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

    唐睢之被陈塘关进医院要住个几天，我被他送回了家，到家时已经是中午了。

    刚一到家就听见卧室里传来挠门的声音，我恍然想起林今钰还在卧室关着连忙过去开门，才开门林今钰就抱住我的腿，他被吓到了，那么大的人紧紧贴着我的腿，乱哄哄的舔舐着我小腹，嘴里发出呜咽的叫声，见我朝他看去，声音蓦然大了些许，面上甚至出现了委屈的神情，像是在怪我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昨天他好像真的醒了一瞬，连带着现在脑子都多了丝清明，要知道他刚回来的时候连反应都很慢，除了在做的时候生动一点，平时只有给他指令才会动，不然就像是坏掉的玩具一样一天不动换，被我养了一阵子才有所好转，现在更是生动了不少，都会委屈的朝我叫唤了。

    唐睢之的话又浮现在我脑子里，我太了解那个坏东西了，虽然我一时给他堵回去了，但那是因为他的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等他恢复了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把林今钰绑去治疗，他的坏主意那么多，我觉得我防不住，不过这件事我与他的意见都不重要，只有林今钰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他到底想不想清醒过来呢？他在当人的时候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也许他是不想清醒过来的？我有点犹豫，涉及到情感和心意这种细微的话题我总会手足无措，我只能看到最表面的一层，但是过往的经验告诉我最表层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这个度太难判断了，我认真的想了好久，久到林今钰开始从我小腹蜿蜒蔓下，他抬眼看着我，眼神明明白白写着渴求，我中断了思考，抱着他进了卧室。

    他的声音娇软，抱着枕头颤颤巍巍的，他毫不抵抗沉沦进漩涡，迷迷糊糊仰起头亲我，这也是最近才有的举动，刚开始他只会被动的承受，现在却更倾向与我进行点亲密的举动，我觉得他的神智在缓慢的恢复，但我不知道这是因为我的刺激还是出于他自身意愿。

    “你真麻烦呀，林今钰。”我伸手刮他的鼻子，“我最讨厌想这些事情了，因为一窍不通，可是碰上你我好像老需要考虑这些，真麻烦，你要是能乖乖告诉我就好了。”

    我不高兴的打了他一下，他哼唧了一声，白玉般的肌肤上落下一层浅浅的红印子，把腰撅的更高了。

    完事了我抱他去洗澡，他被我搞得有点晕乎乎的半瞌着眼，看起来快睡着了，估计昨天晚上他都没怎么睡好，我把他洗香香扔掉床上，自己也很快洗完澡爬上床，他迷迷糊糊的凑到我身边抱住我，有些长了的黑发蹭到我脖颈上，动作是全然的依赖，他身上闻着香喷喷的我很快就在他的味道里睡了过去。

    睁眼的时候入目的是林今钰的明亮的眼睛，他应该醒了一阵了，窝在我身边看了我许久，见我醒了便凑过来舔我，睫羽纤长，划过我的脸颊有点痒痒的，我懒懒的躺在床上和他聊天。

    “你昨天叫我名字了你还记得吗？”

    “汪呜——”

    “我觉得你应该是在逐渐清醒，可我觉得现在好像也不错，至少你不怎么哭了。”

    “呜呜....”

    “唐睢之那个坏东西一好了肯定会回来欺负你的，他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呢？你阻止不了我的死亡，我是一定要去死的。”

    “你说我应该用什么方式死去呢？我有预感，这一天很快就要到来了，很快...”

    我摩挲了一下林今钰修长苍白的双手，把它们放在我脖子上，然后一点点的收紧，林今钰茫然的随我动作，窒息感逐渐笼罩了我，但是窝在床上舒服的感觉麻痹了我的神经，我没怎么感觉到痛，也升不起挣扎的心思，我抓着他的手一点一点掠夺自己体内的空气，他终于感觉不对了，一双眼睛惊恐的睁大，挣扎着想要撤离手却被我死死抓住。

    “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声音，挣扎的幅度越发大了起来，我牢牢掣住他，甚至有心思朝他笑一笑，大脑开始充血，我的脸应该红了，嘴唇的血色尽退，他开始流泪，浑身发抖着摇头，乞求的看着我，脸上混杂着痛苦与恐惧的表情，好像他才是快要窒息的那个，我不为所动。

    终于到了临界点，我眼前一黑，整个人的力气骤然一松，耳鸣声充斥着我的大脑，隐约听见林今钰哭泣的声音，他从床上跌了下来发出沉重的闷响，然后跪在我身边碰都不敢碰我，只是一直哭，眼泪快把我床单打湿了。

    “啊...啊啊...小小...啊啊啊啊啊！”他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悲鸣，我隐约听到了我的名字，缓了一会儿终于重新掌控了身体，我伸出手，他颤抖着把脸贴上。

    “咳咳咳咳...咳...别怕...我只是试试...不会现在就去死的....不过果然刺激可以让你恢复些许神智呢...”

    我从少年时期就开始尝试各种濒死的方式，我的人生是与死亡结伴的，到达濒死的那一瞬间是我最接近虚无的时刻，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游戏，一种躲避发疯的办法，虽然有目标在身我已经很久没有玩过了，但现在我总算无债一身轻，可以随心所欲一点，只是林今钰哭的很吵，我的意识还没来得及陷入进去就被吵回来了。

    这也是种测试，在巨大的刺激下他的脑子会不会恢复清明，毕竟只有神智清楚些才好交流，我思来想去亲手掐死人应该刺激够大了，果然他叫出了我的名字。

    林今钰发着抖脸贴在我手上，我抬起他的下巴，他顺从的抬起脸，刚刚把他吓得有点过了，面上还残存着惊恐的神色，眼睛混沌不堪，像破碎的玻璃茫然没有焦距，他张嘴喃喃着我的名字

    “小小...呜..小小...小小..”

    他看起来浑浑噩噩的，虽然开口说话了但是翻来覆去只会这两个字，他的脸紧紧的贴在我的手心，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兽。

    “林今钰，你想不想接受治疗？”我抓紧问道。

    “小小...小小...小小...”

    我无言，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眼一黑差点栽下床，林今钰一把抓住我，我跌进他怀里，他的声音立刻变得尖锐起来

    “小小！！小小！！小小！”

    我有些无力的瘫在他怀里，林今钰竭力的把我往怀里塞，像是要把我融进他的骨血，我扯住他的头发，强迫他低下头来，我紧紧盯着他那双混沌的双眼

    “你醒醒，别藏了，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快要去死了，得给你安排一下，你要当狗还是当人？”

    他坏着的脑子无法理解“死”的意义，我拉着他的手放在我肿胀发青的咽喉处，他哆嗦了一下竭力把手抽回来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林今钰，你要当狗还是当人？”

    “不要...小小...不要..不要死...”他的眼泪滴在我的脸上。

    怎么一个两个都抓不清重点。

    “如果你还要当狗，等我死了你估计也很快就被玩坏了，当人的话还是能多活一段时间，说不定能找到自己的人生意义，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我觉得你该多看看。”

    他像牙牙学语的儿童茫然的重复着我的话。

    “我私心还是想让你恢复的，当小狗太久说不定林今钰这个人就会消失掉，消失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有点可惜。”

    “林今钰....林今钰...消失掉...可惜...？”

    “嗯，林今钰要消失了很可惜。”我朝他笑了一下。

    他的神情恍惚起来，未干的睫羽上坠着新涌出的泪，像是被雨淋湿翅膀的蝴蝶。

    “那你要不要接受治疗呢？”

    “...要...要....”他比起回答更像是在恍惚的重复我的话，不过他的脑子还是坏的，能做到这个份上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奖励般的拉下他的头吻了上去，他恍惚的伸出舌尖，我掠夺着他身体里的空气，唇齿纠缠，他下意识的揪住了我后背的衣物，笨小狗不会换气，只能从喉咙里挤出细碎的呜咽，但还是乖乖张开嘴任我肆虐，软的像是化成了一滩泥。

    “小小.....”他依恋的喃喃着，像是能从这两个字里汲取到力量似的，我抹去他唇边的津液，应声

    “哎，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