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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淘气却又叫人爱的不行的孩子了,从前是不觉得,又嫌母后唠叨。但是他已经二十四了,也开始盼望孩子了。王八子的孩子不行,刘平叫她养的唯唯诺诺,一见他跟耗子见猫一样。他酝酿了一下的慈父之情就此打落,他想还是得阿娇生养的。眼前渐渐模糊,风迎上来他的泪也吹弯了。他忘了自己跑了多久,他醒过神来已经进了未央宫。阖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气息,他气势汹涌地就往里面走。他在自己镇住自己:阿娇,就在这椒房殿中等着他回来。就在这!她就在这!海棠含着泪迎上来,他看了她一眼问:“皇后呢?”不待她回答,就往里走去,去寝殿,去侧殿,去书房,一间一间地找。找到满殿的宫人都停下来不敢看他,他知道这些眼神里面都是含着悲伤的,含着同情的,同情他鸳鸯失偶,同情他真正的变成孤家寡人!他倏然抬起头来,冷冷地向殿中微不可闻的低泣声喝道:“哭什么!”哭声戛然而止,而这个时候气喘吁吁的春陀跑进殿中,带着哭腔说:“陛下,陛下!!”他含着惊喜看向春陀,“娇娇回来了吗?”自百米高的悬崖跌落,粉身碎骨,怎么能活着呢?春陀叫刘彻的欣喜吓得不敢说话了,他低低说了句什么。谁也没有听清,他就嚎啕大哭起来了。“陛下,百米深的悬崖,娘娘只怕已经……”…………“放肆!!!!”刘彻大怒,一瞬间还含着期待的柔和就化为了满脸狰狞!他大踏步上前一脚踹在春陀心口上,给春陀踹出三步远,捂着胸口不敢出气,趴在地上拼命地打自己的嘴巴子。但还是不能消刘彻的气,他继续给了春陀一脚,指着他大骂道:“你是从小伺候着朕,叫你有点不知所谓了啊!敢咒朕的皇后!朕要诛你九族!九族!!!”刘彻自幼习武,这两脚又是十成十的实诚,踹的春陀一阵发晕,但他还是一下一下狠着打自己的巴掌。就这么一会功夫,嘴角都打出血丝了。他知道哪怕自己说的就是事实,但陛下不想听,不愿听,那就是他错了,就是他这张嘴错了。但是他不得不说,他必须说!陛下这是懵了头,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往宫中跑回来了。这要是要去娘娘坠落的地方去看看,再一个不留神出点差错呢?谁担待的起?那才是真的死的透透的!太后第一个就得把他撕碎了喂狗!刘彻气的喉咙直冒火,满屋子找着刀,他一刀就得杀了春陀,杀了大逆不道的春陀!但是没奈何,这是寝殿,满宫上下实在是不可能寻出刀来的。春陀见刘彻气稍微下去一点,膝行上前去抱住他的大腿劝道:“陛下,陛下!陛下,奴婢该是!您消消气!”满殿的宫人全都跪着,殿中像坟地,像坟地一样静,像坟地一样凄凉。他踹走春陀,指着门口喝道:“滚!再去找!调期门军去找!”春陀吸着冷气,嘴角已经肿起,说话像舌头含在嘴里一样:“诺!”带头迅速地退了出去,小心地又带上殿门。殿里就只剩下爆发后的刘彻,他浑身像失去支撑一样颓然倒地。终于,无声地哭了起来。他捂住眼睛,想极力地克制着。但是,太难了,太难了。殿外,春陀抽搐着嘴角,按着胸口叫人扶着走到椒房殿外。打落扶着的手,勉力翻身上马,喃喃道:“谁去都不放心,还是得自己去!”他俯身叮嘱海棠说:“好好侍候陛下!千万别叫陛下出宫!”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这是句废话,谁能拦得住陛下呢?海棠已经哭花了脸,虽然极力压制着。但是很显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来,只能冲着他拼命地点头。杨得意已经先一步去了坠马地,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又说:“实在拦不下来,赶紧去叫太后!”?春陀一扬马鞭,在马的奔跑中,竟然走了神地想道: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在宫中跑马,是为了去找皇后娘娘!这叫什么事啊!这都什么事啊!殿内,刘彻哭的浑身发僵。他眼前闪过这么多年的一幕幕一桩桩,幼时阿娇的一颦一笑,她甜甜糯糯地对他说彘儿你好聪明啊,桃花眼中缀满星光。她还哭,什么事都会哭,连看到毛毛虫都会哭,弄得他再也不敢吓她。以后经年,升腾起的只有保护和疼惜。他慢慢地明白,她喜欢他,超越亲情与友情的喜欢。幸好,上天格外的垂青他。就如母后所梦,就如祖母所说,他是神仙送给汉室的孩子。他是太子,是储君,更是阿娇名正言顺的夫君。所以,他得到了梦想的一切。就算人生有再多不如意,也叫这两样给填满了。权力与美人。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想不明白,他呆呆地望着殿中依照阿娇喜好的布置。她似乎就在殿内,他甚至能感觉到她一入夏就沾染的淡淡莲香。他起身,在殿中看去,哪都有她的影子。(。)☆、第一百一十章深山迷路殿中的黄花梨木架上摆着阿娇素日弹惯了的古琴,他给她寻了好几把绝世名琴,但她向来舍不得日常弹,都是给他听时才拿出来弹。他望过去,一如从前那样她浅笑嫣然,坐在琴前,正素手拨弄着琴弦,清脆悦耳,如入泉间山中。梳妆台架上珠宝盒、脂粉和昏黄的铜镜都像从前那样摆着,榻前是一大面她亲手串就的珠帘,他拨开走进去。闷头倒在榻上,那只奇奇怪怪看久了还有点可爱的猫正无辜地瞪大着眼看着他。他扯过被,被里面萦绕着她的清香,只有她有的味道。他曾经问她那是什么味道?不像常见的香料呢?她噗嗤一声笑出来,说他傻,说她从不用香熏衣裳。只怕是琴香和花香、竹叶香合在一起的味道,她说到这又捂着脸小声说还有女儿笑。他撩开被,翻身下榻,打开殿门喝道:“给朕备辇!”海棠几个面面相觑,不敢应答。他面无血色,冷冷地问:“怎么?你们都聋了?哑了?”他冷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吓跪的众人,抬步往殿外走去。“陛下!陛下!”海棠疾步上前,盈盈拜倒说:“请陛下带婢子一起去!”刘彻看她一眼,点了点头。昏黄暮色中,他清朗的脸蒙上了一层摄人心魄的光影。他转身出殿,一弯细月清冷地把他的身影拖长。而未央宫门口,王太后已经下了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