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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能有还手之力。事发之初,云天第一时间发布追责公告,不久又将公告主动撤销。这无疑成为褚浔行为不检的佐证。云天还未有更进一步行动,褚浔重返影坛三年积攒下的良好声誉,便在一夜之间被摧毁殆尽。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开端。褚浔十八岁入行,此前未参加过高考。因他在高二便被学校劝退,事由是殴打教导主任,且态度恶劣拒不反悔认错。这桩事藏在褚浔心底最深处,是他始终未能跨过去的一道坎。当年被学校劝退,姑姑恨褚浔不争气。一面流着眼泪,一面痛打褚浔。打到褚浔起不了身,他也没有讲出自己动手打人的理由。之后离开家乡签入云天,傅惊辰也曾问起他退学的缘由。褚浔仍然含混应付过去。褚浔不想提起那件事。这辈子都不想。又隔一天,也即事发后第三天,这桩陈年旧案,也自一小片落满灰尘的墙角,被人抖落到大庭广众之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褚浔被舆论洪流裹着,抛掷于风浪最高处。娱乐圈便是如此矛盾且荒诞的存在。人们对这个充斥俊男美女的圈子,尽情施展纸醉金迷、酒池rou林的想象。但若当真有艺人被贴上生活放浪、素行不良的标签,他的银幕生涯,便基本已走至尽头。云天似乎生怕褚浔这一跤跌得还不够惨。褚浔代言的品牌商尚未有所行动,云天便迫不及待发布第二份公告,斥责褚浔品行有亏,致使云天遭受重大经济损失。因褚浔在合同期内违反签约条款,云天决定提前终止与褚浔的合约,并保留向褚浔提起经济赔偿诉讼的权利。傅惊辰一手培育而成的业内巨霸,正挥舞钢铁利爪,一步一步将褚浔绞杀、碾碎。“我cao!”沈蔚风看完公告,一脚踢翻跟前矮桌,电脑与骨瓷花瓶双双报废,“手段这样阴狠,傅惊辰是要出殡了吗?!”褚浔抬头看他。沈蔚风拧着脖子,冲褚浔亦横眉立目,“看什么看?我有说错吗?要不是傅惊辰翘辫子了,他们有必要这么毒吗?这份公告一出,兜头便会冲你砸下几百、几千万的违约赔偿金!做事一点余地不留,会遭天谴的!”褚浔重新垂下眼,继续看手中的晨报社评。他很清楚,他的演艺事业已经终止——起码在内地已经终止——赚下的那点积蓄,也已分毫不剩。这些都已无法改变。相比云天对他赶尽杀绝的公告,褚浔更关心另一则消息。自网络将褚浔退学的“真相”公示天下,事件的另一位当事人,遭受褚浔殴打的教导主任谭希培,也立时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谭希培为人素来谨慎。事态刚刚开始发酵的那几日,他一直躲避媒体不肯露面,亦未针对褚浔做出任何评价。最近许是发觉褚浔当真回天乏术,谭希培一改低调做派,不止接受了媒体的专访,更在其出席的工作会议上点名褚浔,将之作为典型的劣迹艺人加以谴责。痛陈娱乐圈恶习对青少年教育的恶劣影响。谭希培已被调往市教育局任职多年。他文字功底深厚,又做了这些许多年的官样文章,大仇得报的快意之下亲自cao刀发言稿,一支“妙笔”酣畅淋漓,端着大义凛然的面孔,将褚浔骂得狗血淋头。褚浔将谭希培的稿件至少看了四、五遍,而后将报纸仔细折叠收好,抬头对沈蔚风道:“小风,要麻烦瀚星帮个忙。”“麻烦个屁!”沈蔚风火气尚未收住,无差别攻击扫射,“有事直说!别磨磨叽叽得讨人嫌!”“好,”褚浔笑道:“我要开一场发布会。把该讲的话,全都讲出来。”沈蔚风跳起来,“要正面跟云天杠了?!”窗外朝阳如火。褚浔迎着金色阳光眯起双眼,缓缓点头道:“嗯。我不能退。”哪怕明知不是对手,哪怕明知仍旧会尸骨无存,只要他还热爱这电影,该他上的战场,他绝不退缩。发布会当日,水晶酒店会场大厅,被各路记者挤得满满当当,活似泼水不进的铁桶。事发后褚浔第一次公开露面,足以吸引整个娱乐圈,乃至全体公众的眼球。发布会开始前一个小时,直播网络已频频拥堵。更有电视台转播车停在会场外,力求与网络赛跑,抢下这一条大新闻。上午十点钟,褚浔准时出现在会场。他一身黑色正装,衬衫雪白、裤缝笔挺。没有做造型,半长黑发随意披散肩头。面庞亦素素净净,未有任何修饰。他站在那里,好似一副白描画像。愈是简单的笔触,愈难掩其俊秀天成。会场中一阵sao动,似是人人都未想到,深陷丑闻漩涡,褚浔精神仍如此挺拔清爽。眼底浅浅青色印迹,亦未使他狼狈失态,反而流露一丝脆弱美感。sao动持续数秒,记者们方纷纷想起职责所在,咔嚓咔嚓快门声连绵不绝,闪光灯此起彼伏。发布会未安排记者提问环节。褚浔简单向来宾致谢问好,而后便在主席台就坐,开门见山道:“今日请诸位前来,是想将一桩事的前因后果说清楚。最近很多人应该都已知晓,十三年前我在读高二时,因殴打本校教导主任谭希培被劝退……”话至此处,会场顿时喧嚣声起。许多记者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亦有人声音不大不小,谴责褚浔“素质低下”、“缺少教养”。更有脾气再耿直些的,当即不顾发布会规则,大声质问:“你真的殴打了谭老师,并且毫无悔意吗?请直接回答!”褚浔目视会场,待台下噪音渐渐平息,轻点一点头,道:“我的确打了谭希培,而且从未后悔。不,我也后悔过。后悔当时没有再打得更狠一点。”褚浔讲完这一句,没有再给场下记者喧闹的机会。他暗中握紧双拳,压制又一次剧烈冲击胸口的,那些会令他感到畏缩、憎恶,甚至是恐惧的本能,一字一字清晰而坚定道:“我后悔没有打得更狠些。更后悔当初太软弱,没有站出来讲出真相。现在我早已不是十六岁的年纪,不应再一味畏怯逃避……所以今天,”褚浔声色变得锐利,双颊被愤火烧出红晕,“我要实名举报谭希培,在担任育才中学教导主任期间,利用职务之便……猥亵本校学生!”终于讲出这句话,那一瞬间,整个会场都在褚浔眼前消失。他听不到场下记者刹那失控震惊的声音,亦看不到沈蔚风冲上主席台的身影。眼前似腾起团团的雾,在四散的灰色雾气中,褚浔似乎回到十六岁。十六岁那年暑假的某一日,褚浔与几位同学,一同去谭希培家为他庆生。谭希培亲切和蔼,虽担任教导主任一职,仍深受学生欢迎。他过生日,全年级的学生,足足去了二三十人。当年谭希培已经离异。学校安排的单身寓所空间窄小,摆不开像样的席面。谭希浩浩荡荡带领一群少男少女,去家属楼下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