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涯想到刚才暴涨的湖水,就一阵恶寒,这些士兵,不会是在睡梦中被淹死、冻死的吧。此时,那些鬼魂再次意识到自己离不开这儿,开始对着月亮发出幽咽低泣,悲声大作,比起黄鼠狼的哭声更令人害怕。他们徒然游离在湖边,也不知在这又冷又荒芜的地方困了多久。谢灵涯看得心头不忍,将藏身法解除了。周围的士兵一下停住了脚步,齐刷刷看过来。其中一鬼稍微清醒一点,问道:“什么人?”他口音奇特,只依稀可辨,毕竟是古代鬼死了又一直在这偏僻地方,不知任何变迁。谢灵涯:“呃……”怎么解释呢,他看着这鬼懵懂的样子,总觉得自己说了他也听不懂。那鬼又道:“你不是这里的人。”他冷不丁道,“我走不出这儿,你能帮我带个口信回家吗?”谢灵涯问道:“你是哪里人?”那鬼一时又混乱起来:“我回不去,你能帮我带个信吗?”他反反复复念叨着这句话,前半句说得最多。试想一下,谢灵涯他们还是坐车上来,从前连那一程都只能步行,路途遥远,雪山难度。其他鬼魂好像不大会说话,只盯着这个生人看,虽然是盯着谢灵涯,但其他三人不免被连带照顾,海观潮腿都发软了,捂着脸道:“这是要干什么……”施长悬也将藏身法也解开,与谢灵涯站在一处,“招此地阴兵来问问吧。”这些鬼魂意识都十分模糊,只有单纯的执念,问他们是问不出什么来的。谢灵涯也是这个想法,他盯着这么多直勾勾的冰冷目光,心念一动,以提举城隍司印,招来阴庙神夫力士。须臾之后,一名力士应召而来,对谢灵涯拱了拱手,“法师。”力士一来,那些士兵靠近的脚步也停住了,但仍是盯着这边。“劳驾了,我想请问一下,这里有这么多无法投胎的鬼魂,是怎么来的?”谢灵涯问道。那力士连忙答道:“这个我也只了解些许,我只是清朝鬼而已,还太年轻了。”谢灵涯:“……”神他妈还太年轻了。谢灵涯:“您说说。”力士清咳一声说道:“这上万魂魄,乃是唐时玄宗年间的军队。当年,唐玄宗调派军队出征小勃律,需要翻过雪山。小勃律被攻破后,军队回程,听从一名小勃律俘虏的话,驻扎在此地。此湖每隔十年,上涨三日后退去,那日正是涨水之时,而且,那日雪下到了此地,当夜,几乎所有士兵在睡梦中被湖水淹没,冻死。他们沉没在湖底,徘徊在湖底,不时不在向上攀爬,企图回到大唐。唯有十年一次,才能出水,但也从未能离开方圆十里。”四人听得出神,原来他们遇到的竟是千年前困死此处的军队,他们是在找回故国的路么……可是,时过境迁,大唐也早已不在了呀。就连小勃律也早已不复存在,在那一场战争后几年便成为了大唐的一部分。无论大唐还是小勃律,早已湮灭在历史长河中。上万人的生命,溅不起太大水花,后人乍见,也不知这些雪山幽魂从何而来。谢灵涯猛然醒悟,问道:“那俘虏们呢?”力士说道:“勃律人耐寒,逃脱了不少,唯有百余人与他们一起共葬此处,只是人数太少您看不到。”他又补充道,“因为葬得隐秘,十年才出来一次,千百年来也没人发现,即便有人发现,以一人之力,也无法超度如此多的亡魂。”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军队和俘虏都盼望回家太久太久了,时间也会消磨灵魂,他们现在只会哭,只能痴痴寻找永远回不去的路了。“对了,有的亡者告诉我,大唐出征是为了掠夺,有的亡者告诉我,是因为小勃律抢贡品,与其他国家一起野心勃勃……具体缘由我不知道,法师,需要找前辈来仔细询问吗?”谢灵涯喃喃道:“不必了,我直接送他们去地府吧,即使生前有什么罪孽,要分个谁对谁错,也可由阴司判决……雪山实在太冷了,他们已经冻了上千年。”要论战争的起因,那也不是在场任何一个亡魂能决定的。纵有对错,也该让双方都早去阴司,千年时间太久了。“法师高义!”力士赶紧行了一礼,含蓄地道,“只是……这里有上万魂魄之多,几位法师怕是无法度化所有,或可先各自择取部分?”众人:“……呵呵。”第81章金锁围城力士:“???”他说什么了,为什么要呵呵他?海观潮心想,确实还年轻,不知道海绵精功率有多高。想当初裴小山搜刮了几万亡魂,包括乱葬岗的,和本该前往地府的。但是谢老师一个即兴超度……不对,是心有所悟,让剑一出,一剑度万魂。谢灵涯也笑而不语,他心中考虑,此前用让剑的结果是瘫了好些天,现在都到山上了,不出乱子明天就能抵达幽都山,如果现在就超度这些亡魂,不是不可以,而是不便。好在虽然此湖每十年只有三天涨水,使得困在水底的亡魂能出来,但既然谢灵涯知道他们在哪了,也就不限制于这区区三天。倒不如先上幽都山,然后度亡魂,就算瘫着回杻阳,也无甚后顾之忧啊。“好的,我知道了,我们还要准备几日,到时自然会把这些亡魂超度。”谢灵涯笑眯眯地道。力士又看了看仍是一脸古怪的其他人,迟疑地点头,难道刚刚的呵呵只是他的错觉?谢灵涯与这阴庙力士道别,大半夜临时挪了地方重搭帐篷,还得把湿了的鞋烤干,着实麻烦。尤其是山鸡哥经历几番惊变,都要雄不起来了,蔫了吧唧地待在谢灵涯身边。谢灵涯注意了一下,那些雪山幽魂列着队四处游荡,黄鼠狼大概全都避而不出了,再没看到它们的动静。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四人才重新钻进了帐篷。这次谢灵涯也不敢再戴静音耳塞了,还把柳灵童和商陆神放在他和施长悬中间,之前它们也预报过,就因为谢灵涯堵着耳朵,全然没听到。提起这个来,两个耳报神现在还心有余悸,尤其是商陆神:“这是只好鸡。”要不是山鸡哥,它们动不得,哪能将人弄醒。第二天难免的起晚了一些,而且今日再往上走,便有冰雪覆盖于地,放眼望去皆是白茫茫一片,虽然山顶近在咫尺,但攀爬更为艰难。谢灵涯把山鸡哥搂在怀里,用围巾包着它。方辙一只手搭着海观潮,两人相携行走,以免方辙脚滑。“回去之后,我三个月都不想走路了。”方辙惨白着脸说道,声音被冰冷的风吹得支离破碎。海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