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质问

    我就知道，呵，我就知道，我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角色。

    我亲眼看着翁熠坐进了那辆黑色地车里，就算他知道我没有离开，后来他站在路边也一直没有回头。

    我该做什么反应呢？好像心里是有些空落落的，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脏的跳动都变得沉重。

    我步履缓慢地走到公交车站，眼睁睁看着要坐的那辆公交车从面前开走，但也没有感到很可惜。我的反应变迟钝了，意识到这件事，我用力地搓了搓脸，好让自己清醒一些，也不过是回归原来的生活罢了，现在这副陷进去的神态又做给谁看呢？

    这是我想要得到的结局，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

    自从那天和翁熠分开，我们就没再联系了。他的考研书放在我租的房子里，我也没有主动提醒他把书带走的意思，直到要返校拍毕业照，我在这边的实习结束，我才做起难来。

    不过也没犹豫太久，我对房东说这些书直接卖了就行。如果他想继续准备读书，肯定不缺这点资料。

    很快就毕业了，论文改了三四遍终于完成了定稿，答辩也顺利结束，没发生什么意外事件。

    毕业前两天学院统一组织穿学士服拍照，先是集体拍了照片，后来大家以宿舍为单位又拍了一些，我和原来的宿舍有龃龉隔阂，就没参加，倒是年级里有其她不太熟悉的同学主动问我可不可以和她拍一张合照。

    想来是之前伪装的友善面孔起了作用，我微笑着答应。

    毕业了，好像也挺没意思的。我扯了扯唇角，总觉得自己和这一群充满欢声笑语的人群格格不入，我既没有很激动兴奋，也没有即将踏入社会的忐忑不安，对我来说，一切仍是稀松平常的。

    好不容易回学校一趟，之前加入的社团现负责人联系我说要聚餐，为我们这群毕业生庆祝，确实没什么事情，我就赴约了。

    但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翁熠。

    他和一个大三的学弟坐在一起，那个人我都不记得什么名字了，但他与我对视时还很热情地和我打招呼。

    “学姐，毕业快乐啊！”

    我抿唇笑了下，和其它专业的毕业生坐在一起。

    聚餐从来不缺话题，有些大一大二的学弟学妹还比较羞涩，埋头苦吃或者看手机，剩下的大三大四交际就多些，话题也更放得开一些。

    开了几瓶酒，度数不高，其他低年级要来敬酒，一个接一个，我们这边男生喝酒，女生喝橙汁，倒也还好。

    翁熠捧着酒杯也向我走过来了，他朝我笑笑，声音疏离又客套，“祝学姐毕业快乐。”

    接着一饮而尽。我看到一滴酒液从他的唇角滑落下来，他伸出食指将它抹去，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

    我继续应付其他人，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关注着他的方向。

    他稍微喝了一小杯就上脸很快，双手揉着自己红扑扑的脸颊，也许感到有些燥热，他把上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那小巧精致的锁骨便暴露出来了。

    他起身离开座位，前脚刚走，我后脚就跟了上去。

    他去了男厕所，去了挺久，我在外边看着时间，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晕倒了，才见他跌跌撞撞扶着墙壁走了出来，身子慢慢滑落到地面上。

    我正要上前，从厕所里出来一个男人，他经过翁熠时在他面前停留了几秒，然后蹲下身喊他。

    不知道小声说了什么，翁熠皱眉推了他一下，那人左看右看没人，手放在翁熠的肩膀上，指腹蹭了蹭他的后颈。

    “你在干什么？”我站在他面前，冷冷地俯视他。

    他吓了一跳，蹭地站起来，嘟囔道：“我没干什么啊，他喝醉了……”

    “我说，你刚才在干什么？”说这句话时我的语气已经够不耐烦了，其实想一巴掌扇过去的，但是凑巧有个学妹上厕所看到我们，我才将手又放了下去。

    他骂骂咧咧走了。

    我低头看了翁熠一会儿，才弯下腰和学妹一起把他扶起来。

    “你帮我和大家说下，他喝醉了，我先带他回去休息了。”面对学妹，我又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对了，他是我男朋友，你一说，其他人就知道了。”

    “脏不脏啊？”我自言自语道，将他拖到浴室用力地搓着他的肩膀和后颈。

    酒店的浴缸不确定干不干净，我不敢直接给他用，把他晾在一边，用酒精消毒液清洗了好几遍才把他放进去。

    他闭着眼睛，偶尔掀开眼皮好像困难地难以理解所看到的景象和人，烦恼地皱起眉。

    “酒量这么小就不要喝酒，差点被捡尸了啊。”不指望他回应，我小声嘀咕道。

    给他洗完澡洗完头发之后我实在抱不动他，于是将他喊醒。他像个傀儡一样听我指挥，被我搀扶着到了卧室，身子一挨着床就攀附上去，寻找最舒适的位置，很自觉地拽了被子搭在自己身上。

    像喝醉又不像喝醉的。

    “喂，今天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戳了戳他的额头。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意识模模糊糊，抓着我的手指放在了嘴里。

    我心里一动，凑近了趴在他耳侧问：“你想起来了是不是？”

    他捂着耳朵翻了个身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睡觉……困。”

    我偏不让他睡觉。

    奇了怪了，不知道什么心理作祟，我把他翻过来对着我，问他：“你和祝筱淞在一起了？”

    他摇了摇头。

    “真的吗？”

    他又摇了摇头。

    他的话听不出来真假，我只好自己去检查。

    摸到干涩的洞口我就验证了猜测，但我的手指还是伸进去了。

    他睁开眼睛直盯盯地看着我，失望地说：“你一直都这样，你不在乎我，不注意我，也不关心我的想法。你想做就做吧。”

    “如果我真的和祝筱淞在一起了呢？你依旧会这样做，对吗？”

    “没醉为什么要装醉？”我把水淋淋的手指拿出来，从床头柜上抽了几张纸巾擦拭着。

    “我困了，不是故意装醉。”他说。

    “你问我今天为什么要来，你有没有了解过我是社团外联部的部长呢？”

    “你嫌我被别人碰了脏，那你为什么眼睁睁看着别人在你面前猥亵我？你在犹豫吗？犹豫什么呢？”

    “我没有想起来很多以前的事，但是我还记得你和我说过我们分手了。如果说要复合，你有主动找过我吗？看来我也不是那么重要，只是你泄欲的工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