄庄主,岂能干出这等无义小人的行径?!」说归说,手上招式蜂飞蝶舞,却也是不曾慢下。「所以说区区错了。想想,掩护费三百两,服饰面具提供费百两,再加上精神损失等等,亦不过五百两黄金。武圣自不会这么小家子气……」「五百两黄金?」柳残梦闻言,手上招式一缓,微现破绽,祈世子挑了个空,掌缘切开柳残梦右掌,「暴雨惊雷」重击在他右肩上。闷哼一声,柳残梦连退三步。两人原本便在窗前,他这一退,立时撞到窗子,祈那一掌力道甚大,透体而出,但闻一声巨响,窗户片片碎裂。楼下尚未走远的士兵们回过头来,正巧见到窗畔柳残梦一口鲜血喷出,缭乱的真气控制不了缩骨术,咯叽几声,骨节节节暴长,撑裂衣衫,恢复七尺昂藏之躯。「人在楼上,快抓住!别让他们逃了!」指挥校官没想到自己居然被骗,眼睁睁让逃犯在眼皮下混过去,咬牙狂吼一声,当先如大鹏般向二楼掠去。「你是故意的!」没想到这么容易就伤了柳残梦,眼看之前半天的口舌全部白搭,祈世子叫了声苦,知道这次连自己都倒贴进去了。柳残梦又吐了一口血,伸手捂住祈击中的右肩,暗红血迹正缓缓渗出衣袖。他向旁闪了两步,脚一挑圆凳,撞向屋顶,砸出一个大洞。落瓦纷纷中,他轻身跃上横梁,回过头来,脸上笑容温暖又诚恳:「要让在下被世子你这般敲诈,在下宁可舍身饲虎。」「放屁放屁!」祈世子抓住一旁包袱,但窗外一连串箭雨自窗口飞入,他侧身时一个不留神,正好有枝箭刮过包袱,叮叮铛铛掉下一地元宝。「啊……柳残梦!在你还完区区七百三十六两黄金前,休想逃开!」身形后发而先至,冲出屋顶,一手携住柳大少受伤的右手,穿越满天箭影,齐齐逃命。********************百灵庙附近的阴山山脉上,住着位老猎人乔老头,他是什么时候住过来的,没有人知道,似乎是有记忆以来,他就是一个人住在山林里,以打猎为生。这日傍晚,乔老头正在屋内烧火煮饭,听得屋外有人叫道:「屋里有人吗?」「来了来了。」乔老头看了眼灶炉,随手塞进一把干草,拿火叉捅了捅,再塞了块木炭,这才出来开了门,一位蓝衣青年站在门外,虽是满身风尘,形容憔悴,却又有说不出的风骨威仪。他露齿一笑,笑得极是老实诚恳,乔老头却觉得心头一窒,紧张得几乎不敢呼吸。「老人家,我和同伴赶路赶得过头了,现在天色晚了,这山里没地方歇息,能不能借我们打尖一晚?」「啊……这……没问题,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