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0
恼怒与杀意充斥的脑子倏地冷静了下来,谢瑾瑜敏锐地察觉到了季榆适才的话语当中的不对之处。——“大哥与我之间并无任何血缘关系”?季榆是如何得知这一点的?又为何会是这般的反应?要是真的是为了季榆所说的那个理由,他自该将安辰逸一块儿在这里灭口才是,何必费那个力气,把人从这里挪走?这个家伙,还真是……连个说谎的借口都想不好。想到那日见过季棠之后,季榆的喃喃之语,谢瑾瑜手指微动,不动声色地将储物戒中专门用以束缚的困锁取出,隐匿于藏在袖中的手上。无论季榆为什么会做出这番姿态,他现在所需要做的,都是将对方拿下——至于之后的,就等之后再来考虑就是。“你在说谎。”略微直起身子,谢瑾瑜看着季榆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谢大哥还在自欺欺人吗?”没有因为谢瑾瑜的话而露出什么异样的神情,季榆唇边的笑容冷淡了下来,“我……”“要是换了我的话,”不等季榆把话说完,就径直打断了他,谢瑾瑜挑了挑眉梢,似是有些不屑,“肯定会说我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得到那枚灵石,和家里人一起,上演了一出苦rou计。”“比起你刚才的那些屁话,这更加让人信服吧?”谢瑾瑜扯了扯嘴角,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许是没有料到还能有这种说辞,季榆面上的表情一僵,虽很快便掩饰了下去,却仍旧没能逃过谢瑾瑜的双眼。心下蓦地一松,谢瑾瑜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了些许。果然,他就知道,这个人是绝对不可能毫无缘由地,就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情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说出刚才的那些话来,如果有什么苦衷的话,”压下上扬的唇角,谢瑾瑜上前一步,想要趁着季榆失神的机会,封住对方身上的灵力,“说出来,我会……”然而,季榆却并没有给他出手的机会。一股巨大的力道从身前空无一物的地方传来,将谢瑾瑜狠狠地击飞了出去。本就伤势不轻的谢瑾瑜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好半晌都没能再站起来。咳出两口卡在喉咙当中的淤血,谢瑾瑜抬起头,往缓步朝自己走来的人看过去。“你以为……这种话,就能动摇我吗?”一步一步地向地上的谢瑾瑜走去,季榆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安辰逸,天底下所有的人——”“——就算加在一起,都比不上大哥的一分一毫!”分明是在说着这样的话语,但季榆的表情却仿佛要哭出来似的,那盈满了眼眶的泪水,好似下一刻就会从眼角滚落。没有料到季榆会露出这番模样,谢瑾瑜一时之间竟忘了动作,只愣愣地仰着头,看着对方走近,最后停在了自己的身前。而后,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周围的景象与声音都逐渐远去,谢瑾瑜用力地掐着手腕,却终究没能支撑柱,一点点地被眼前蔓延开来的黑暗所吞没。“谢大哥……”蹲下-身,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面前这个人还沾染着些许血迹的面颊,季榆眼中的泪水,终于顺着面颊滑落下来,在谢瑾瑜的额上留下一点水渍,“为什么……就是不愿动手伤我?”让他作为一个背叛者死去,难道不是最好的结局吗?“对不起,”细细地摩挲着谢瑾瑜的面颊,季榆轻声说道,“我不能……”“……喜欢上你了。”如羽毛一般轻柔的吻落在谢瑾瑜的额头,季榆伸手取出谢瑾瑜手中的锁链,换上森寒的利刃,然后握着那双比自己宽大许多的手,缓缓地将之刺入了自己的胸口。温热的血液从心口淌出,顺着他事先刻画好的阵法缓缓地流动着,最后汇聚成一个玄妙的符号。感受着浑身的温度与力量随着血液的流失而渐渐地被抽取消散,季榆长长地舒了口气,唇瓣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笑容。幸好当初的那位前辈留下了逆转之法,幸好谢瑾瑜和安辰逸得到了那枚记有这个方法的灵石,幸好他们带着他来到了这里,幸好……他是季家人。唇边的笑容变得苦涩了起来,季榆闭上眼睛,将心中那难以言明的情绪给压了下去。俯下身,任由谢瑾瑜手中的长剑更深地穿透自己的胸口,季榆将这个陷入昏迷的人小心地拥入自己的怀中,垂眸凝视着对方逐渐恢复血色的面颊。所幸他的这般举动,也被阵法认可为是谢瑾瑜动的手。“季榆是个骗子,”沉默了片刻,季榆学着曾经见过的、那两个男女对阵法当中的季棠说话的模样,轻声在谢瑾瑜的耳旁说道,“他妄图取你性命,夺取你手中的仙人之物。”“季榆从未反叛出季家,”将刚才谢瑾瑜所说的话现学现用,季榆扯了扯嘴角,似是想笑,“他接近你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那枚能够打开秘境的灵石。”“你不愿伤他,处处回避,他却得寸进尺,不依不饶,”将胸口的利剑抽-出来扔到一旁,季榆的声音变得更低了,“最后他因无法支撑阵法的运转,被反噬致死。”“到最后,你也没有对他动手。”“他的死,是他咎由自取,和你无关。”“你不需要……有任何的歉疚。”调用最后一点力气,用阵法遮掩了自己胸前的伤口,季榆弯起唇角,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这样就达成了,完美的结局,真是……太好了。第33章修真(番外一)谢瑾瑜番外季榆是季家为了得到上古灵石,而安插在他和安辰逸身边的一枚棋子,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那些人自导自演的一场苦rou计。季榆贪心不足,在成功地取得了灵石之后,还妄图杀他灭口,以区区筑基修为,调动连大乘期的修士都无法轻易掌控的幻境法阵,最后遭到反噬死去。与季家颇有渊源的灵石在沾上了季榆的血液之后,激发了幻境中暗藏的一个法阵,解除了他身上的桎梏,恢复了他的修为。——无论是脑中的记忆,还是眼前的景象,无一不在清晰地和谢瑾瑜诉说着这样一个事实。但是,有哪里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心里有种寻不到根源的、令人发狂的悲痛与悔恨,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轻易地接受那不断盘桓在脑中的信息。这种事情……要怎么让他接受?看着安静地躺在他的面前,唇边甚至还带着一抹安然的笑容的人,谢瑾瑜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仿佛有一块巨石压迫在上面,让他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一个以那样的方式死去的人,又怎么可能在最后的时刻——露出这样的表情?指尖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