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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真的回答了。江衍还能说什么,他点点头,实在累得抬不起手来了,打了个哈欠,闭着眼,张着双手等伺候的宫人,等了半天才想起来,已经不是在皇宫里了,他咳了一声,正准备自己宽衣解带,就听江衍一声轻笑,随即他感觉到自己的衣带被慢慢的解开了,他后退一步,正要严词斥责,看到江玄婴的表情,竟然没有半分轻佻猥琐,他奇怪道:“怎么了?”江衍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想到这里,他有些脸红,上前一步,默许了江玄婴给他宽衣,算是掩饰一下自己刚才的怪异举动。他却没有发现江玄婴的手落在他身上时,那隐忍的鼓起的青筋在跳动。想靠近,想触摸,想把他困在身边,哪里也不准去,这个少年是如此的惹眼,所有的人都在觊觎他,而他却不得不在将来的某一天看着他娶回一个女人,恩爱缠绵,琴瑟和谐。这是他的劫,他的第二次入世历练。江玄婴忽然想起那天安平侯府的晚宴,算是他以一个陌生人身份在江衍面前的第一次出现,他说的那句话。只可远观而不可近,近之而触不得,就算触之也只得冰冷,何等伤心呐。真的是,何等伤心呐。江玄婴把自己的思绪慢慢的隐藏起来,就像他每一次做的那样,无论何时何地,他的心思都是不能外露的,世家里有些人的天赋就是读心,针对这些人,他自小便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即使是心声,也不会让人听出端倪来,从头伪装到脚只是基本,最好的伪装,是从头伪装到了心。江玄婴垂下眼睛,给江衍盖好被子,掖了掖被角,就在江衍满心期待的以为他要出去时,江玄婴解开外衣,脱下内衬,掀开他刚刚掖好的被子一角,整个人都钻了进来。江衍:“你也要进来的话……那你为什么要掖被子?”江玄婴眨了眨眼睛:“可能是因为习惯?”江衍想揍他,但是却不自觉的整个人都贴得近了,被窝里冷冷的,刚刚脱掉衣服沾染的寒气还在萦绕,江玄婴就像是一个大暖炉,正散发着温暖的热量。被这么一闹,江衍也没有太多睡觉的心思了,两个人一起捂被子,被窝渐渐的暖和起来,舒服的他眯起了眼睛,也不想出去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江玄婴说起话来。“……你说你,这么活着不累吗?”江衍轻声说道:“一辈子那么短,自己的日子还过不完,倒去演别人。”江玄婴眼睛半闭着,闻言道:“可能是觉得自己的日子无聊,演起别人来更加有趣吧。”江衍只是感慨了一句,没有往深处说,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jiejie,江婴,江玄婴,殷姜,还有阿冬阿夏说的江寒,江玄婴,你在我面前,换过多少个名字了?”江玄婴低低的笑了起来,他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认识的我,我只是个表面,真正的我是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存在,你会生气吗?”江衍道:“你还在骗我?这个身份也是假的?”“我再也不会骗你了,真的。”江玄婴轻声说了一句,慢慢的把眼睛全都闭上了。江衍却不信他,江玄婴在他这里是个信用值为负的人,这个骗子就盯着他一个人骗,把他骗的团团转还对他恨不起来,再相信他一个字,他就是蠢猪了。江玄婴闭上了眼睛,和身体里的另外一个存在斗了这么多年,现在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是不是他真的是外来的那个,才会遇到这么大的抵抗?那些他亲身经历的过往,是不是属于江寒的,而他真的如他所说,只是练武产生的心魔,有朝一日等他突破,他就会消散得无声无息,再也看不见。背后忽然贴上一个温暖的身体,江玄婴一顿,仔细听了听,原来是小皇帝睡着了,原本撑着身体的手臂放了下来,倒在了他的背上。江玄婴笑了笑,让自己不再动弹,好好的感受着这股温暖的感觉。江衍一觉就睡到了大半夜,这个时候江玄婴也睡着了,他原本一动不动的挺直后背,让他靠得舒服,然而终究是累了,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却还挺直着脊背,一点也不放松。江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他有点饿了,准备下去吃点夜宵,大显一日三餐,除了宫里经常惊梦的妃子,夜宵一般只有那些底层劳力会去吃,不是真的受不了了,没有什么人愿意在夜里吃东西,活似没见过吃的一样,江衍却和别人不同,他一向不喜欢亏待自己,吃喝虽然不怎么挑,但一定要吃饱,早在东宫那会儿就有了起夜吃夜宵的习惯。其实在他有动静的时候,江玄婴就已经醒了,他觉浅,警觉性很强,只是看着江衍做贼似的悄悄溜出去的样子有些好笑,这才一直忍着没有出声。客栈里人很多,到了晚上也有很多吃夜宵的人,江衍松了口气,大大方方的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点了一份燕皮馄钝,一笼三鲜灌汤包,一碗胡辣汤。他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得比平时多不说,还总想着吃rou,偏偏先帝去世,就算守孝已经被大多数人默认为是放屁,作为皇帝,他也不能太明目张胆,偶尔才能吃上一顿。说来心酸,身为大显的皇帝,跟着江玄婴出来的这几天,却是他这辈子吃得最好的时候。先上来的是胡辣汤,南方的菜精细量少,这也是江衍点这么多的原因,小二端上来的胡辣汤碗口只有两个拳头那么大,馄钝也差不多,一碗十几个,汁水充足,嫩嫩的,不见葱姜,却没有半点腥气,江衍吃完,灌汤包也上来了,他一口咬下去,鲜美的滋味直冲脑海,咽下去,一路留香。江衍埋头苦吃的时候,江玄婴接到了金平府的信鸽,顿时脸就是一黑。【人不见了,疑似察觉到监视,正在追查中】他就说既然查到了位置就不要多此一举去监视!毕竟是那个把皇帝压得不敢上朝的太子,有人在监视他怎么会感觉不到?还追查?会让你查到就怪了!他来回走了几步,人是在这几天不见的,一定还在江南,现在出来走动的人毕竟少,若是能够封锁线路,挨个排查……不对,他能想到的事情别人也能想到,也许对方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对于江衍的父亲,江玄婴是一点也不敢小看的。为今之计,也只有等了,把江衍来找他的消息透露给他,等他自己什么时候愿意出来,毕竟父子亲情无法磨灭,国不可一日无君,又临近春闱,他不会放着江衍逗留在这里的。江玄婴皱起眉头,深深的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