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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自己带笔,又不是没这个钱。严柯动作迟钝地爬起来,懒洋洋地道:“我只是个住院医,能拿多少回扣?你以为我姓严他们就会多给我分成么?”“你还知道你姓严!简直把你爷爷的脸给丢尽了!”父亲先是暴怒,但意识到严柯这是否认了收红包,他又冷静了些,“你真没拿?”不信就算了。严柯很想这么说,但他不想继续吵下去,于是“嗯”了一声。“好。”父亲的表情缓和了些,然而还是皱着眉头,“到时候要是有人来找你谈话,你就老老实实跟人家说,不许像今天这样耍性子!”哟,原来是被纪检委盯上了啊。严柯想笑。“还有一件事。”父亲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又把屏幕举到他面前,“你解释一下。”严柯瞟了一眼,是他和那个外国帅哥的偷拍图。不是已经删掉了吗?严柯仔细看了博主id,不是原po。但这条微博的转发量已经上百万了,是原po删帖之后才发出来的。这条微博不光指出他是航班救人的医生,还挂出了他的姓名,工作地点,身份家世……而点赞最高的评论已经变成:真恶心!他不会有艾滋吧?老爷子赶紧去体检!他突然觉得非常讽刺,于是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严柯?”父亲看他这副样子,声音又严厉起来,“你赶紧去网上发个声明,澄清这件事!”“……澄清什么?”严柯懒洋洋地趴在床上,不想动。“说这是误会啊!”父亲怒吼道,“人家把你当同性恋了你不知道吗!传出去像什么样子!你还有脸去医院上班吗!你让我怎么抬得起头!”“可是……”严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可是我真的……是同性恋啊……哈哈哈哈哈……”“你!”父亲瞪大眼睛,失控地把手机摔到他脸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气话!你能不能负起点责任!”金属手机重重地砸到鼻梁上,严柯觉得有点痛,皱着眉头去摸,满脸是血,于是厌弃地说:“别打脸,被人看到又是头条。”“你!……”父亲气得几乎站立不稳,他扶住墙,作了好几个深呼吸。严柯冷漠地看着他,心想他是心血管专家,气出心梗也可以自己诊断自己治疗。反正我是帮不上忙,顶多给他打个120。不过这或许是个好机会……严柯擦擦血,平静地说:“我跟那个老外没什么,是网上的人乱说的。但我是同性恋,这真不是气话。”父亲终于意识到他不是开玩笑,痛心疾首道:“我早就叫你别跟乱七八糟的人来往!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不是乱七八糟的人,是——”严柯想向父亲坦白,父亲却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愤怒地质问道:“是不是你们科那个实习生?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男孩子,是不是他勾引你的?!”凌鹿?怎么会是他?为什么不怀疑你亲爱的师弟呢?他和你儿子朝夕相处了两年,他和你儿子睡过一张床,他每年生日都是你儿子陪着过,他和你儿子一起单身到现在——为什么不怀疑他?比起你儿子,你更无法接受你师弟也是同性恋吗?严柯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忍不住嘲讽道:“连你都觉得他好看,我精虫上脑又怎么把持得住?”“好……你很好……”父亲怒极反笑,“严柯啊严柯,原来你不光给你爷爷长脸,还要断他的后!”“嗯。”严柯咧开嘴笑,鼻梁骨隐隐作痛,“要不你让余程改姓严好了,不然严家真得绝后。”父亲靠在墙上,紧紧抓着胸口,气得说不出话。“你包里有硝酸甘油吧。(注)”严柯去楼下把他的公文包拎上来,顺便拨了个120,然后扭头对父亲说,“我知道你不会认我了,我现在走,你自己等救护车。”“严柯……”父亲咬牙喊了一声。严柯心里没什么感觉,脸上却火辣辣的,鼻梁和脸颊都开始疼了。他拿上手机和止痛药,头也不回地出了门。注:硝酸甘油,舌下含服可以迅速缓解心绞痛。第17章余程不玩微博,他是从张行端那里知道这件事的。张行端还问他钢笔在不在身上,余程回答得很简单:太贵重,所以放宿舍了。张行端笑嘻嘻地说:“你倒还算明事理。”余程给严柯打了好几个电话,但一直是关机。今天又是9月的第一天,新来的实习生什么都不会,余程忙得不可开交,恨不得去急诊把小鹿借回来。事情一忙完,余程赶紧打车去严家,没想到正赶上120把严励送上救护车,周围都是记者。余程大惊失色,跟着一起上车,这才知道严柯和他爸闹翻了。“我打了他……”这个叱咤风云的男人,心血管内科的顶尖专家,此时躺在担架上,红了眼睛,“他脸上还有血,就那么走了……叫他也不听……”余程静静地听着。“他连车钥匙都没带……”严励抓住余程的衣袖,哽咽道,“你说他能去哪儿……”余程安慰他:“师兄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他回来。”严励长叹一声,别过脸去。严励被直接送到省人医,急诊看到自家的心内大主任因心绞痛被送入院,都不禁感慨万分。余程把严励安顿好,又给严柯打了电话,这次终于打通了。余程悄悄走出病房,柔声问:“贝贝,你在哪儿?”严柯沉默了很久,然后说:“我跟我爸吵架了。”“我知道,我在医院陪着你爸呢。”余程回头看了眼病房,决定隐瞒严励的病情,“他没事,就是气坏了。”严柯嗯了一声,然后又不说话了。“你还好吗?”余程问,“身上带钱了吗?”“嗯。”“你在哪儿?我来找你。”“你陪着他吧。”严柯平静地说,“他把你当半个儿子,你在他就安心了。”“他在省人医,他们心内自己守着他。”余程叹息道,“贝贝,我担心你。听话,让我去接你好吗?”“我想一个人待着。”严柯顿了顿,又说,“我在宾馆里,不用管我。”“但是……”“小师叔,对不起,让你cao心了。”余程皱眉:“不用道歉,不是你的错。告诉我你在哪儿,我想见你。”严柯又沉默了。余程静静等待着,结果严柯挂断了电话。余程翻开通讯录,想给张行端打电话。但转念一想,严柯现在连他的话都听不进去,怎么可能听张行端的?于是他去了心内科办公室,与省人医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