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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喙道:“我要听实话,宝宝,别找借口搪塞我。”季凡半阖着眼帘,耳畔传来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低低一叹:“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我是隔代相传?”“是。”凌莫宸灵光一闪,不可思议地问:“难道,跟你早上突然昏过去有关系?”“有。”季凡闭上眼,低笑道:“因为我,天生带着诅咒而生。”四周围静的瘆人,时间、气流、血液,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仿佛突然凝固了。凌莫宸感觉身体像是被冻住了,手脚发僵,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可那两个字一直在头顶上空盘旋着,一下一下,重重的敲击着他僵住的心房,敲得他僵硬的躯体再次软化,敲得他血rou模糊,生生的疼。很久,很久之后,他听见自己问:“宝宝,你说什么?”“389年前,那时的大祭司算出家族会有一场千年大劫,报与当时的族长,那位老祖宗信了,并为此做下一系列的安排。381年前,大祭司以一身精血祭天,以家族三百年的阴德为代价,换来此项机缘。”季凡抬头看去,看到他的眼眶泛红,竭力忍耐着,笑了笑:“三百年后,若是那场千年大劫应运而生,那个诅咒也会随之降临。欧洲那个被外人传闻有诅咒之地,就是你表哥前年出事的地方,就是我们家族,先人的丧命之所,魂归之地。那里,是我们家族的禁地,有着先祖布下的咒语,只要诅咒不解除,它会一直扩张下去。”凌莫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像是怀里的人会突然消失一样,喃喃道:“那你呢?”“禁地的诅咒,要用我身上的血才能解除;而我身上的诅咒,”季凡抿抿唇,目光寂寥而空旷,枯井无波的声音响起:“待我完成身上的使命,它就能自动解除。”不等他发问什么使命,她便解释道:“我要把迫害族人的凶徒及其后人全部除尽,并且要有足够的鲜血去祭奠死去的亡灵。当年,家族有将近3000人丧命,25年之内便要有三千人陪葬;五十年之内,就要有六千人。如今已是77年,换言之,我要手刃一万二千人,方能解除身上的诅咒。”凌莫宸眼底泛起水雾,想狠狠地抱紧她又怕伤到她,就像怀里真的是个水晶娃娃,一个用力就会碎掉。他的宝宝,竟然一直承受着这样的折磨,还有这么匪夷所思又沉重的身世。“很痛吗,每天都会发作吗,要怎样才能缓解?要我做些什么,宝宝,你别吓我,不,你别害怕,我在,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别怕,别怕……”说的都语无伦次了,季凡失笑,抬手,安抚性地摸摸他的脸庞,“是25岁开始,每年会发作一次,发作后会有后遗症,休养几天就没事了。”怎么会没事?凌莫宸心头钝钝的疼,像是被一刀刀的凌迟着浑身的血rou,他无可奈何地问:“一定要你自己动手吗,别人帮你的算不算?”“傻话。”季凡好笑道,歪头看去,不知为何,像是能感受到他那极致的哀痛,心头一颤,反手握住他。“放心,快了,仇家很快就能全部除尽,我手上染的血腥也够多,三五年之内,我身上的诅咒便能解除。”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凌莫宸闭上眼,眼角湿了,心口发疼,沉吟道:“就只有你一个人吗?为什么这样沉重的使命,要降临在你一个女孩子身上?”“这百年来,出过两位。第一位就是那位曾外祖父,他垮掉了,第二个就是我。”季凡垂眸,低叹道:“我曾经问过大祭司,为什么欧洲人施下的咒语会降临到跟中国人结合而孕育的胎儿身上?大祭司说,或许是缘分吧。”“至于性别?”季凡笑了,淡淡如一汪映着耀眼的光芒的寒潭,化不掉深藏千尺的彻骨寒气,也掩不去水层表面暖暖的光晕。“天生带着诅咒而生的族人会成为这世上最聪慧的那类人群,而她的身上会传承着跟千年前那位始祖老祖宗相同的血脉,这是家族的最正统。”季凡眼眸微睁,深深地看着他,说:“你看到过了,应该明白这种血脉的不寻常之处,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分别?”凌莫宸眉心一跳,眸色逐渐变深,诧异道:“宝宝,你能说明白一些吗?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季凡别开眼,长叹一声,让他给她把小几上的柠檬水端过来,喝下两口后才道:“我们家族的始祖老祖宗是被山林孕育长大的,他身上有何奥秘,隔了千年,后人也无法知晓,但是有一点,他能号令百兽。我带着诅咒而生,身上流着跟他一样的血,曾祖父把我放入深山之中,群兽不会攻击我反而会养育我。待我喝完十年狼血,身体里的血脉被唤醒,我会变得跟那位始祖老祖宗一样,能号令百兽。”这种事,她自己都觉得玄之又玄,可这世间就是有这种玄妙之事。季凡定定地看去,一脸郑重:“这是家族最深的隐秘,也是传承千年的倚仗,究竟缘何奥秘我不懂,要问大祭司,也可能,他也知之不详。”凌莫宸惊异不已,下意识地点点头:“所以,因为你有这样的身世,干脆就越过一代,直接把族长之位传给你吗?”“有这种考量,再者,曾祖父教导我一年之后,他认为我的才智足够承担的起相隔二十年的年龄跨度。”季凡轻轻摇头,叹息道:“全族都处于特殊时期,报仇是第一位。培养一个继承人要耗费不少资源,若是能精简,自然更好;最终在我七岁时定下我第一继承人的身份,也等于定下这一代为隔代相传。”凌莫宸定定心神,闭着眼睛把这一切全部梳理一遍才去看她,眼底交织着各种情绪,心疼,眷恋,痴缠,苦涩……最终只能把人搂地更紧。“宝宝,别怕,我永远都陪着你的。”季凡轻轻一笑:“傻瓜,我不怕,我从来都不怕的。”凌莫宸忽的也笑了,扯出一抹笑容,不似窗外的阳光那般灼热,而似六月的清风那般温暖,抓紧她的手,说:“我明白你刚才说的缘分了,就是冥冥之中要让我们相遇,让你身边有一个我,让你永远都不会孤单。”季凡扑哧一笑,嫌弃道:“是不是太会为你自己脸上贴金了,想趁着我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占我便宜呐?”凌莫宸再次吻下,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爱意缠绕,温柔道:“那就你占我便宜好了,只要你喜欢,怎么都好。”季凡看他许久,柔情似水:“我有些累了。”闻言,凌莫宸抱着她从贵妃榻上起来,走到床边,轻轻把人放下,给她掖好被角,他自己靠坐在床头,柔声道:“睡吧,我陪着你。”季凡眼中是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