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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再出去一会儿吗?”“不用了,已经够久了。”诺兰说,“我也只是打发时间。外面情况如何。”“没什麽特别,晚上空气不错。”“我出去走走。”诺兰站起来,开始伸展他久未动弹的手脚。等他走後,麦克重新修改监控器的记录,并将刚才的录像内容仔细看了一遍,什麽也没有发现,但他相信刚才在走廊上的心悸不是错觉,一定有什麽人经过,而且有意避开他。诺兰逛了一圈回来,又开始新一轮的长电话,麦克不得不再次离开给他留出私密空间。他来到外面的走廊,站在窗边。夜色中的费什曼很安静,如果没有那些亮如白昼的探照灯,没有高塔上的狙击手,没有铁网和高压线,监狱也有一种静谧的美感,森林和远山风景如画。麦克往其中三栋监舍背面眺望,但是很难看见隐藏起来的建筑,这里高度不够,视野也不够开阔。也许再高一点会更好,但上面是监狱长的办公室,除了史特伍德.泰勒狱长不会再有人轻易入内,就算进入也不可能站在窗边眺望。这是只有监狱长一个人知道的秘密。麦克看了一会儿,正想离开时对面的探照灯扫了过来。他感到眼前一亮,白光扫过整个cao场和周围的监舍牢房,以及费什曼监狱的配电房。麦克曾去过一次动力室,里面错综复杂,各种设备、电箱、线缆像怪物一样盘踞运作,毫无疑问那是费什曼监狱的心脏,离开了电力,坚固的牢笼便会立刻瘫痪,数万囚徒同时暴动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费什曼至关重要的心脏并不显眼,另一边则是囚犯使用的集体浴室以及锅炉房。麦克站在窗边看了很久,他很难形容那种看出了些什麽但又无法联系起来的感觉。谜题和答案都在那里,但还需要一点提示才能把整个事件串连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诺兰打完电话出来找他,发现他一个人站在窗边发呆便开始心存内疚。“抱歉,琳达一聊起来就没完。”男人总是这样,在朋友面前迅速把自己撇清,“让你在外面久等了,何不去睡一会儿呢?”麦克说:“锅炉房的那头没有电网。”“因为曾有一个犯人因为锅炉房上附设的电缆漏电而触电身亡,为了确保安全,电网设置会绕开那里。现在费什曼监狱分成两个防区,以配电间为中心点,三栋监舍划分成一个区域,每个防区有两个高压电箱控制。锅炉房和配电间例外,这两个地方只有相关的工作人员可以进入,囚犯们无法靠近。”“但总有蓄谋已久的家夥会想尽办法接近。”“这倒是。”“那个触电身亡的犯人叫什麽名字?”“我记不清了,好像叫强尼还是伯尼,总之不叫阿尔奇。我知道你想提他,我也听过犯人们之间的谣传,但阿尔奇不是被电死,也不是被其他囚犯虐待致死。”诺兰神秘地看著他,好像有一个大秘密要说,“如果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他是费什曼监狱建成後第一个试图越狱的犯人,但他死得很惨,他在排风口被吸进去,碎尸万段。”第36章闹剧监狱长又一次召见他的蚂蚁臣民。艾伦坐在办公桌对面,史特伍德.泰勒狱长那张巨大的皮质座椅和他本人魁梧的躯体一起挡住了窗外的阳光,从这里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景象。於是艾伦放弃了东张西望,开始出卖所有认识的人,包括史蒂文、多姆、林克、杜鲁曼,包括他的同室牢友汤尼,只听过事迹没打过交道的保罗,以及任何他打听到的囚犯们的不轨行为,接著是狱警、医生和助手,每一个人。他对露比的出卖简直不遗余力,透露他根本不懂医术,履历都是伪造的。监狱长当然知道露比的真实目的和来意,因此这些秘密对他来说一文不值,但这是一种展示诚意的行为,他在聆听时不发表意见。“最近你好像有很多牢sao。”艾伦的小报告告一段落之後,监狱长开始以一贯的闲聊方式和他交谈。“他们快把我逼疯了。”“他们是谁?”“每个人,所有人。”艾伦苦恼地回答。监狱长看著他,目光像一把拆信刀,并不锋利,但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非常有效。“说完了别人的事,为什麽不说说你自己呢。”“我自己?”“对,你自己。人们通常对别人诸般挑剔,而忘了自己犯的错,我们都应该懂得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道理。想一想你最近有什麽违反我们约定的行为。”艾伦犹豫不决,看似心存侥幸。监狱长凝视著他,等待回答,艾伦从他的双眼中得到提示,显然自己并不是第一个坐在这里的人。“我试图越狱,但失败了。”“我有没有对你说过,这是我最痛恨的事?”“没有。”“那麽我现在告诉你。”监狱长说,“我管理这座监狱,就像所有醉心於管理的人那样,我痛恨有人违反规定,也许我看起来并不在乎你们每天暗中搞鬼,小错不断大错不犯,但绝不允许越狱,所以不要触犯禁忌。”“是,先生。”“然後呢?”监狱长忽然换了种语气,兴致盎然地问,“你为什麽没有逃出去?”艾伦回答:“这只是我的心血来潮,一时冲动,我没有长久计划。”“这是你脱罪的诡计,还是你有什麽我不知道的秘密和目的?”“没有诡计,也没有秘密。”“文森特警卫长为此教训了你一顿,你认为值得吗?”“以後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这种事发生过一次,难免会有第二次。”监狱长的语调听起来并不如他说话的内容那麽气愤,“你不再享有工作的特权,我也不再相信你说的任何话。”“我在你这里的受信只有一次机会。”“不止一次,每一次见面我都在给你机会。”监狱长轻声说,“一点,三点,七点,黑桃皇後。”艾伦并不在乎这样的机会,他只想尽快结束对话离开。他感到维克.弗吉尔的外壳在慢慢开裂,像一层薄薄的蛋壳,而内里的白鹰蓄势待发展翅欲飞。他觉得目标已经很近了。监狱长仍然那样看著他,不动声色的家夥,有时盛气凌人,有时狡黠诡诈。监狱长的心思连艾伦都捉摸不透,他看似严厉公正,又玩世不恭,把监狱当做私人游乐场,对囚犯和狱警的犯规行为视若无睹。也许他仅仅只是想过过统治者的瘾。从监狱长办公室出来,艾伦心血来潮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