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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多传说。老人道:“回禀大管家,那山叫黑山,六十多年前,山上有寺庙,叫兰若寺。后来听说这寺中都是假和尚,拜得是伪佛,就被信众砸了,还放了火,烧死了不少和尚。后来就有人说,庙里的和尚日后化作厉鬼,凡是上山的人,都会被抓去吃掉。听说有一年山下一个村里的精壮都被抓走吃了,就没人敢在山下住了。除了山下一条官道,三里内荒无人烟。”谢大管家手上盘着两颗铁胆,闻言沉吟一声,道:“据说前任太守曾经派兵伐山?”老人回道:“嘿,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去过,但都没去成。”谢大管家道:“此话怎讲?”老人道:“太守老爷派了三百精兵,又请了正阳宫的道士随行,结果人一到山下,就起了大雾,他们在雾里走了很久,等雾散了,发现还在山下。几次都没进得去,正阳宫的老道长都被吓到了,说这里的东西太厉害,惹不得。后来嘛,也就不了了之。”谢大管家手中的铁胆一停,被他捏在手中,喃喃道:“正阳宫……”正阳宫是虞朝承认的三大道门之一,到处都有正阳宫的道观,香火鼎盛。“若是正阳宫的道士都不能对付黑山里的鬼神……”谢大管家眉头深深皱起,道:“你下去吧。”谢大管家在房内走了两步,叫了声:“来人,备车,去正阳宫。”正阳宫、龙虎山、茅山三道派总领天下道门,正阳宫和虞朝联系最为紧密,地方道正司大多是正阳宫的弟子管理。金华道正司设在正阳宫名下的水云观中,水云观后殿,有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正在练剑,剑光寸许,飞腾时恍若电芒,雪白的剑光映着阳光仿佛飞霜一般,寒气逼人。这道雪白的剑光正在空中飞舞,忽然从角落里飞来一道黄色符篆,一分二,二分四,须臾见只见黄符飞舞,将剑光困在其中。这书生并不慌张,只见剑光一纵,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声,化作七道晶芒小剑,四面开花一般将黄符洞穿。被洞穿得到黄符瞬间发黑,烧成灰烬。书生把腰间剑囊一拍,空中的剑光如水一般注入剑囊,这才道:“多谢王师叔指点。”站在角落的水云观观主点了点头,道:“赤霞师侄,你的剑术已经比几个月前来我这高出一大截,只是你至今不肯说为何要留在水云观炼气,昨日你师父传书,问我有没有见到你,你若再说不出个缘由,我可不帮你瞒着了。”书生道:“别别别,师叔,我说还不成吗,您是不知道,山上日子多无趣,好不容易下山一趟,不行侠仗义、斩妖除魔,怎么对得起我燕赤霞的名头!”王观主眉头一皱,道:“你这和谁学的行侠仗义、斩妖除魔,你师父就没告诉过你不要学蜀中剑客吗,剑术只是护道之术,我正阳宫……”“我正阳宫的根基还在正阳功。”燕赤霞撇着嘴接了一句。王观主被他打断,看他一脸的不以为然,只得叹一口气,道:“罢了,你师父都教不了你,我怎么教你。你留在我这,总不会是为了斩妖除魔吧?”燕赤霞眼睛一亮,道:“师叔英明,我本来是打算拜访师叔就离开金华继续东去的,但是途径金华郭北镇,听说黑山里闹鬼,就跑过去和那里的树妖过了几招。”王观主脸色一变,道:“你是说黑山?”燕赤霞笑嘻嘻的点头,道:“就是那个树妖。”王观主正色道:“你不要去招惹他,那个家伙的事,我尚且不愿意粘手……”王观主正要继续说下去,忽然有道童来报,道:“观主,有客人求见。”王观主一甩袖子,道:“我晚些时候再与你说,你不要莽撞。”王观主到前厅去见客人,燕赤霞没得王观主认同,反倒被训了一顿,嗤笑一声,不以为然。正阳宫是天下道门之首,燕赤霞在正阳宫亦是年轻一代中的翘楚,高门大户,如何瞧得起几个山精野怪。只是王观主不喜,燕赤霞也不好违逆,敲了道童的脑袋一下,道:“走吧,带我去吃点东西,饿死我了。”王观主到了前殿,谢大管家已经在等候。寒暄过后,谢大管家表明身份和来意,问得是黑山上的事情。王观主眉头一皱,这已经是今日第二次此事,实在有些不对盘。谢大管家道:“我听闻王观主十余年前曾遣弟子同官兵一起伐山郭北,不知那黑山上的鬼物本事如何?”王观主有些失神,十余年前的事情,如今又旧事重提。当年伐山郭北,去的不是王观主的弟子,而是王观主本人。只是在山下远远一瞥,就能看到黑山上冲天的怨气和森冷的恶意。那个时候,黑山上那位妖魔的本事就已经极为高强,他也不愿意为了一个妖魔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因此并没有出手。如今十年过去,他毫无存进,那位黑山之王就更不知道是什么境界了。王观主只道:“那山中乃是一个树妖,法力非凡,贫道亦不能说能胜。谢大管家若是想除妖,还要多邀一些好手,做好万全准备,否则,最好不要轻易挑衅。”王观主并没有出手的意思,谢大管家百般劝说不成,也只得告辞。只是这一番话,已经被偏厅里吃茶的燕赤霞无意间听了去,谢大管家才辞行,燕赤霞就已经把茶杯一扔,从道观的高墙上翻了出去。马车吱呀呀走了一段,忽然停了下来。谢大管家问道:“怎么回事?”江护卫撩开车帘,道:“谢大管家,有人拦路。”谢大管家透过车帘看去,只见一个青年书生,丰神俊朗,剑眉星目,对着自己微微一笑,道:“听说,你要对付黑山上那个妖孽?”谢大管家眉头一拧,没有说话。燕赤霞从一开口,便有一股剑气冲霄而起,刺得谢大管家颜面生疼。燕赤霞道:“我叫燕赤霞,正阳宫第二十五代弟子。”“燕赤霞?”谢大管家手中的铁胆又碰撞着旋转起来,他道:“我适才见过王观主,你师叔的意思是不插手。”燕赤霞道:“我师叔是我师叔,我是我。”铁胆一停,谢大管家道:“贵客,请上座。”第四十一章三道镜光昏黄,槐序斜倚在软榻上,借着江护卫的眼睛窥视谢大管家的秘密,虽然看不真切,但具体发生了什么,推断即可。这镜子能看不能听,就见得人影穿梭,看得槐序也有些乏了。甩一甩袖子,将镜子盖上,槐序心中有些警觉,却并不怎么担心,事实上也不值得费心,左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值得几个心思?不说水云观的王观主,即便是婺水水君当面,大城隍座前,也不能将槐序如何。甲子年前邪佛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