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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干干净净,宁可多擦几遍,也不能叫食客看着心里不舒服。等到周泉旭回来,洗漱休息之后,杨中元和程维哲才刚刚忙完铺子里的活计。杨中元洗干净手,深吸口气,对程维哲道:阿哲,我们出去走走吧。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应该叫我有特殊的告白方式感谢八月桂花香、流流惘惘、爱丽丝、青裳如忆的地雷=V=☆、第052章誓言程维哲先是一愣,然后便爽快道:好,今日也并不算太热,一起走走吧。于是两个人一同锁好铺子的前门,从雪塔巷往城郊三凡河走去。他们一路都很沉默,但却一直并肩而行,无论是谁,都能感受到身旁那人的存在。杨中元想到他刚回丹洛时,第一天也是在三凡河一个人说了好多话。那时候的他,满心愤恨,疑惑不解,他十几年未归家,对于已经逝去的父亲,有着最复杂的心情。这个人是他的至亲,是他的父亲,这个人小时候对他也一直很好,从来都是要什么有什么,不会多说一个字。可也就是这个人,会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把年幼的他直接送进宫里,根本不想他到底能不能活下来,根本不考虑他的未来在何方。杨中元在宫中忍耐那么多年,煎熬那么多年,他想要回家陪伴爹爹,却也想从父亲那里要一个答案。他想抓着他质问,那遥不可及的荣华富贵,到底是不是比亲生骨rou更珍贵?可是这一切,却并没有人能告诉他。人死如灯灭,他父亲已经死了,那个答案他这辈子也追寻不到。那个时候,说句大不孝的话,他很想追去地府,抓着他的父亲问那么一句,哪怕答案会让他更加痛苦。但,他到底还活在这世上,他寻到了爹爹,也碰到了程维哲。缘分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在这个丹洛北边的小巷子里,他们两个奇妙地偶遇在一起,然后也奇妙地,只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漫漫人海中,有那么多人擦肩而过,只他们两个,那么轻轻慢慢的一眼,就认定对方是自己熟悉的那一个。十四年的隔阂,杨中元曾经以为那会成为一道坚固的墙,可随着他们日日朝夕相处,他却意外发现,他们二人之间的唯一障碍,似乎只有没说出的那些话。原本他还有些犹豫,可当他们在马背上奔驰,程维哲却说出一辈子都不松手这样的话,从那一刻起,杨中元心里最后的一道防线便被他彻底击碎。他终于下定决心,想要把一切都同他说清楚。无论结果如何,他总归不能再继续期满下去了。两个人一路沉默走到河边,这时候天色已经全暗下来,他们只能借着莹莹月光,缓慢而行。等到了河滩边,杨中元和程维哲并肩看着滔滔流水,心也跟着慢慢静下来。因为天黑,也因为这里寂寥空旷,所以杨中元才能鼓起勇气,开头说道:阿哲,有一件事,我骗了你。程维哲没讲话,他只是握住扬中远的手,默默给了他诉说的力量。杨中元深吸口气,继续道:我不是说,我失踪那些年,是去清潭书院休养吗?恩。杨中元觉得如果不是程维哲握着自己的手,他肯定会临阵脱逃,无法继续说下去。但是程维哲的手太稳,太热,太让他无法挣脱。我并没有去。杨中元低下头,十分仓惶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从小到大,程维哲一直是杨中元的榜样,他聪明好学,无论做什么都很优秀,每一天夫子在课堂上,夸的最多的也是程维哲。年幼的时候,杨中元并不懂得憧憬这个词的真实含义,他只知道,程维哲做的事情总是对的,写的课业也从来都不会错。他们一起玩,一起疯,一起吃饭睡觉,一起磕磕绊绊长大。这是多么难得的情分。也是如今不停阻止杨中元前进的枷锁,因为太熟悉,所以实在张不开口。因为太过在意,所以越怕失去。程维哲看着低头的杨中元,手上用力,拉着他慢慢顺着河沿走下去:说吧,小元,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当知道。无论这些年到底发生如何,你在我心里,依旧是那个顽皮骄傲的小元,从来都没有变过。他说完,见杨中元还在沉思,不由笑道:其实啊,你现在比以前乖多了。会得一手好厨艺,又那么贴心,每天都会关心我跟泉叔,这些生活里的小事情,我都是能感受到的。我小时候就很喜欢你,现在更是想同你共度今生,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定。他的声音很低沉,手心也很温热,说出来的话仿佛夏日里难得的清泉,让杨中元整个人越发平静下来。小元,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你很好,真的很好。杨中元仰起头,他被程维哲说得眼眶都有些湿润,却终究没有掉下眼泪。他以前总觉得眼泪是最廉价的软弱,可后来,这么些年终究过去之后,他却觉哭的时候想哭,笑的时候想笑,才是最畅快的人生。可他这会儿并不想哭,他眼睛虽然湿润了,嘴角却带着最幸福的弯度。阿哲,你记不记得天启元年四月,今上刚刚登基月余,永安宫中人丁凋零。圣宪太帝君曾下懿旨,令各省扩选宫人。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杨中元会提及十四年前的这样一件旧事,可见便与他的经历有关。程维哲只听到天启元年四月,心里便有了不好的猜测。他自小家中冷漠,除了爹爹对他关心至极,旁的亲人一个比一个令他厌恶。所以程维哲小小年纪便通人情世故,记性也一直都很好。天启元年四月,洛郡郡守接朝廷圣旨,在整个洛郡遴选年龄在八到十二岁之内的少年,以备充入内宫,做宫人用。宫人是什么?就是伺候皇上的下人,是仆役,就跟他家的小厮一样,甚至,还不如他家的小厮。程维哲当时便对这个十分清楚了,现在听杨中元猛然提及这件事,程维哲心里顿时往下沉了沉,手上也越发用力,使劲握着杨中元的手。不知道从何时起,两个人都停下脚步,程维哲皱着眉头,脸色十分难看。他紧紧盯着杨中元,仿佛这件事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一样。被他这样关心,杨中元竟觉得心里的那一股怨气无形之间消散许多。他想了想,许久才看着程维哲,一字一顿道:天启元年四月,我父亲送我去遴选,五月,我跟其他少年一起从丹洛出发,历时两个月之后,到达帝京。他这一段话说得普通又平凡,可里面到底有多少艰辛与苦闷,他即使不说,程维哲也能感受得到。只听杨中元又说:七月十三,永安宫门开,我跟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