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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并不觉得一个人,会无聊到专门在自己对面,空无一人的位置上,特意放一杯加了毒-药的饮料。尽管没能从季榆的手机上看出什么异样来,但度一方想,如果他真的去查,肯定能够在对方的通话记录里,找到某个特定时间点的来电。如果没有确定某个人已经无法对他再造成威胁,那个妖怪又怎么可能,在说出“已经报完恩了”的话来之后,就那样不管不顾地离开?只不过对于那个家伙来说,夺去了一个人的性命,实在是一件太过沉重的事情,沉重到对方不愿意让他分担一星半点。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度一方的心里甚至是松了口气的。那个人到底不是真的讨厌了他——单这一点,对他而言,就已经足够。盯着手里的手机看了好一会儿,度一方突然翻出了自家助理的号码,拨了过去。“我前一阵子发现了一个不错的演戏的苗子,”没有去绕什么弯子,对面刚一接通电话,度一方就直接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我看你一直挺想当经纪人的,有没有兴趣去试一试?”跟在他身边那么久,该有的人脉,该会的技巧,这个人也应该都有了,剩下的,就只是最后的那一步了。“你什么意思?”然而,听到度一方的话之后,对方却并没有马上点头应下来,反而沉声问道。“我等下把那人的电话和住址发给你,”可度一方却并没有开口回答他的问题,“还有你这些年的奖金和其他一些东西,我也会一块儿让人带给你。”“不过,在这之前,”说到这里,度一方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了下去,“能帮我做最后一件事吗?”“帮我找一找,国内都有哪些基本没人去过的深山老林,”看着桌上放着的,那张自己和某个妖怪的合照,度一方略微动了动手指,“最好是有可能出现妖怪的那种。”助理:……虽然知道自从某个人莫名其妙地失踪之后,自己的老板就有点不太正常,但这是不是……太不正常了点?纠结了好一会儿,助理才小心翼翼地出了声:“你想干什么?”“我?”将视线收了回来,度一方轻轻地笑了一下,“我去找人。”既然那个家伙已经说了以身相许,那么对方的一辈子,都已经许给他了,不是吗?他总得去把自己的东西给找回来。“去找我那个……不听话的小妖怪。”————————————许清容番外许清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将怀里的那条碧色的小蛇,埋葬在那种满了树苗的小山坡上的。不知名的野花从石头缝里面探出头来,随着微风的吹拂,而轻轻地摇晃着,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宁与静谧。许清容在边上的草地上坐了下来,看着底下那算不上多么迷人的风景,有些微的出神。他是从季榆那里知道这个地方的。在碰上什么不顺心的事情,那个家伙总会来这里打两个滚,然后所有烦心的事情,就随着身上沾着的草屑,被一起抖落下去了。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某个小家伙这么做的场景,许清容的唇边顿时流露出一丝笑意来。那个有点傻气的妖怪,总是装成度一方来和他聊天,可到了最后,对方却总是自个儿先忘了这一点,兴冲冲地和他说起自己的事情来。明明在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是想着陪对方多玩一会儿角色扮演的来着。想到这里,许清容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但很快,他唇边的笑容,就又淡了下去。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弄清楚,自己在那个人的心里,到底占据着什么样的地位。——一个并不熟悉的相识之人?一个会做点心的朋友?还是能够谈心的伙伴?又或者……发觉自己竟然在这种时候,心中还抱着那样意思不切实际的奢望,许清容忍不住有点想笑。他明明知道,那个妖怪在最后的时刻,心里想着念着的,都还是那个不在身边的人,却只因为对方最后倒在自己的怀中,就生出了一丝荒谬的期待来?就连许清容,都抑制不住地对自己,生出一丝怜悯来。即便一早就知道了答案,心中却总是抱有那样一分渺茫的期望——这大概,就是所有人的通病了。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许清容闭上眼睛,仰面躺了下来。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倾洒下来,依旧带着夏日特有的灼热。许清容眯起眼,看着那与记忆当中一样蔚蓝的天空。无法洗净血迹的衬衫被他收了起来,和那张对方带来的影碟放在了一起。许清容都有些不知道,那究竟该算是他的母亲的遗物,还是那个妖怪的东西。但想必那两个人,若是在下面碰了面,肯定能够相处得很好吧?想到之前那两人相处时的场景,许清容弯了弯嘴角,却发现自己无法在这种时候,露出一个笑容来。度一方来找过他,那撞在走廊里的监控器,清楚地表明了季榆在最后的时刻,所到达的地方。然而,他终归是答应了那个人,不会将那天的事情,告诉这个对方最不希望知晓的人的。只是……“这真的,就是你希望见到的结果吗?”侧过头看着那个小小的土堆,许清容轻声问道。有蝴蝶收拢了翅膀,停留在那朵紫色的小花上,晃晃悠悠的,如一朵艳丽的花。许清容抬起手,想要轻轻地触碰一下,却还没来得及靠近,对方就扑扇着翅膀,朝着远离他的方向飞了过去。一如他那无疾而终的爱情。第149章第149章周身那有如要将每一寸骨血都挤压崩毁的疼痛缓缓地褪去,耳边那好似世界崩塌一般的轰鸣也渐渐地消散,季榆的眉头略微动了动,有些迟缓地睁开了双眼。那种仿佛要将灵魂一同撕裂的反噬,可实在不是什么能够轻易忍受的东西,哪怕是他,在这种时候,都忍不住希望当初在丢失情感的时候,连同痛觉一起失去起来了。怔怔地盯着头顶那有些微眼熟的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季榆才支着胳膊坐了起来。某个每一次他回来之后,都必然会见到的家伙正盘着腿坐在边上的椅子里,手里还端着一小块他在上个世界里经常吃的草莓慕斯。“总是看你吃,我也是会馋的好吧?”注意到季榆的视线,容漆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神,说这种话有什么问题,“冰箱里还有剩下的,你要不?”季榆闻言,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径直从地上站了起来,朝不远处的冰箱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