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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是托着浮萍的水,记忆中的萧林氏便是那水。萧林氏除了教会萧如初读书识字,调粉制香,还有许多人生的道理,萧如初如今也已经长成了淡然豁达的性子,只是她已经看不到了。用过晚饭,萧如初若有所思地喝着茶,最后对一旁侍立伺候的玉缀道:“等过几日,天气好了,你们得空把东厢的书架收拾一番。”玉缀接过茶盏,想了想,问道:“奴婢见那书架上的书摆放齐整,没什么大问题,或许也是常常收拾的,小姐见着,可是有什么问题?”萧如初道:“我方才看了几眼,近来下雨,那些书摸起来都已经潮了,等天气晴朗起来,你们几个把书都搬去院子,仔细晾干,别长了虫子,啃坏了多可惜。”闻言,玉缀连忙应下,一旁收拾杯盏的玉露笑道:“还是小姐细心,奴婢们都没想到这一层呢,那些个书可比旁的物什金贵,须得仔细打理才是。”吹绿的唇略微动了动,正欲说话,便听萧如初又细致叮嘱道:“你们晾晒的时候,还得记住,哪些书是按的什么顺序排的,拿笔记着,到时候放回去时,别弄乱了才是。”玉缀笑着道:“奴婢省的,定会照小姐的吩咐做。”萧如初离开后,帮忙的疏桐好奇小声问道:“玉缀jiejie,你们都识字的么?”玉露嬉笑着道:“玉缀识的可多了,我不爱学,只认得几个大字,一看着那字便头疼得紧,可比不得你玉缀jiejie呢。”顿时,疏桐看玉缀的眼睛闪闪发光,目露崇拜,玉缀面上一红,赶紧谦虚道:“粗识几个罢了,”说罢又对玉露嗔道:“小姐教你时,你不爱学,如今又来挤兑我。”玉露嘻嘻一笑,只见疏桐面上露出羡慕来,细声道:“是……少夫人教的么?我、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呢……”闻言,玉露便道:“这有什么,我虽然识得不多,你的名字倒也是会写的,等得了空,我便教你写罢。”疏桐的眼睛立刻一亮:“当真?”玉露得意地拍着胸脯道:“我可曾糊弄过你?自然是真的了。”玉缀忍不住笑她:“瞧把你能的,还不赶紧收拾。”从始至终,一旁的吹绿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她们说笑打闹,疏桐见了,面上的笑便淡了一点,待玉缀两人离去,便小声道:“吹绿,你没事罢?”吹绿抬起头来,面上泪痕斑斑,把疏桐给惊着了,慌道:“你怎的哭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吹绿摇摇头,狠狠擦了一把脸,哑着嗓子道:“没事。”疏桐蹙眉担忧地望着她,道:“倘若是不舒服,身子不好,我便帮你向少夫人说一说情,歇息半日,总归是身体要紧,少夫人向来宽容,必然会答应的。”吹绿仍旧是摇头,疏桐见劝她不动,也没有法子,两人便收拾好了西厢,往前院去了,待到了下房门口,碰着李嬷嬷过来,见她们手中端着食盒,便问道:“少夫人用过晚膳了?”疏桐答是,李嬷嬷又道:“我今儿腹痛,出府去买几味药来吃,倘若少夫人和玉缀姑娘她们问起来,便劳你们帮我说一声。”吹绿还没说什么,疏桐却道:“我们也有事呢,你怎不亲自去与玉缀jiejie和少夫人说?”李嬷嬷一愣,这才道:“我这不是急么?倘若不急,也不必教你们帮忙。”她絮絮叨叨地还要说什么,吹绿听着便觉得烦,不爱与她啰嗦,赶紧摆手道:“行了,我们知道了,你赶紧去罢,忙着呢哪有时间同你说这么多。”李嬷嬷听了,赶紧走了,耳听着那宅门吱呀一声合上了,疏桐小声道:“你怎么应了她?”吹绿看着她,诧异道:“我还奇怪,你平日里不是极好说话的么?怎么今儿不肯应她了。”疏桐冲着李嬷嬷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道:“先去灶房。”吹绿见她这副神神秘秘的模样,心中好奇,便随着她去了灶房院子,疏桐把食盒放在灶台上,又往外边看了看,确信没有人之后,这才道:“我觉得李嬷嬷有些问题,你日后记得远着她些。”疏桐向来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她会说这话,必然是有了依据的,这下吹绿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低声道:“怎么说?”疏桐略一犹豫,道:“前几日的一天晚上,我见着她在你的箱柜前做什么,见我来了,把她吓了一跳,还怪我走路没声音。”“在我的箱柜前?”吹绿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确实没有丢东西,便道:“她在我的箱柜前作甚?也没丢什么东西啊……”她说着,又生出几分不确定来,道:“我先去看看。”说完便风风火火地去了,不多时,回转身来,皱着眉同疏桐道:“确实没有丢什么,不过……”“不过怎么了?”疏桐疑惑。吹绿咬着唇,低声道:“我的锁匙,向来是放在箱柜里头的……”“锁匙?”疏桐脸色一白,道:“你锁匙没随身带着的么?”“少爷不在院子里,往常我们也用不着啊,”吹绿皱着眉辩解,过了片刻,又强自镇定道:“想是无妨的,锁匙我昨儿已经交给了少夫人,一个都没少,不能肯定李嬷嬷就打了这锁匙的主意。”疏桐还欲说话,便听吹绿又道:“再说了,倘若她真的拿了锁匙,又能如何?院子里头人这样多,个个都长了眼睛的,她如何敢去偷摸?”“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疏桐皱了皱眉,道:“你又如何能保证她没那等心思?到时候她真的动了院子里头的东西,那就晚了。”吹绿道:“那如今怎么办?”疏桐想了想,道:“我们还是去与少夫人说一声,请个罪,让她知晓这件事也好,到时候把屋里屋外的锁都换过一遍,即便李嬷嬷有锁匙,也无济于事了。”哪知吹绿听了这话,一声不吭了,疏桐问道:“你觉得如何?”吹绿硬邦邦地回了一句,道:“我不去。”疏桐不解,待要问时,却听吹绿道:“你说得轻巧,锁匙不是在你手里被外露了的,你也不能确定李嬷嬷当真拿了,倘或她只是在我房里头转一圈,什么也没动,你岂不冤枉了她?”听罢,疏桐只以为她担心这一点,遂建议道:“那我们不说李嬷嬷便是,你只推说这锁匙被旁人看了去,教少夫人心里有个数就行。”闻言,吹绿冷笑一声,道:“说来说去,这事不还是要我来兜底儿?你只管邀功,却推我去挨骂,算盘打得这样精细,倒是委屈你在这同我争执半日了。”听了这话,疏桐先是一愣,这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登时涨红了脸,气得半天没挤出一个字儿来,吹绿还在兀自道:“也不必我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