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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波月洞里还凉爽些。黄袍怪原本不喜洞内阴暗,现在为着图这几份凉爽,也只得命大家暂时搬了进来,以避酷暑。这波月洞有万般好,却有一点不好,太过幽深曲折,错综万千。搬进去第二天,阿元便就领着弟弟钻进洞内深处迷了路。黄袍怪亲带人寻了大半晚上,直到快天明时才找到了这对兄弟,见着面二话没说,便就撸起袖子来狠揍了兄弟俩一顿。教育孩子是对的,可是这般简单粗暴我却有些不喜,再瞧着那被打得皮开rou绽的两个孩子,心里更是又痛又气,冷着脸也不搭理黄袍怪,只命一撮毛去白虎岭寻白骨夫人去讨伤药。黄袍怪瞧我这般,似是也有些后悔自己下手重了,慢慢蹭过来,讪讪说道:“还去什么白虎岭,待我取出内丹来,给他两个治一治也就是了。”“哎呦!可劳驾大王不起!”我拿眼斜他,冷哼哼了一声,又道:“您打人也怪受累的,哪里敢再去借您的内丹,还是算了吧!一撮毛,你还等什么呢,还不快去!”一撮毛小心翼翼瞥一眼黄袍怪,低低地应了一声,这才一溜烟地跑了。那白虎岭就在碗子山东北,不过才百余里的距离,一撮毛腿脚又快,很快便就回来了,却是空手而归,气喘吁吁地说道:“白骨夫人不在家,说是出门访友去了!我回来时顺道还去南坡桃花仙那里找了找,家里也是没人,说是同白骨夫人一起走的。哎呀妈呀,对了!桃花仙竟把‘虎大王’的铃铛解了,吓死我了!”虎大王早年被桃花仙借去捉耗子,一直就留在了那里,算起来已十来年了。桃花仙看来是十分喜爱这猫,不然,也不会把他脖铃给解了。我倒并未在意这个,只是有些好奇白骨夫人与桃花仙她们去了哪里,一时也顾不上与黄袍怪赌气,只转头问他道:“她们近处还有什么亲友?怎没听说过呢?”黄袍怪正在灯下看书,闻言略一思量,却是微微冷笑,答道:“往东乃是万寿山,那是镇元子的地界,她俩个怕是不敢去的。这般看来,应是往西去了,不是平顶山莲花洞,便是压龙山的狐狸洞。除此之外,大约不会再有别的去处。”万寿山我是听说过的,就在白虎岭东边不远,那里不仅灵气浓郁,乃是先天福地,更有一株开天辟地时留下的灵根,名曰人参果树,万年才结一次果,吃一个便能活万年。桃花仙她们每每提起来,都是眼馋无比,只可惜那万寿山之主镇元子法术极为高强,又把人参果树看得如同眼珠子一般,大伙纵是再馋,也无人敢去偷盗。东边既然不会去,南边与北边又无什么成气候的妖精,那能去的,也只能是西边了。可桃花仙一向不喜欢狐狸洞的人,逢年过节都不大走动的,这前后不靠的时节,怎地还跑去那里走亲访友了?我不由更是意外,奇道:“她们和狐狸洞还有往来?”黄袍怪点头,淡淡道:“听柳少君说这几年是有些往来的,只是知道咱们与那边关系不佳,从不在咱们面前提罢了。”我本有些不明白,可转念想了一想,又觉可以理解。我们和狐狸洞交恶是因为念念姑娘那锅事,虽捂着没说开,却也算是生死之仇了。而桃花仙不喜欢狐狸洞,不过是因为那里的姑娘长得太漂亮了些,没得什么深仇大恨,而狐狸洞里,又不只女狐狸精,不是还有男狐狸精呢嘛!可以理解,真是可以理解。黄袍怪那里丢了书,起身过来问我道:“伤药既没讨来,可要我去给孩子们治一治?”我还有些气未消,闻言只是低低冷哼了一声,不肯理他。他却是轻笑,伸手拉了我起来,又低笑道:“便是我错了,也不该拿孩子来和我怄气,他们躺在那里啼哭,你做娘的不心疼么?”我瞪他一眼,“你把孩子打成那样,倒成了我拿孩子来与你怄气了?”黄袍怪只是赔笑,道:“娘子,是为夫错了。”他教育孩子本也没错,我只不过是恼他下手太重,现他给我搭了台阶,便也就顺阶下了,随着他往两个孩子的住所走。不想过去了,却没在床上找见人影,再问屋里伺候的小妖,竟是说我刚一走,那两个孩子便就止了啼哭,爬下床又跑去山谷里玩了。当天傍晚,山溪里的王八精便就告上门来,说是两位公子跑去山溪戏水,一脚踩塌了他家屋顶不算,还把他家几个小儿子拎到了溪边青石上,个个都给翻过了壳来,一溜排开了晒太阳,美其名曰补钙。我怔怔坐着,好一会儿,才顺出胸口那口气来,只转头与黄袍怪道:“是我错怪你了,看来还真是打轻了,下一回逮住了给我往死里揍,我绝不拦着!”黄袍怪却是用眼斜我,不紧不慢地说道:“娘子这话说的不对,教育孩子怎能这般简单粗暴?”我噎了一噎,又差点仰倒过去,却也无话可说,只恨恨问他道:“这般小肚鸡肠,可是大丈夫?”黄袍怪只笑了一笑,并未理我。第62章谁家都有熊孩子(5)没过两日,白骨夫人与桃花仙走亲访友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来波月洞串门子,却是未来寻我,而是先去见了黄袍怪。红袖听到了消息,回来报与我听,也是十分诧异,道:“自从咱们大王变了嘴脸,桃花仙轻易不肯与大王打交道了,这次来了,怎先巴巴地去寻大王了呢?”我正跟着织娘学针线,闻言也未上心,只随口应道:“许是寻大王有事吧。”“瞧着那模样,不像是好事。”红袖仍有些犯嘀咕,又去瞧织娘,道:“哎?织娘,你回去问问你们家柳少君,他跟在大王身边,必定知道些事情。”织娘却有些犹疑,先看了看我,这才说道:“我从不打听这些事情,怕是问了,少君也不肯说的。”“哎呀!得看你什么时候问,又怎么来问!”红袖颇有些嫌弃地甩了甩帕子,又教育织娘道:“放心,这男人的嘴再紧,到了床上,你只要能哄得他高兴了,也是问什么说什么,说什么应什么的!”织娘闻言,顿时羞了个大红脸,低了头不再说话。旁边的一撮毛却是好事,忙问道:“真的吗?真的吗?”“千真万确,不信你问问公主,公主可是过来人!”红袖提了我出来,又转头求证道:“是吧,公主?”一撮毛与织娘两个,齐刷刷地向我看过来,眼神里颇多崇拜。我十分真诚地看红袖,问她道:“我怎么就是过来人了?你家大王应我什么了,你举个例子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