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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梅子——应该是梅行书,抬起头,轻声道:“您若是要治民女的罪,民女无话可说。”就是这副模样,这副永远都看不见别人的模样,哪怕她脸上带着笑,却仍是谁都看不进!皇帝拂袖坐回龙椅,深吸一口气以缓和自己的心情。“朕此番找你前来,是为了和扶桑国开战一事。从今日起,过往一切不究,你仍为左相,与沈卿共事,朕会命魏冲一直看着你,所以,别想施诡计逃跑,朕知道你谋略过人,可你若逃了,朕便命人血洗铁家沟!”梅行书依然表情不变,叩谢隆恩。那油盐不进的样,让皇帝的气塞满了,可就是发不出来。最後,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11鮮幣)重為左相(下)重为左相(下)成庆十三年,梅行书以二七稚龄从诸多学子中脱颖而出,被先帝钦点为成庆十三年的状元,并予以吏部尚书之要职——这是史上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两年後因其政绩显着,破格擢为右相,再过一载,梅行书於千里之外运筹帷幄,成功击退塞外大敌并收复失落城池,拔为左相。此後五年,贵极人臣,受尽百姓爱戴,又因其人品高洁,百官皆赞其清廉并重其品格,先帝更是称他为股肱之臣柱石之坚,将立储君一事全权交付於他。梅行书不负圣望,选中已故太子之子元贞,由此遭来六皇子允熙猜忌。後先帝托孤於梅行书,却不料允熙於元贞登基半年後领兵谋反,逼宫使得黄袍加身,并招降元贞余党。梅行书言一臣不侍二主,送元贞逃走後被追兵逼至山涧跳崖而死,允熙帝念其忠诚睿智,特将先帝赐其之府邸妥善保存。坐上皇帝钦赐的轿子,梅行书合眼养神,心底不时闪过多年前种种,与此刻相比,未免有物是人非之感。对於丞相府,她一点也不陌生。看着那三个烫金楷书大字,那是先帝亲笔落款,想起先帝对自己的知遇之恩,梅行书不由得轻轻叹息。“梅相,在接您回来之前,末将已经在皇上的嘱咐下派人将府邸重新修葺打扫了一遍,您当年的书本墨宝,都还在,不曾有人动过分毫。”“多有麻烦。”梅行书轻轻颔首,提起袍子下摆。她的女儿身不能泄露,是以换了男装才回来。管家还是当年的管家,仆人也大多没有变动,见是梅行书回来,个个喜不自胜,管家更是激动地流出了老泪,“相爷,相爷您果然没有死,老奴就知道您尚在人间,也不枉大家伙儿这几年来日夜烧香拜佛求相爷平安啊!相爷、相爷您旅途劳累,要不要尝尝福婶儿的手艺?您爱吃的几道菜她都还记着呢!”福婶已经泪流满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当年皇上逼宫,相爷又生死未卜,他们这些仆佣都以为自己身为“乱党”余孽,定是活不成了,谁知道皇上大仁大义,不仅没杀他们,还让他们继续留在相府工作,现在相爷回来了,他们相府又能回复成以前的模样了!“是嘛,福婶儿做的梅花糕,我可是一直记得,自己怎麽做也做不出这个味儿。”嘴角笑容清浅,一如当年。“那今天晚上,我不是能大饱口福了?”“是是是,福婶儿马上就去给相爷做、马上去做!”说完,人已经急急地奔去厨房了。梅行书忍不住笑了,对管家道:“福叔,我不在的这四年,着实是辛苦你了。”“相爷说得这是什麽话,当年若非相爷怜悯,老奴跟那老婆子早不知死在哪里了,为相爷守着这里,老奴就是死也心甘情愿!”见这麽说下去就要没完没了了,魏冲忙道:“梅相刚回来,还是让他先去歇息吧,大家夥准备去,晚膳再与大人聊。”梅行书连日奔波到京城便直接入宫面圣,的确也是疲累不堪了,魏冲所言正是她心中所想。管家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让梅行书去休息,她也没有推辞,径直去了自己居住的主园。魏冲身兼看守她的职责,自然是要和她贴身不离的,以前他便是先帝赐给她的护卫,只是那时他不知她是女儿身,所以不曾多做避嫌,可现在不同,梅行书是女子,他不能再跟以前那样登堂入室睡在偏厅了。不过梅行书并不在意,她倦极累及,一沾上枕头便睡了,连满身的尘土都没有冲洗。这一觉就睡到了天黑,而且还一直在做梦,做那些光怪陆离的梦。抚着隐隐作痛的额头起身,贴身的侍女立刻送上温茶水,梅行书就着漱了口,问:“魏将军呢?”“回相爷,魏将军站在院子里呢,奴婢一直要他进来,可他就是不肯。奴婢让他去休息,他也不愿意,说是要等相爷您醒过来。”“知道了,你把他叫进来吧。”她摆了摆手,穿好鞋子,因为性别的缘故,她向来不喜人近身,几乎都是自己打点。“是。”魏冲进来的时候梅行书也刚刚整理完毕。她坐在雕花檀木椅上,对着魏冲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道:“远之,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疏,一切都像当年便可。”可魏冲却露出了愧疚的神色:“梅相……我——”“你不用解释什麽,那是你的选择,我无权干涉。再说了,以你的才智本领,只做我的侍卫的确是大材小用了,现在当将军,保卫国家沙场征战,才是最适合你的事情。”梅行书啜了口茶水,她的头发挽成最普通的男子发髻,却好看的不可思议。“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咱们且不再提。我想问你的是扶桑因何来犯?”“这个……末将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们在短短的几个月内便吞并了我国五座城池,镇守边疆的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消息传回朝廷,皇上龙颜大怒,原本是打算派末将与沈相前去镇压,却没想到在殿试的时候意外得知了您的消息,所以便把事情挪後了。现在在前线的是大将军司马徽。”魏冲还想再说别的,却还是先回答了梅行书的问题,其实他很想告诉梅相,他愿意一辈子都做她的贴身护卫,只是——一切都晚了,都回不到以前了。当年他选择臣服於皇上,便注定了对不起梅相。“原来如此。”算是明白了个大概。“走吧,晚膳福叔福婶儿应该都准备好了,我可想死了福婶儿的手艺,这几年自己做饭,怎麽都觉得没有福婶儿做出来的好吃。”跟着梅行书,魏冲甚至不敢与她并肩前行,他恭敬地跟在後面——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和她并肩。晚膳很是丰盛,福叔福婶还有一众仆役都站在大厅里等候,有些是熟面孔,有些是生面孔。梅行书一一见过方才坐下,她和其他重臣最大的区别就是没有架子,待谁都无差。熟面孔是同她相处多年的,生面孔据说是皇上怕伺候的人手不够特意从宫中拨过来的,都是一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