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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带上了一丝命令的意味。“公司里的事情,其他人应该能够处理,”停顿了一下,他再次开口,“我不出去。”说不上来为什么,一听到季榆的话,苏景阳那还带着说不清的烦躁的心情,一瞬间就安定了下来。大概这个人,本身就有这样的魅力吧。任由从头顶洒落的热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苏景阳忽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有些苍白的手指。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或许是自身的性格的缘故吧,除了在做某些事情的时候,季榆和他之间并没有太多亲密的举动——像刚才那样的行为,更是从未有过的第一次。就仿佛原先和自己之间,隔着一块看不见的玻璃的人,毫无征兆地来到了自己的身前,那真切的触觉与温度,让人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被触动。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苏景阳闭上了眼睛,仰起头迎着水流。他突然就有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了。电视机的屏幕上播放着老旧的电影,从音箱中传出的声音将浴室里的水流声给掩盖了下去。季榆将屋子里的问题又调高了一些,才绕到沙发前面,坐了下来。人果然都是同样的生物,唯有在眼睁睁地看着手中的事物从指尖逝去的时候,才会拼了命地想要挽留。苏景阳本就是没有经历过太大风浪的人,被轻易地拿捏住心中所想,实在是太简单的事情——然而,太过轻易的得手,却让季榆感到有些无趣起来。同样的事情,重复的次数多了之后,就丧失了其原本的趣味性。……虽然对他来说,这件事本来也就没有多有意思就是了。拿过一本夹着书签的书摊开,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季榆又将它倒扣在了面前的茶几上。——但既然这本就是他此时还能够坐在这里思考的代价,他自然会尽到自己应尽的职责。从手边的袋子里,拿出那份被对着起来的检查报告,放到书籍的边上,季榆站起身来,朝楼上走去。就算他这会儿没在公司,想要知晓那里的情况,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而除此之外,他还真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能做的事情了。第164章第六穿(十五)坐在书桌前,季榆简单地将电脑里本来该在前两天就处理好的东西给收拾了一下——尽管知道就算自己不这么做,林曲肯定也会把这些事情都折腾好,但向来都忙碌惯了,陡然一下子闲下来,他还真有点不太自在——就下楼了。也不知道是知道某些消息之后的心理作用,还是这个身体真的已经到了不堪负重的地步,只是在电脑前面坐了这么一小会儿,季榆竟然就感到了些微的眩晕。这对于向来都不愿意在任何事情上示弱的人来说,着实是一件不那么令人感到愉快的事情。轻轻地叹了口气,季榆扶着那雕镂着精致花纹的扶手,一步步地走下了楼梯。茶几上原本放着的书籍和纸张都已经不见了踪影,季榆脚下的步子略微一顿,继而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注意到一样,收回视线往下走去。大抵是为了不让自己在紧急的时候找不着想要的东西,季榆平时都会将家里的东西收拾齐整,苏景阳和他一起生活了一阵之后,也渐渐地养成了这个习惯,有时候见到季榆随手放在边上忘了收的东西,也会顺手放回原来的位置。侧过头看着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人,季榆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作为不那么富裕的人家里的孩子,苏景阳自然是会做饭的,也有那么几个能够拿得出手的拿手好菜,就算比不上那些大酒店里的大厨,也能让人尝了之后,由衷地发出一声毫不作伪的赞叹。“今天的排练呢?”将室内的温度又往上调了一些,季榆才走过去,出声问道。在这种临近正是汇演的日子,他不觉得那些个吃表演这一口饭的人,会做出什么懈怠的事情来。“因为雪下得太大,提早结束了。”熟练地在手里开了背的红虾上抹上盐,苏景阳的回答没有丝毫的停顿,显然一早就想好了说辞。在外头的雪还没有一丁点要停下的势头的此刻,这个借口明显再适合不过。——虽然就连苏景阳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这种事情上说谎。他只是突然有点不希望让身边的这个人知道,自己之前那纷乱的思绪罢了。“是吗?”随口接了一句,季榆也没有去探究对方的话是否真实的意思,只是垂下眼看了看对方面前的那装着腌好的红虾的盘子。这会儿距离吃饭的时间还早得很,但有的时候,如果想做一顿饭,所需要的准备时间,就是一个多小时,尤其是那些步骤繁琐的菜肴,更是耗费时间。至少季榆他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花费太多的精力的。“嗯。”低低地应了一声,苏景阳没有抬头,继续着自己手上的工作。没有人再开口,那股平日里两人相处时,隐约浮现的紧绷与压抑,又随着这份沉默,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弥漫开来。手指无意识地收紧,苏景阳的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他明明……不想这样的。小小地吸了口气,苏景阳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转过头朝季榆看了过去:“你……”“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却没想到,季榆恰好也在这个时候出了声。听到季榆的话,苏景阳愣了愣,一下子有点没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什么……?”低着头和苏景阳对视了好一会儿,季榆才移开了视线:“没什么。”“就是突然想问一问。”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季榆伸手打开了苏景阳头顶的一扇柜门,拿出了里头摆着的茶叶,转身走出了厨房。先前那个年轻的医生叮嘱的某些注意事项,他可还记得很清楚。好歹咖啡这种东西,他短时间内是不会去碰了。对于茶叶,季榆算不上喜欢,也算不上讨厌,但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这玩意儿品尝起来,确实有着其他东西无法比拟的滋味。没有去研究过那些所谓的茶道,随手拿了刚烧开没多久的开水泡了茶,季榆在客厅的沙发里坐了下来,那过分沉稳的模样,看起来少了几分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活力。或许那种东西,早在当初那些繁重的东西压在他的肩上时,就随着他的父母,一同离去了。将手里还冒着热气的茶水放到桌上,季榆抽-出刚才被自己放在茶几上的书,那几张被方方正正地叠好的检查报告,正好端端地被夹在其中——没有任何被翻动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