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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年,才风调雨顺起来。这样的年月,大军出征,是劳财伤民的。而军队开拔,粮草先行,没有粮食就不能动。所以,皇帝与季玖都在等,等一个好年月,等钱粮再充裕些,以应对一场旷世之战。季玖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起身回到房里,坐在案前打开堆在一旁的书信阅览。有几封已经拆开过的,季玖又重新取出里面的纸张,大多数无非是些军情,书信里寥寥几行字,都是寻常琐事,只有其中一封,季玖看了许久,里面也只两行字,所述之事却非寻常,信上说的是,匈奴军队近日异动。季玖想了很久,首先可以确定的是,他尚未去寻敌,敌人自己来了。接着,他也可以确定,既然连他都能收到这封信息,皇帝也必定收到了。最后,季玖不能确定皇帝的意图——究竟是想让他隐在这里,等最后一战来临再让他复出,还是……根本就不想让他去打这一战?如果是前者,匈奴若是来犯,季玖确信自己这一次能领兵迎战,如是后者……季玖想来想去,也不太明白为何会如此?不是说好了吗?他当皇帝,他当他的大将军。不是说好了吗?他坐拥天下,他为他安邦四海。不是说好了吗。季玖扔开书信,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可以相信一回。只能等待,等待圣旨来临。其实并不急躁,季玖总是感觉,如果匈奴来袭,这一战还是要他亲自去迎的。冷眼看朝野上下,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匈奴人了。黄沙里的两年,不是白走一趟。天色渐渐黑了,房门被叩响,季玖起身去开门,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提着油腻腻的包裹,和一坛刚打来的酒递给了他。季玖笑了一下,道:“谢谢哑伯,最近烦劳您了。”被唤哑伯的老人连忙摆手,张着嘴“啊啊”的叫,却说不出完整的话。季玖将饭食摆上桌,哑伯打着手势表示去干活,掩好门,退回院里。将油灯拨亮了些,季玖坐在桌前,默默吃着自己的晚饭,农家自己做的煎饼,应是给他做,油就放的多了些,还夹了不少rou丁,铺开在桌上,油渍顺着荷叶的脉络流淌。季玖没有什么食欲,却不想辜负了哑伯一家子的心意,大口大口吃着,就着水酒往下咽,也吞了大半块。剩下小半怎样也吃不下了,便放在一旁,自己往茶盏里倒满了酒,仰头喝下去。酒是凉的,喝在胃里却是暖的,接着会暖遍全身。他的酒量一向很好,轻易不会醉。自斟自饮喝到夜深,门窗紧闭的屋内有了风声,季玖端着酒碗的手顿了一下,洒出几滴酒花来,落在青袍上。伊墨同样拿着一坛酒,放在他的酒坛旁边,一坛并着一坛,仿佛并着肩。季玖缓缓放下茶盏,看着桌上并肩而立的两坛酒,等了会才道:“没有下酒菜。”伊墨坐在他对面,取了一个倒扣的茶碗,放好后给自己斟了酒,道:“不用。”季玖笑了一下,点头说好,又说:“有事?”“我来告辞。”伊墨说。季玖的眼底似乎闪过什么,然而太快了,连伊墨都捕捉不住。恐怕只有季玖自己才知道那一刻,他心中究竟想些什么。但季玖却不会说,只是举起酒盏来,淡淡道:“既然如此,这杯酒就当为你践行。”伊墨喝了。他们很久都没有再说话,各自自斟自饮,偶尔目光交汇,却又很快分离。总是季玖的目光先移开,看向一边,或另一边,总是不愿意与他对视,或许是不想,也或许是不敢。季玖先时就饮了不少,所以他的酒坛先亮了底。摇了摇空酒坛,季玖道:“没了。”伊墨将自己的酒给他斟满,又给自己斟上,放下同样所剩不多的坛子,道:“分了。”季玖自持酒量很好,并不在意他给自己斟的酒是什么酒,但是连饮三盏过后,季玖便觉得有些恍惚,同时心跳得特别快,甚至能听见血管里血液极速流动的噪音。季玖揉着额头,问:“这是什么酒?这么厉害。”“春酒。”伊墨说,又道:“也叫女儿红。我偷来的,那家女人长得丑又是个瘸子,没人要。她爹给她酿的春酒,已经埋了四十多年。反正不会有人喝,我就拿来了。”季玖扶着额头,先时还瞪他,后来听着,便忍不住“扑哧”一声,低低笑了。这一笑,气血更是翻涌,头就有些晕的厉害。季玖说:“还有吗?”伊墨拎起酒坛又摇了摇,“还剩一点。”“都给我。”季玖抢着说,一把将酒坛抱进了怀里。伊墨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叹道:“要不要我再去挖一坛?”这个问题放在往常,季玖一定会立刻拒绝,无需考虑。但是今夜,像是突然变复杂了似地,季玖想来想去,想了很久最后道:“她爹酿了很多吗?”伊墨说:“三坛。”季玖“哦”了一声,而后道:“那我再要一坛。”略顿,像是良心不安似地,问他:“反正她不会再嫁人了,是不是?”伊墨思考了一下,最后很坚决:“以她的情况,嫁出去很难。”季玖就安定了。【屯儿。整理】喝完最后一点酒,季玖伏在桌上,脸上通红,呼吸有些急,是醉酒人的表现。眼睛亦是茫然的,同时有一种湿漉漉的色泽。趴了一会,季玖嘟囔着说:“沈清轩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醉的厉害,有些口齿不清。伊墨听了,好一会才明白他在问什么。想了想,伊墨道:“坏人。”季玖趴在桌上,吭哧吭哧笑起来。也不知想到什么,一直笑一直笑,眼泪都笑了出来,还是抑不住。伊墨凑过去看了他一会,“喝多了?”“没。”季玖立刻说。通常喝多的,都说自己没喝多,伊墨默了。和醉酒人谈话,通常最是吃力,因为他们的思绪是飘着的,忽而东,忽而西,忽而南,忽而北,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句会说什么。伊墨就遇上了这个问题。前一刻季玖还在申明没喝醉,下一瞬,季玖问:“你做什么要强囗我?”伊墨理了理思绪,正要回答,季玖又跳到另一个问题里去了,问:“你要我当谁?”因他喝醉了,伊墨也坦诚,这回没思考,直接道:“自然是沈清轩。”季玖抬起眼,呆呆看了他一会,而后用一种特别无辜的口气问他:“那季玖怎么办呢?”伊墨为难了一会,老实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