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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模模糊糊的墙面和人影。谭溪叹道:“来到月亮湾之后,白天是大太阳,晚上是霓虹灯,我都忘了黑暗是怎样的了......卧槽!”谭溪一句话没完,大叫了一声。韩悦推了他一把道:“谭哥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谭溪道:“你们没看见吗?脚下!”谭溪说着踩了一下地,却什么都没发生。这时,韩庆“咦”了一声,道:“脚下是什么?”他踏着有点潮湿的土地,泥土居然显出一个蓝色的荧光脚印。“石头,这是流星石吗?”颜止道:“不是。”说着他向前走了几步,有些地方显出了脚印。他道:“这土渗进了月亮河里的微生物,受了外面的刺激,会发光。”谭溪觉得挺好玩的,四面八方踩了一圈,地上出现了零零散散的印迹,在黑暗中分外好看。他们继续向前,越走脚印越频密,土地也越来越潮湿。颜止突然道:“通道到尽头了。”他带着众人跨出一个像是门的缺口,众人的眼前豁然开朗。他们被眼前的景观所震撼了。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河谷,在黑暗的地下空间里,静静地流淌着一条美丽光亮的河流。看不到起始,也看不到终端,不知从何而来,就像天上的火龙不小心在这里睡过去了,睡过了千万年,他的璀璨的蓝麟逐渐融化成了水,悠悠千里地奔流着,自找活路去了。谭溪眼睛都不舍得眨,想起该拍张照片发instagram时,却见颜止走到河岸边,把手伸进了水里。韩庆惊叫:“石头!”,赶紧跑到河岸,紧张地看着颜止。却发现颜止慢悠悠地把手抽了出来,掌心里掬着一把蓝幽幽的水。韩庆恍然大悟:“这是月亮河,不是天水。”颜止把手伸到他眼前。只见这水像是浓稠的蓝色颜料,却要比外面月亮河的蓝明亮许多。水从颜止指缝间流下,滴落进幽深的河里。rou眼看来,这河里竟似没有别的生物了,连水草都没有。颜止站了起来,道:“前面就是天水,走吧。”他们沿着月亮河往前,这河水越来越明亮,到后面亮得发白,闪出了璀璨的光。不用颜止解说,他们也知道,这月亮河里开始混了流星石。河道一路往上。几个人看着眼前的景物,感觉像一脚跨进了梦境里。承载着流星石的河流蜿蜒而上,像星星坠落成了天梯,诱惑人踏上去,却不知要把人带到什么境地。这天梯静静发着光,美得让人恐惧,因为它的存在是无缘无故的,是一个人不应分得到的恩典,但又让人忍不住去妄想,妄想进入它那绚烂的场域。它的光是节制的,只恰如其分地映照着自己。一行人走近天水边,那光微微地落到他们脸上。谭溪的脑子快当机了,他像个傻子般问:“这就是天水吗?”颜止不答。韩庆凝视着颜止,他第一次在颜止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深切的厌恶,啊不,是憎恨。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看☆、腐蚀几人沿着天水继续走。岸边是密密麻麻的蓝脚印,这里比外面光亮,可以看见三三两两的工人在水边干活儿,或者走动。他们穿着防护服--跟韩庆想象的不一样,他以为防护服会像是辐射泄漏区里常见的那样,透明眼罩、金属纤维的布料把人套得密不透风,而实际上天水旁的工人只穿着简陋的皮罩衣、围裙、手套和靴子。那架势活像是市场卖鱼的。韩庆嘲道:“曾明义有钱给小妞们买皮草,就想不起给他的人弄件靠谱点的工作服?”谭溪:“唉,万恶的资本主义啊,连我们大地主都看不下去了。颜老大,这破破烂烂的皮子真能抵御天水的侵蚀吗?”颜止漠然笑了一下:“破烂的皮子,还是这几年才有的,之前采摘流星石,只用厚厚的帆布包住手,就进水里捞了。”韩庆总觉得不太对劲。他之前听说过的传闻是,流星石必须用某种听都没听说过的酸性液体中和、隔离,才能抽取出来,印象中应该是蛮复杂的一套程序。但眼前的作业实在太简陋,与高科技的想象严重不符。他道:“天水原来是月亮河的一部分?我看前段混杂着流星石的河水还是蓝的,可见那微生物不怕流星石的腐蚀性。”颜止一愣,心道:“庆哥真聪明,他一眼就看明白的事,我们死了那么多人后才知道。或许他只要再呆久点,就会发现......师父也很聪明,可能他早就猜到吧,只不过不愿接受这个事实罢了。”他淡淡道:“我们这里很封闭,月亮河里的微生物,也是近些年才知道。早些时候只有用身体去捞石头,反正人有的是,死了一个,后面马上有人接上。”他领着他们往前走,又道:“现在知道也不管用了,流星石快挖空,就剩下这么一点。”谭溪不解:“这一河流的钻石,我看百八十年也卖不完吧。”颜止摇头:“流星石使用比例特别低,只有万分之一能......能带出地面。”他们很快就走到天水的尽头,前面黑漆漆的,看过了前面灿烂的天水,更觉这黑暗黑得彻底,犹如幽冥之地。在黑暗中,他们看到一列蓝色的脚印向他们走来,人走得近了,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半边身体还是藏在暗影中。那是一张典型的饱受沙漠风霜磨砺的脸,粗糙而倔强,沧桑得看不出年龄。他用当地话跟颜止交谈了两句。谭溪终于看到一张人脸,又听到他们的惨状,顿生同情之心。他拿出雪茄,给那人递上一根。那人一笑,伸出手来。他的手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根拇指,用拇指一夹,把烟送到嘴边。谭溪不落忍,又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烟。火光在他脸上一亮,谭溪大声惊呼,火机脱手而出。这张脸,只有一半是活人的脸,另一半却干枯萎缩,犹如千年冰封的木乃伊,明明已经在腐化,却还努力地笑起来。颜止手快,接住了火机,给那人点上了烟。那人似乎觉得吓到了人挺不好意思的,又努力笑了笑,转身离去,躲进黑暗里了。韩庆道:“他的半边身子,是被流星石弄坏的?”颜止:“最早一批接触流星石的人,多少都有伤。他不算最可怜的,至少还活着呢。”韩庆心里感叹,道:“他说什么?”颜止:“他说前几天下了场雪,地下河水位不稳定,我们身上没有防护,最好不要逗留太久。”韩庆和谭溪都不想留在这鬼地方,巴不得赶紧离开,韩悦却反对说:“我们刚来没多久,再多看一会儿。上次曾明义带我来,只准许我在远处,我还没那么近距离看天水呢。”说着他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