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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善良和冷静简直感激,马上在他对面坐下,怀着忏悔的心情开了腔。“大概一年前吧,我出去做项目认识的韦方澄,客户公司的一个负责人。然后,反正,就那么回事吧,我没答应他。后来他就一直,嗯,不接受这个事实……”看他说得如此艰难,陶然突然笑了。这个一直指控自己太心软的男人,其实面对别人的真感情,哪怕是单相思,并且早就越过了正常追求的界限,也还是不忍心用太难听的词汇来描述。什么不接受事实,不就是死缠烂打么。常铮看着这仿佛事不关己的笑容,心里逐渐有点说不出的慌张:“我真的没怎么搭理他,项目做完,我就把号码都删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常去那家酒吧,就老守在那儿堵我。我想我要是换个地方,没准他还真以为我把他当回事,需要特意躲开了,反而更乱,我就随他去了。”“后来呢?”“按时间算,后来其实是出了勾搭你这事……我还纳闷儿呢,他怎么突然就从送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突然进展到要跳槽来我们公司了?他打电话问我怎么准备面试,我骂了他一顿,他也就不再找我了。没想到,居然真没拦住。”陶然打量着他几乎是忐忑的神情,一点一点地,如冰川融化汇入溪流一般,居然就这么没了火气。一个人如果真的在乎你的感受,体贴你的情绪,那是完全藏不住的。常铮眼里的小心翼翼甚至让他觉得,自己要是此时此刻说出任何冷嘲热讽来,常铮就真能给他赔礼道歉。预感到再这么安静下去,他可能又要说对不起了,陶然深深地叹了口气,伸手在常铮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权当安慰。“我也没损失什么,就是有点恐怖罢了。现在事情都说开了,你就不用cao心我怎么想了。我看韦先生是真不太正常,现在人已经进来了,你打算怎么办?”常铮满脸的迷茫:“我还能怎么拒绝他,才能让他明白,我确实不是故作姿态?”陶然惊讶了:“他误会你故作姿态?”“也不是。”常铮又开始没完没了地摩挲自己的袖扣,这是他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经常要做的小动作:“我也不明白他到底是几个意思,我猜的。不过你放心,手都伸到你身上来了,我不会让他再犯病的。”陶然耸耸肩,找回了一丝轻松的笑意:“你可好好想想怎么办吧。魅力太大真是要命啊。”常铮英挺的眉随着话音一挑,沉郁褪去,眸光再次变得深邃又灵动:“我这是冲冠一怒为了你啊,你怎么一点都不领情呢。”摆事实讲道理,谁也玩儿不过陶然:“我领什么情?你发火是因为韦方澄不识相,入侵了你的工作领地,sao扰了你的同事,又不是因为我。那天如果他招惹的是杨柏君,你也一样要他好看,难道你要让杨柏君也领你的情?怎么领?”常铮:“……您脑子可真清楚。”陶然乘胜追击:“难道不对?”“对对对,你快去干活吧。叫杨柏君去对付韦神经,你不准去!”望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陶然整个人都散发着幸灾乐祸的柔光,像是个暖融融的小太阳:“我跟他没睡过,真的。”常铮无话可说,只好自我安慰着陶然也算是学会一点点恃宠而骄了,于是长叹一声。“朕知道了,退下吧。”第23章西风2次日上午,陶然进办公室的时候,正碰上韦方澄从小会议室出来。也不知常铮是怎么跟他谈的,眼圈红得十分明显的韦先生如一只刚被人拔光了所有刺的刺猬,整个人只剩一副最后的仪态。好像是是刚哭过,又好像正准备找地方哭。陶然已经走到走廊里才发现他,左右一看也没处躲,只能斗胆与他擦肩而过。韦方澄看都没看他一眼,揉着眼睛直接路过。奇了怪了,前一秒钟馗,后一秒娇花都比这反差小。门没关好,陶然路过的时候扫了一眼门缝,确定里面只有常铮,立刻转身进去,从里面抵住门推上了。常铮看上去比刚谈了个新客户还累。全套西装上身,累死了也只能正襟危坐,但以陶然对他的了解,他现在恨不得趴桌上歇会儿。“怎么样?搞定了?”常铮苦笑:“差不多吧……希望吧。”“我也说不清为什么,我觉得有点怕他。”陶然皱着眉头,自己也在咀嚼自己的措辞:“你说人得多偏执,多一厢情愿,才能为了一个还没到手的人换工作啊。”常铮觉得一大早就被掏空,没力气跟他玩心理学:“你不也为情辞职过?你给我科普一下,这是个什么感觉?”“我可以现在说,你确定要现在听?”常铮往椅背上一仰,打算自暴自弃:“一大早,九点半,找韦方澄谈‘请你不要太过分这是我最后一次客客气气地拒绝你’已经击穿我的人生底线了,这里是公司,现在是十点钟,我真是……我觉得你说什么都不能再让我惊讶了。”陶然倚着门,眼神有瞬间的迷茫,但很快就回了神:“我当时是发现徐远跟我老板……前老板的对头那一帮人有牵连,已经在疏远他了。结果他动作比我更快,把一封大老板绝对不该看到的邮件从我的电脑转发出去了。以那时候的局势,这种不大不小的事情足够定胜负了。所以我那是引咎辞职。”“呵,那你还真是对不起你前老板。人家提拔了你,最后还被你坑了。”陶然叹了口气:“我看错徐远,是我识人不明。她太过倚重我,也算她识人不明吧。我提离职的时候,她说她提得比我还早一周。大家都走了,事情也就淡了。欠她的人情我尽量还,要是还不完,也只好欠着。”这故事的确惨,而且每个人物都难辞其咎。常铮发现自己想不出什么替陶然开脱的话来,索性放弃:“徐远一毕业就被你招进去了吧,那也算是你看着慢慢学会两面三刀的,你……”陶然自嘲地一笑:“我算他什么人啊,我凭什么给他指路?我的路难道就是对的?他这一手其实玩儿得挺漂亮的,我自问是真的干不出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不挺好么。”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一个满腔热血的年轻人爱上了比自己年长一点的恋人,工作和生活上想必都亦步亦趋。如果陶然有心手把手地教引,全力以赴地精心呵护,徐远就算长歪了,也不至于变成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所以确实该他引咎辞职。于公于私,他都错得无可挽回。以两人目前的状况,抓住机会就对陶然的旧事刨根问底不是个明智的举动。常铮沉默片刻,正准备把话题往回撤,没想到陶然这个不肯吃亏的小孩儿脾气又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