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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靠近洞口的地方另有通道连接着别处,走进去,是相通着的几个石室,有大有小,各有所用,又各自有通气口通往石洞外面,甚为精巧。我越看越是惊叹,待到最后,不禁回头问黄袍怪道:“你不会在这里住了很久吧?”“不算很久,十五年而已。”他淡淡答道。我听得惊住,十五年?那得是多重的伤才需要养这多年!忽然间,我就想明白了之前的疑问,当初黄袍怪只是将那魔头打伤赶走,却未斩草除根的,恐怕就是由于这个缘故,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十五年,你就一个人住在这里?”我又问道。黄袍怪看我一眼,像是突然没了与我谈话的兴致,只转身扶着墙往那最里面的一间石室走,简短交代道:“我伤势颇重,须得闭关疗伤,这几日你自己老实呆在外面,只许在这附近转悠,不得走远了。”我一听他这是几日都不打算管我了,忙就追在后面问道:“附近是指多远?可有个范围?还有,这崖底可有什么凶禽猛兽?我须得都防备些什么?”黄袍怪在石室门口停下,回过身来默默看我,突然问我道:“你不怕我了?”我愣了一愣,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对他确是没了恐惧之心,脸还是那张青脸,獠牙还是森森的獠牙,明明他相貌没有半点变化,但看入我眼中却已觉得稀松平常,全无了之前的厌恶畏惧。他那里还在安静看我,等着我的答复。我不由讪讪而笑,掩饰道:“你看看你说的,我以前也不曾怕你啊。”黄袍怪大嘴微勾,露出些许讥诮来,反问我道:“真的?”“呃,实话说,之前是有那么一点点怕的。”我秉承着母亲曾教导的“大事上要说小瞎话,小事上要说大瞎话”的原则,又伸出手来掐着个指尖比划给黄袍怪看,道:“就这么一点点,当初也是这样和你说的嘛。”黄袍怪笑笑不语,转身进了石室,也不知他起动了什么机关,门上突然“轰隆隆”落下一块石板来,将那门口封得严严实实。好嘛,白问了那么多,他竟一句也没答我。我有些不甘心,真有心上去踹上那石门两脚解气,却又觉得这行径太过小家子气,便就强行忍住了,只恨恨瞪了石门一眼,转身出了石洞。山涧中终年雾气笼罩,见不到阳光,也不知此刻是个什么时辰,只凭着腹中饥饿的程度判断,此时应早已是过了午时了。我自昨夜里被红袖从睡梦中摇醒,几乎一直是在逃命,此前担着惊受着怕尚不觉如何,待到此时精神稍松,顿觉出饥寒交迫来。我忙去了那个放置炊具米粮的石室,把碍事的裙角塞入腰间,两只衣袖俱都高高挽起,找了火镰出来生灶火,又用瓦罐从河边打来清水,将锅灶碗筷等都一一洗过了,这才开始给自己淘米做饭。想当初,我也是跟着父亲母亲各处跑过的,虽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可遇到个什么情况,烧火做饭也是会的,只不过,有些技艺不精罢了。生火我会,可惜灶火烧不大好,淘米做饭也懂得步骤,这火候却掌握得不大好,生熟全凭嘴尝。就这样在灶前忙活了许久,一锅白米粥才煮好,只可惜水添得多了些,粥有些稀。不过这也不算事,粥稀了,那就捞干的吃嘛!等我把那一碗白米粥端到桌上,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正想端起碗来吃,却忽又想到了那关在石室里的黄袍怪来。之前也没问个清楚,他闭关是否还需要吃喝……又想,不管他到底是个什么精怪,受了这样严重的伤,都得需要吃些东西来补充体力的吧?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粥碗端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到黄袍怪闭关的石室外,侧耳贴在门上听了一听,见里面没得半点动静,心里不觉也有些打鼓,举手轻轻地扣了扣那石门,小心地问道:“你要吃些东西吗?”石室内一片寂静,没得半点反应,我又怕高声叫嚷会打扰到黄袍怪,想了想,便就将那粥碗放到了门外地上,这才离开。第二日我再过去看时,那碗还蹲在地上,似是动也不曾被动过。我将那碗拿走,换了新煮的粥放到哪里,想了想,又在旁边添了碗白水。如此这般,每日更换,待到第十日头上,我放的饮食仍是不曾被他动过,料想着他这些日子都会是不吃不喝了。倒是曾经听人说过,修仙的人修到一定境界,是可以不用吃喝了的,想来黄袍怪已是到了这个境界了。方便倒是方便,只是没得美食享用,这人生得少了多少乐趣啊!想这些事时,我正端着碗倚靠在灶台旁,吸溜着碗里寡淡无味的白粥,偶尔,伸出筷子去沾一沾碟子里的咸盐提味。不是不想吃菜,是没得菜吃,连个咸菜都没有,更别提其他了。河里倒是有鱼有虾,可惜天寒水凉根本下不得水,我也就有站在河边瞅两眼解解馋的本事,哪里还抓的到鱼虾!第19章墙内墙外的风景(5)时节已经入冬,山谷中住着时还不觉如何,到此处才觉出寒冷来。充作卧房的石室根本无法住人,躺在那石床上跟躺在冰上没什么区别。无奈之下,我索性就住在了这灶台旁,学着红袖的习惯,用柴草和被褥在灶台旁做了个窝……哎!这辈子,我都没过得这样委屈过!就这样混了足有月余,眼瞅着就要熬不下去的时候,这日早上醒来,却发现黄袍怪闭关的那间石室的门竟然被打开了,就连我前一天放在他门外的白粥与清水也都不见了!我几乎喜极而泣,忙冲进石室去找黄袍怪,发现没他,便就又转身往洞外跑。前几日刚又下过了一场雪,洞外早已是天寒地冻,我跑得匆忙,下洞口的时候都滑了个跟头,也顾不上疼痛,只赶紧爬起来去寻黄袍怪。不想,左右都已经找遍,却仍找不见他的身影。我先是觉得失望,待到后面却又隐隐不安起来,那厮莫不是抛下我一个人走掉了吧?如若真是这样,他也太不讲究了,亏我还在这里苦熬了这么久等他!我念念叨叨地继续往前找,不知不觉就走得远了,待绕过一处石壁之后,忽就瞧到了河边竟站着一人!就见那人身穿红衣,背影挺拔修长,一头黑发散落在身后,红的衣,黑的发,再配上天地间皑皑白雪,一眼看去,仿若画作。独居多日猛地见着个大活人,我不觉大喜,忙就往河边跑了过去,待到近处,却又猛地醒悟过来,恨不得立刻抽自己一个耳光。这般的背影,绝不是那个高达粗壮,青面獠牙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