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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梦中,当Nelson派来的杀手将他一枪打落楼顶的瞬间,他的梦就醒了。但这一世,他有了家,虽贫苦,却让他尝尽了温暖人情,不贪恋是假的,他甚至觉得就这样平凡的陪在爹娘身边度日也没什么不好,少了前世的纷扰这一世就活的轻松一些。任它狂风暴雨,任它前世今生。可是,这三个,仅仅是这三个最简单的东西他一个都没得到,前世死的惨烈,死的悄无声息,而被Nelson夸奖他以为就是对他的认同,其实只是简单的‘喂食’而已。家呢?他有了,却偏偏被人毁的彻彻底底。所以,现在,他又有了另一个欲望,被硬生生逼出来的欲望。那就是,用夺去他这一世安宁的人的鲜血,来祭与世无争的爹娘亡魂。即便这样,他将永远坠入万劫不复!——————歌舞还再继续,暗影们一年下来难得一次尽欢,所以没人会理会最角落的地方那空缺的一位。矮桌上,是未动半分的酒菜。舞者们都是在前厅靠门的两侧暗堂里出来,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自然也不会注意有一位披着黑色披风的人混进去。白芷走进暗堂,里面有很多准备中的舞者和乐师,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他就坐在一个空着的铜镜前,等待所有舞者作舞,等待时间的流逝。四周所有的喧闹都成了虚景,铜镜中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模糊,渐渐的绘出了另一张面孔。那面孔五官刀削,英挺的横眉永远都微微皱着,似乎随时都会发火。白芷还记得,从眉城回来的时候,这样问过那人:‘无印,倘若有一天,我背叛了你,你会怎么样?’当时,那人只是薄唇轻挑,揽着怀中的白芷不屑:‘我会杀了你。’白芷定定的看着那人。他看不透无印的黑眸,不知道里面闪动的是真实还是玩笑。但,这才是无印,这才是他所认识的司城无印。不是吗?……“下一位准备!”门前安排舞宴的老先生高喊一声。“来了来了。”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子跑过,刺鼻的香味儿占了大部分的空气,但是那女子出去之前,细细的话语还是飘到了白芷的耳边。“诶呀,我是最后一个吗?紧张的很呢。”老先生似乎安慰了女子两句话,但是白芷已经忽略了。他只是淡淡画着眉,然后在眉心点了一朵艳红朱花,再拿出嫣红的唇脂,只手沾了些涂抹在微张的唇瓣,轻轻一点,似花瓣开在了唇上。铜镜中,花骨朵般的唇瓣微微抿着,有看破命运的浅淡。?☆、【谁予背叛】中? “老先生。”白芷见琵琶声渐逝,他走到暗堂门口的老先生面前。前后安排忙的老先生一头汗,转身看到白芷的时候明显一怔,“不是没有了吗?”“老先生,我本是排在中间的,因为有急事,所以,耽误了。”“诶呀,怎么不早说,出了差错就不好了。”老先生抱怨一句,但见白芷一脸诚恳,无奈道:“行了,行了,快准备一下。”“多谢老先生。”白芷作揖。大厅中间的女子收了琵琶,对上位者行了礼就退下了,越过白芷身边的时候,白芷看到了她的汗水已经流到了脖颈。白芷定了定神,在老先生的催促下缓步走了出去。才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问那老先生,“这人是哪家的?之前排演的时候没看过啊。”“什么?”老先生声音有些大,一脸扭曲的站在门前朝已经走出去的白芷低喊:“你不要命啦?快回来,快回来!”晚了。白芷忽略了身后的喊声,轻着步子走到了中间宽敞的绒毯上。站在门前,白芷停步,攥了攥手心,压下心底所有的鼓动,他看向另一侧过道,十多个乐师都看着他,眼底有些惊慌,因为排演的时候并没有白芷。白芷抬高声音,对众乐师道:“长鸣曲。”乐师们互相看了看,眼中是震惊。震惊这大喜之日,竟有人跳这曲舞。【长鸣曲】,是这异世最广为人知的曲子,但是创作它的人,却没有为这首曲子找到适合的舞,所以后人都凭着各自的想象来舞这首曲,形式各异。长鸣曲,本是歌颂爱情的一首曲子。但是,它是悲的。长鸣,是生在寒冷地带的一种山鸟,巢xue居于高山之腰,它们通体黑色羽毛,只有额前和嘴是红色的,它们成双成对,就算是觅食的时候也绝不会分开。倘若有一只鸟死去,另一只鸟便日夜陪伴,并仰天长鸣哀歌,直到力竭而死。传闻,听过长命鸟哀歌的人,都会为它不禁落泪,为它肝肠寸断。然而,真正听过的鸟儿长鸣的,这世间,又有几人?……长鸣曲启,一下一下的鼓声缓慢而动荡。四周很静,宽敞的绒毯上缓步走来一位舞者,那舞者一席黑纱舞衣。眉心一朵艳红朱花,唇瓣绯红,大眼低垂,看着自己缓慢迈动的脚尖,他双手执着长长的黑色丝带拖在身后,舞衣只有半截,中间露出的平坦小腹因为他的身姿挺拔有些微微凹陷,看上去□□。低腰的舞裤下面是宽松的,然后在脚裸处收紧,如若不迈开脚步,分不清是裙是裤。他赤着脚,随鼓点一步一步前进。鼓点停的时候,他也走到了前厅的正中间。琴乐缓缓而来,他抬起头,双臂慢慢展开,然而他的这一抬头,更让众人震惊。倘若不看他那平坦的胸前,大概会认为这是一个何等绝美的女子。这般雌雄难辨的身子,在绒毯上舞动,乐声从喜悦的快调激昂,到突然而来的痛苦绝望,他也从旋转跳跃到跪地垂头展臂。柔软的身子紧紧贴着绒毯,一点点直立。乐声消失了,又只剩下单独的鼓点。一下一下,缓慢而绵长。手中的黑色丝带扔向前方,他伸直手臂,头藏在双臂中,跪在地上用膝盖一点点的后退,随着后退,上身左右扭动,手臂上下扭动,如细小波浪般柔情,这是长鸣时刻,是鸟儿得知另一半死后,最后的挣扎,最后的悲鸣。直到手中的黑色丝带拉成了两道直线,化为相生相逝的两条命。鼓声渐小,他放下手臂环住自己的肩旁,将头埋进臂弯里,整个身子都卷在一起,似回归了母体般惹人怜爱。鼓停,人息。……暗影们没见过这般的舞,大多数都不知道这舞的含义,所以他们只是被气氛渲染,寂静无声。而那些熟悉这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