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天命
雏田小心地在城堡里探查，正要下楼穿过大厅去另一侧，却被一个温和的声音叫住：“早上好，雏田。” 雏田回过头看去，然后垂下眸，良久后，道：“你放了宁次哥哥。” “这么说，你同意了。”舍人微微一笑，抬脚从走廊另一端优雅地走过来，一身精美的白袍让他看起来仿佛油画中的高贵王子，“我很高兴你能接受。” 他招了招手，很快一个傀儡女仆带着十多个傀儡女童出现在雏田面前。 傀儡女童们都长着一模一样的脸，面容精美却空洞麻木，女仆管家用机械的声音朝雏田道：“雏田大人，欢迎入住城堡。” 傀儡女童们也齐声道：“欢迎您。” “这个城堡里都是傀儡吗？”雏田跟在舍人身后走向一条回旋楼梯，朝一楼走下去，偌大的城堡，一路看见的佣人和小童，全都是模样苍白空洞的傀儡，机械地做着工作。 “这些是先祖留下来的牵线人偶，小时候我的父母去世之后，我一直一个人在这里生活至今。” 舍人带着雏田来到城堡一层的大殿。 装饰华美的大殿却同样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一排的落地窗也无法让更多光线照射进来，只有大殿中央的祭台上悬浮的一个圆盘大小的金色球体，散发着幽幽光芒。 舍人道：“我们就在这里举行婚礼，然后去‘转生之间’长眠，直到月球彻底将地球破坏，地球重新恢复宁静和平为止。” “可是……”雏田联想到近段时间忍界各地的陨石事件，暗自握紧双手，“如果是那样，月球也会崩坏的吧……” “没事，这里被十分强大的查克拉保护着。” “强大的查克拉？” “没错，足以移动月球的查克拉。”舍人说着转身离开。 雏田跟上去：“什么意思？” 舍人缓缓说：“由我们一族的痛苦筑起的，大筒木的宝物——转生眼的力量。” 雏田顿了顿，试探着问：“那种东西，在哪里呢？” “这个，”舍人停下脚步，侧头看向她，“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像是被看穿了心思，雏田有些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这时窗外一座奇怪的石岛从天空漂浮而过，上面雕刻着一个巨大的人形石像，石像下方则是一座殿宇建筑。 雏田好奇地问：“那个岛是？” 舍人看过去，解释道：“那是羽村的神殿，一年一次，到了转生祭的时候，就会来到城堡周围……” 话还没说完，舍人脸色忽然一变，抬手捂住眼睛，有些痛苦的样子。 雏田迟疑开口：“你怎么了？” “没什么，这是白眼正在成长为转生眼的征兆，”舍人放下手，勉强保持着平静的神情，他白色偏蓝的双眼里正浮动着一种散发着幽光的花纹，十分漂亮，“稍微休息一下就会好的，我先失陪了。” 见舍人回了房间，雏田谨慎地扫视一眼周围，等到那些工作的傀儡都去了别的地方，她立刻掠向了神殿所在的岛屿。 来到神殿外，雏田打开白眼，发现整座神殿被一种力量保护着，白眼视线十分模糊。 她缓缓走进神殿， 黑暗的甬道直通深处的内殿，内殿里空旷黑暗，什么装饰也没有。 面前只有一堵石壁，石壁上凸出了一个巨大的半圆体，就像是有一颗巨大的石眼镶嵌在里面，石眼上雕刻着形似花朵的奇异纹路。 雏田仰头盯着那颗巨大的石眼，不由抬起手，轻轻触碰了一下。 石眼顿时爆发出耀眼的白光。 雏田眼前一片空白，接着，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涌进了脑海。 她先是看到了一片空旷昏暗的墓地，无数石碑伫立着。 一个披散着头发的长者从黑暗中缓缓走过来，对她说：“我们是羽村的子孙，大筒木一族本家的人，羽村的天命被分家曲解并且毁灭，作为分家末裔的舍人恶意使用了转生眼的力量，想要让月球坠落摧毁地球，白眼的公主，必须阻止他，毁掉转生眼。” 然后她看到了一场战争，大筒木羽村后人的宗家和分家之间的战争，分家拥有一颗名为“转生眼”的巨大球状武器，那巨眼射出的恐怖能量一瞬间就消灭了所有的宗家成员，尸横遍野，无比惨重。 而后场景再次回到那片墓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出现，老人额头长着两只奇异的角，脖子下的皮肤上有一排黑色勾玉图案，身后悬浮着一圈黑色求道玉。 雏田想起舍人之前给她看的那些记忆，迟疑地开口：“您就是……大筒木羽村？” 老人，也就是大筒木羽村，点了点头，用沙哑的声音郑重拜托：“白眼的公主啊，不能让哥哥创造的世界毁灭……” 说完，所有场景都消失了。 白光一闪，眼前又恢复了原样。 雏田静默片刻，而后迅速离开了。 城堡所在的这个空间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也没有时钟，雏田几乎失去了时间概念，都不知道外面过了多久，好在每天有傀儡定时提醒她日常活动。 长长的餐桌前，傀儡小童们已经摆放好精美的餐食。 巨大的落地窗外，大大小小的岛屿从窗口漂浮而过，景色也算特别，但雏田根本没心情欣赏。 她已经偷偷找了很多地方，可都没有发现这个空间的出入口，整个空间被一道牢不可破的屏障保护着，用白眼探查也没用。 虽然找到了宁次被关的房间，但不知道出口的话，她也无法带着宁次逃出去。 而面对舍人这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她只能小心翼翼对待，不敢轻易得罪。 “午餐时能有人聊天真不错。”舍人动作优雅地切割着餐盘里的事物，细嚼慢咽地吃下一口后看向对面的雏田，温和道，“让我听听你的想法吧。” 雏田坐在椅子上，面前的食物一口没动，垂着头，犹豫片刻后，抬眸看向舍人，轻声说：“你不能和地球上的忍者好好谈谈吗？” 舍人手里的动作一顿，而后他放下餐具，声音低沉了些：“你说什么？” 雏田握紧手，继续道：“确实，地球上的忍者使用查克拉，一直持续着斗争，但是，现在已经不同了，经过了这一次的战争，久违的和平让忍者们都团结了起来，所以你说的违背忍者之道就要毁灭那个世界这件事……” “他们还会引起斗争的，”舍人不以为意地嗤笑一下，端起高脚杯抿了一口红酒，“只有彻底抹去六道仙人创造的那个失败世界，才能真正和平。” 雏田急切道：“但是……” “好了，”舍人重重放下高脚杯，神情依旧温和，声音却冷了下来，“别再跟我说这个，安安静静吃饭吧。” 用完餐，等舍人离去后，雏田来到关着宁次的房间外。 那些傀儡仆人并没有阻拦，于是雏田推开了门。 走进房间，雏田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宁次，她慢慢走近，看到宁次眼睛上缠着的绸缎，不由握紧手，心里十分不好受。 舍人挖走了宁次的眼睛，那宁次…… 雏田不愿再想下去，她深深吸了口气，努力振作起来。 她相信木叶已经派出人来寻找她和宁次了，但是这座城堡不知到底在什么地方，必然也是防御重重。 既然找不到出口，也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找到那个具有毁灭性力量的转生眼，不能让舍人利用它摧毁地球。 做了决定，她最后看了看宁次，转身离开。 没想到一出房门，就看到舍人站在楼梯口。 雏田顿时有些紧张。 “这是你的东西吧，掉在外面了。”舍人倒也没追究她什么——反正她也逃不出去，只是抬起手，将手里折叠起来的红色围巾拿给她。 雏田定了定神，走过去接过围巾，看着围巾上的破洞，轻声叹道：“被我不小心被弄坏了，也就，没用了吧……”早上去找出口时不注意刮在了尖锐的石头上，破了一个大口。 “不能修补好吗？”舍人疑惑地问。 “可以是可以，但……”雏田垂下眸。鸣人根本不需要她送的围巾吧…… “婚礼就在两天后，尽快做好准备吧。”舍人温和道，眼神却是有些探究。 他早就看过雏田的记忆，这条围巾应该是要送给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子，很明显，雏田喜欢那家伙。 不过这些也都是无所谓的事，他只要和白眼宗家后人结婚传承大筒木血脉便可。 “这么快？”雏田睁大了眼，猛地攥紧手。 “需要什么你告诉傀儡，她们会为你准备好，已经浪费了一些时间，时机来临，不能再……唔……”正说着，舍人猛地捂住眼。 “你的眼睛……” “是转生眼快要诞生了。”舍人轻笑起来，眼底有一丝兴奋和喜悦。 雏田心情却沉到了底。 用过晚餐后，舍人与雏田坐在宽敞的客厅里，他喝着茶，看到雏田用几根纤长的木签和一团毛线在那条围巾的破口处编织，木签绕了毛线重复几个动作后，竟然就神奇地将围巾破口缝合了起来。 再看雏田的神情，十分专注，目光里是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像是难过又像是期待。 舍人看她编织了一会，然后温声询问：“你为什么要织这围巾？” 雏田动作一停，脑海里想起鸣人的笑脸，心里一软，可又想到鸣人的目光总是追寻着佐助，从来不会注意到她，顿时黯然神伤。 “因为……始终期待着能将心意表达出去吧……”她握紧膝盖上的围巾，“能看到那个人戴上自己的心意，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幸福么……”舍人低声说，随即放下茶杯，不屑地笑了一声，那花瓣似的嘴唇连挑起的弧度都恰到好处，彰显精致和高贵，“只有感情脆弱的人才会在得到什么时感觉到幸福这种东西。” 雏田抬起头看向舍人，神情有些复杂：“你没有过这种感觉吗？” “我当然不会有那种脆弱的情感，”舍人将手肘枕在软椅扶手上，手指轻轻抚摸着双眼，“我们一族，只遵循力量与天命，你会明白的，这也是你的使命。” 雏田心情更复杂了，其实通过这两天的接触，排除舍人要毁掉世界这个敌对立场来说，她觉得他温柔有礼，是一个很好，但是也很寂寞的人，很小的时候家人便相继去世，一个人生活这么长时间，除了傀儡无人交流，无论是人格还是感情，恐怕都无法得到正常的发展吧…… 她试探着说：“舍人，你其实可以……” 但突然闪现出来的傀儡打断了她的话。 “大人，那些家伙正在攻击结界。” “什么？”舍人手一顿，微微偏过头，“他们不是一直徘徊在长生天吗，怎么突然找到了入口？” “那些人中新来了一个人，金发蓝眸，十分棘手。” 雏田猛地抬起头，神色紧张又欣喜。 舍人本来不想搭理，因为空间的防御绝对不会被攻破，但听到傀儡说的那个人，舍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雏田，起身出去了。 雏田想跟上去，却被傀儡阻拦。 她攥紧了手，心中难免激动。傀儡说的那个人，肯定是鸣人。没想到这里居然被结界保护着，难怪白眼看不到出口，但是鸣人来了，他一定能找到这里…… 长生天是一片与世隔绝的仙境，这里也有陆地和大海，整个世界围成一个圆球，海天相接，只不过不同的是，天空里没有太阳，只有一个类似太阳的巨大金色圆球，这是长生天的光芒来源。 此刻，空中到处是骑着飞鹰的傀儡军队，傀儡手中不断发射出密集的光弹，如同雨点一样射向对面的鹿丸等人。 “鸣人，掩护这边！”鹿丸坐在画鸟背上慌忙躲避，转头朝鸣人喊。 远处，鸣人、小樱、佐井也各自坐着画鸟与傀儡大军交手。 “知道了！”鸣人手中迅速凝聚查克拉，猛然甩出，“螺旋手里剑！” 金色手里剑飞入傀儡军团中，一路横扫而过，只听“砰砰砰”的爆炸，那支傀儡军队眨眼间便被消灭干净。 鸣人又冲入另一支傀儡大军，手里剑轻松解决。 正当鸣人冲向空中的假太阳时，突然一个人影闪现悬浮在高空拦住了去路。那人抬起手，掌心猛然爆出一股强烈的气流，直接将鸣人掀飞了出去。 “你们要是再不离开，别怪我不客气。”舍人居高临下俯视着鸣人等人，声音沉缓庄严，如同神明的宣判。 鸣人摔落在画鸟背上，抬头看向舍人，怒道：“就是你这家伙劫走了宁次和雏田对不对？！快把他们放了！” 舍人轻笑一声：“晚了，我劝你们还是保全自身吧，转生眼已经启动，月球正在加速崩塌，地球马上就会毁灭。” “原来月球坠落也是你干的！”鸣人猛地攥紧拳头，脚下用力一蹬，直接跃起冲向舍人，“赶紧给我停止这一切！” “你就是雏田心里想的那家伙么。”舍人抬手一挥，周身忽然浮现数十个青色的泡沫光团，轻飘飘飞向了鸣人。 鸣人直接一拳揍过去。 小樱看见这一幕赶紧提醒：“鸣人别碰那个！” 但已经晚了，鸣人的手穿透泡沫外膜，他还来不及惊讶，整个人便被巨大的泡沫球给包裹了进去，接着就昏迷了，躺在泡沫球里悬浮于空中。 小樱三人想冲过去救鸣人，然而傀儡军团拦截过来，发射出一波又一波光弹，几人只能慌忙躲闪。 舍人看向被困在泡沫中的鸣人，抬起手在泡沫表面轻轻一点，上面立刻投射出了鸣人的记忆。 原以为会看到有关雏田的画面，但没想到浮现出来的，竟然是另外一个人——黑发黑眸的俊美少年。 画面里有与黑发少年的亲吻，肢体交缠的拥抱，还有黑发少年难以触及的冷酷背影。 舍人瞳孔微缩。 为什么，又是他…… 那个黑发少年，到底是什么人？ 先是白眼原主，然后是这个家伙，居然都和那个少年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吗？ 舍人心里莫名有些烦躁和不愉，他用力挥了下手，包裹着鸣人的泡沫一下子飞出去，抛进了无边森林中，不知去向。 “鸣人！”小樱几人被傀儡军队缠住，等他们终于脱身，却早已不知鸣人被扔到了哪里。 舍人不再理会他们，转身消失在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