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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丸随身带着……”她回去“摸”他的衣服,无意间,“摸”到脸,指尖拂过“潮”湿,她倏地愣住。下一刻,听到他低低地说:“福瑞,烧壶热水来。”福瑞忙称是,云知还没从急惶中晃过神,想越过他去开台灯,还没“摸”到开关,就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前所未有的用力,勒得几欲令人窒息,像是永远都不愿放开。感受到他异常的举动,她不敢再动弹,“你、你怎么了?”“我不小心睡着了。”他说:“只是……睡了一觉。”“我听福瑞说你犯过心病了?”“庆松看过了,也说没事。”灯亮起时,他的面上已了无痕迹,福瑞送来热水,她在水汽氤氲中,望着眼前人,失神片刻,忽然道:“都不重要了。”没头没尾的,连一旁伺候的福瑞都愣住,云知喃喃重复了一次:“都不重要了。”只要我们平平安安的,以后总能慢慢变好。沈一拂将她湿透的额发撩起,拨到耳后,低声问:“我刚刚,是不是听到你说,你不怪我了?”云知看福瑞还在,脸一热,福瑞悄然一笑,躬身退下。“你这人,从小到大总这样,我还没同你说重话呢,就拿心病吓唬人……”她眨去了眸中薄薄的水雾,“我哪次没原谅你了?你不要总是把吵嘴能解决的问题,上升到身体健康啊。”他笑,“对不起。”和前一次不同,这声道歉,饱含了太多太多。她好像听懂了,又不全然懂:“何况,我提纸鹤……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就是,不想叫你误解……”怕再诱出他的病来,她没往下说。“我明白。上天待我不薄。”他生来心疾,半程饱受生离之苦,后来尝尽死别之痛,人生至此才不过二十七八载,却能说出一句“上天待我不薄”。只因她还在。他的手托在她脑后,情不自禁俯身,轻吮了一下她的唇,“你也待我不薄。”云知“哎”了一声,窘得往后一躲,“亲就亲,别亲的这么……”“怎么?”她脸一烫,“我哪知道你。”眼底里弥漫的悲思被她娇憨的神态冲淡了,这回,是发自心底笑了,“我不擅亲吻,有不周之处,还望日后多多指点。”“你、你敢说你不擅……”云知气急,“我懒得理你。”她又躲回锦被里,他侧躺着,单手支着脑袋:“明天,一起出门好不好?”“出的去了?”她诧异。“嗯。”那一夜书房里的情/事虽无人敢近前旁观,但院子里的那些人都是带着任务来的。男女欢爱之事,假戏未必能分辨,真的就是真的,根本做不了假。饶是那些丫鬟婆子更私密的场合都见过,在听过他们沈二少爷的墙角后,个个回去禀报时皆是面红耳赤。既然小儿子老树开花是真,愿主动递出辞呈也是真,父子关系尚需修补,没必要搞得太僵。次日,沈邦就解了他的禁足——尽管出门的条件是得要人跟着。翌日上午,沈一拂先去见过沈邦,随后回来,给她裹了里三层外三层后带她出门。派来盯梢的副官姓江,单名一个随字,年纪虽不大,看出行事极为沉稳,且真心实意的在贯彻沈邦的指示。轿车局限的空间内,江随坐在副驾驶座上,不时回头瞄着后座的他们俩,她敢打赌要是沈一拂跳车,这人一定干得出当场拔枪的事。“他也没必要……把眼睛黏在我们身上吧……”她小声嘀咕。“就当不存在好了。”沈一拂心情倒是不错,“有没有想去的地方?”云知一时也没想出来,只说:“想吃好吃的。”沈一拂对司机道:“前门。”前门既是京师店市,自古以来便是锦窗秀户,市街繁华。五格格小时候就喜欢来这里边逛边吃,对不少老字号的美食都是如数家珍。上回从车站出来,只是光看几眼就走了,这次车直接开到八大楼之一的正阳楼,未到午饭时间,几乎满座,一上桌,便点了她爱的玫瑰枣糕、小酥鱼和炙子烤羊rou。沈一拂虽着常服,光看他一身气度,再加桌畔站着一名军官,就知来头不小。老板不敢怠慢,忙令后厨抓紧些,瞅着这姑娘年纪小,主动送上一支冰糖葫芦,“姑娘且尝尝,新蘸的糖葫芦,饭前开开胃。”女孩子家没有不爱吃糖葫芦的,云知咬了一口便竖起大拇指:“糖衣蘸的恰到好处呀,山楂里的馅儿是冰豆沙吧?”老板看她南方姑娘长相,却说着地道的北京口音,更觉亲切,“可不是,就我们家有这种做法,姑娘要是喜欢,走的时候可以再捎上两串。”很快,炙子烤rou先上来,光闻香气就令人垂涎欲滴。云知起了劲,筷子迫不及待地一探,愣是给沈一拂拦了下来:“太烫了,凉了才能吃。”“烤rou凉了还能好吃么?”她抗议。“有火气。你嗓子还没好全。”抗议无效。云知拗不过他,只得乖乖先啃别的,眼珠子还是盯着那焦香四溢的rou片。沈一拂看她心急难耐,先夹起一片吹过,再用嘴唇试碰着温度,蘸酱装盘,挪到她跟前:“别急着吞。”“哎呀知道。”她趁还有余温赶紧夹起放进嘴里,只觉得这滋味与记忆中别无二致,满足的再吃第二口。两人就这样,一人烤过rou片吹凉,一人尽情的吃,直把站在一旁有瞧没得吃的江随看的一愣一愣的,就连上菜的老板都有些惊异。实则老板惊异的点在于——尽管近看这先生的脸是年轻的,气度上给人一种老成持重的感觉,而女孩的模子却显小,前头并未意识到这两人是一对,非要说是一对也不是不可以……但这先生的举动又不像是对一般的小情人,反倒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察觉到老板的眼神,云知停下手中的筷子,再顺着他眼神看向沈一拂,立即会意:“呃,那个,我感冒了,我叔叔怕我上火。”“咳咳咳。”一直板着脸的江随给口水呛着了。这下轮到沈一拂停筷了。“那你叔叔可真是宠你呀。”老板离开后,云知慢慢抬头,看沈一拂面上浮过一丝阴霾之“色”。“叔叔?”他重复一次。炙子上的rou焦蜷而起,若眼神有温度,云知可以肯定此刻的自己一定比rou焦。她假作未见,拿起碟子里的rou往酱油料酒里一顿和弄,“能、能长个辈分,不也是喜闻乐见的事嘛……”话未说完,忽听后边有人说:“沈家二少爷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侄女了?”但见一个身着戎装的男子阔步而来,身后跟着好几个军官,穿着和江随相似的军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