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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单纯地想要以此作为聊天的话题?又或者是为了从他这里,得到别的什么?这个人总是将自己的心思掩藏得太好,他从未将其看透。“最后一个问题,”没有任何预兆地响起的声音让季榆翻页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心中也陡然生出一丝异样的感受来,“你到底是怎么把原主的字学得那么像的?”都说字如其人,那个落云寺的老和尚显然是从那幅字中看出了什么,才会说出那样一句话来的,但是季榆就算再怎么擅长扮演别人,也不至于连这种东西,都能模仿得那么完美吧?——那自然是因为,他写的,本就是他自己的字。如若不然,单他在百里承和曲长歌之间所做的这些孩子似的小把戏,又怎么可能称得上是“工于心计”?那名老者最后的那句话,并非是对原主——而是对他所说,尽对于对方来说,两者或许并无差别。只是,这些话,季榆却是不会告诉容漆的。嘴角缓缓地上扬,季榆弯起双眸,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滚,谢谢。”容漆:……所以,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季榆要这么对他?第77章第四穿(十)和暖的阳光自云层间慷慨地倾洒下来,驱散了黑夜残留的冷清与静谧。早起的人们匆匆地往来于青石板铺就而成的道路上,安静了一个夜晚的街市,再一次热闹了起来。百里承睁开眼睛,看着头顶陌生的景象,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昨天他在找了个借口从季榆的面前逃离之后,就找了个地方,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试图借此将心中那股突如其来的冲动给彻底淹没。然而,当他从那能够将人溺死的深沉睡梦当中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的脑中第一时间浮现的,却仍旧是昨天季榆仰着头,微张着双唇,专注地凝视着自己的模样,以及心中那清晰无比地,想要俯身稳住那双唇的欲-望。他甚至无法肯定,自己在醉酒后那模糊的梦境中,是否真的有将这个想法付诸实践。抑制不住的烦躁与热意从心底翻腾上来,百里承忍不住抬起手,重重地砸在了墙上,从手上传来的疼痛让他由于宿醉而显得有些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许。深深地吸了口气,将胸中那繁复的情绪尽数压下,百里承没有去理会墙上留下的些许血迹,径直起身下了楼。季榆总是对与他有关的事情过分敏感,他昨夜彻夜未归,对方这会儿不知道得担心成什么样子。他最好还是趁着回去的路上,好好地想一想该怎样安抚对方的好。然而,当百里承回到府上的时候,却并未见到那个本该心心念念地在等着他的孩子。在天刚亮没有多久的时候,季榆就去了曲长歌的医馆。——又是曲长歌。百里承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个与自己没有任何过节,甚至于自己有恩之人的名字,听起来会这般刺耳。他突然想起了季榆不止一次向他确认自己对曲长歌的心意的事情,每一回他都以为对方只是不希望曲长歌抢走他的注意力罢了,可现在,他却忍不住开始怀疑起,对方所在意的人,到底是谁来了。仔细想一想,近些日子季榆的一些举动,着实有些反常,不是吗?若是换了以往,碰上这种事情,那个孩子肯定会想尽办法,阻止他和曲长歌之间的来往的,可这一次季榆非但没有这么做,反而主动拉近了和曲长歌之间的关系,这真的……只是因为,曲长歌救了他一命?只觉得自己的思绪抑制不住地朝着不该有的方向滑去,百里承的胸口有些没来由的发闷。季榆如今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在害怕的时候,会蜷缩在他的怀里寻求安慰的孩子了,要是对方真的能找到自己倾心的那个人——正如他之前所说的,这一天终归是会到来的——作为那个孩子的长辈,他应该为对方感到高兴才是。本该是这样的。可为什么偏偏是曲长歌?为什么偏偏是……年纪和他差不多的曲长歌?既然曲长歌可以的话,那他……猛地抬手用力地砸在了墙上,截断了那令自己感到心慌的念头,百里承静立了好半晌,终是没有忍住,抬脚朝医馆走去。他没有想要做什么逾矩的举动来,他只不过是有些担心……季榆昨天身上那洗不去的颜色罢了。或许对方会那么急匆匆地去找曲长歌,也正是这个缘由?拧着眉试图压下心中杂乱的思绪,百里承脚下的步子不由地又加快了几分。分明已经是快要入冬的季节,可医馆外的那两株不知名的树却依旧郁郁葱葱的,寻不着任何萧瑟的模样。百里承看着医馆紧闭着的大门,脚下的步子微顿,脑中有一瞬间的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不知为何,向来都喜欢和他黏在一块儿的季榆,每当来这里的时候,总不爱拖着他一起,或许他这会儿还是回头离开这个地方,不要去打扰那两个人之间的相处为好——可尽管他的脑中这样想着,他的双脚却不受控制地继续向前走去。直到来到闭合的大门之前,百里承才停下脚步。他抬起手,想要敲门,但还没等手背扣上门扉,他就又将其给收了回来。想要进入这样一栋没有任何机关布置的屋子,对于百里承来说,着实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回身轻轻地合上木制的门扉,百里承的动作顿了顿,才继续往里走去。这间医馆他来过几次,虽谈不上有多熟悉,但大致的布置,却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而此时既然前门关着,想来季榆和曲长歌,都不会在药房这边。听着自己在这安静的环境当中,显得异常清晰的脚步声,百里承的神色有些复杂,他有点无法确定,自己这会儿究竟在做什么。“我当然喜欢长歌啊!”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百里承的步子一顿,他转过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如果他的记忆未曾出现什么岔子的话,那正是曲长歌的卧房。心脏倏地就沉了下去,百里承的呼吸有些滞塞。他实在是想不出来,季榆会在曲长歌的卧房当中,做些什么,又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一直以为,这句话,季榆只对他说过。那两人似乎又说了什么,只是声音比先前低了许多,其间还夹杂着些许不明显的水流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百里承用力地抿了抿双唇,终于还是没忍住,快步往两人所在的房间行去。“等、等等!”再次响起的少年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慌乱,似是碰上了什么令他无比失措的事情,“这里不需要……唔……”略带甜腻的轻哼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