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他
楚然碰了碰林录的胳膊：“老板说明天公司团建，你去不去？” 她就是那天和林录一起去吃饭的女生。 林录摇头：“不去，还能放一天假。” “那今晚要不要去看演出？！这个乐队我听过，没什么名气但是现场不错。” “随便咯，反正没什么事。” 她低着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见她一直嘴角挂笑低头打字，楚然故意学她的语气逗她：“那我买票咯，反正没什么事～” 林录抬手给了她一拳：“去去去，等下转你。 ” 她看手机是因为周阁一大早就在给她发消息，其实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无非就是“在干嘛”、“吃了吗”之类的闲聊。 7∶45 周阁：吃饭了吗？ 林录：吃了 周阁：吃的什么？ 林录：牛奶面包 周阁：奥奥 9∶00 周阁：到公司了吗？好像没看见你。 林录：嗯，你那边堵车，绕路了。 周阁：奥奥 11∶20 周阁：现在下班吗？ 林录：再过十分钟 周阁：奥奥 11∶30 周阁：下班了，下来吃饭吗？ 林录：不想过去，食堂随便吃点。 周阁：你们食堂的饭好吃吗？ 林录：好吃 周阁：奥奥 林录：奥什么 周阁：我在吃奥利奥，你要不要吃？ 林录：什么口味？ 周阁：就是奥利奥口味 林录：不吃 周阁：奥奥 11∶50 周阁：吃完了吗？ 林录：吃完了 周阁：你吃饭好快 林录：奥奥 工作日团建，是她们那个尚存一点良心的老板的决定，想去就去，不想去就放假白拿一天工资。 所以整个下午办公室都很亢奋，敲键盘声赶上周一的十倍大。 楚然尤其亢奋：“下班随便吃点就去排队吧，我想站第一排。他们的乐队真的不错，我找几个现场给你看看。” 林录：“知道啦！回你的工位去，还没下班呢。” 楚然：“摸到就是赚到嘛，那一会儿吃啥呀？” 林录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已经五点了，她点开微信划拉几下，想问问周阁还在不在，想想又放下去了。 “便利店随便吃点吧，好久没去了。” 6∶30 周阁：下班了？ 五分钟后林录还没有回他，这个点又刚好是下班的点，客流量马上就会变大，所以只能先把手机放在一边，专心收银。 进店的时候他正忙得不可开交，林录没叫他，拉着楚然绕到最里面挑吃的。 “我要吃这个重庆小面。” “那个不好吃，换一个。” “那我吃这个饭吧。” “行，我也吃这个。” 正要去排队结账，林录突然停下：“等一下再去吧，再逛逛，人太多了。” 货架上摆了很多新零食，每一个看起来都很好吃，她随意扫了两眼，只拿了两盒原味的奥利奥。 “嗯？”楚然挑眉看她。 “嗯？”她挑眉看回去。 “嗯。”楚然摇了摇头，从边上拿了一盒抹茶口味。 长队这会儿已经没了，她拉着林录过去，因为担心错过第一排的观演位置。 周阁揉了揉脖子，拿起手机又看了一眼，还是没有新消息，撇了撇嘴又放下了。 “您好，结下账。” 回过神来他抬头，然后呆住不动。 “你...” 楚然指了指自己：“... 我？” 林录：“扫呀，愣着干嘛？” 他连连点头说奥：“一共是五十二元，这边付款。” “去那边吧，有位置。”楚然指向对面。 林录点点头，跟着她过去了。 在她们吃饭的这二十几分钟里，周阁长期低头收银的脖子酸痛症可能被治好了——林录一低头，他就抬头，林录一抬头，他就赶紧转回去假装在看桌子。 就这么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有那么一秒钟，他和人对视了。 林录嘴里含着饭，抬起眼皮对他做了个疑惑的表情，他眨巴两下眼睛，挤出一个微笑来摇了摇头。 “你先吃，我过去一下。”林录口齿不清对楚然说。 她擦了擦嘴巴朝收银台走过去。 “怎么了？” 周阁一边摇头一边：“没事，我不小心走神了。” 林录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把手里那盒奥利奥递给他：“多买了一个，给你吃吧。 ” 说完就转身回去了。 “等一下。” 周阁叫住她。 “嗯？” “你一会儿有事吗？” “嗯，我们要去看演出。” 听后他失望地奥了一声，看见那盒奥利奥之后又笑着抬起头来：“祝你们看得开心。” 林录确实看得很开心，她们如愿站到了第一排，音响会有点震心脏，但是能比较清楚地看见乐队成员的脸。 演出8∶30开始，乐队很准时在29分出场了，她在呼喊声中抬头看了一眼，离她最近的是贝斯手。 台上灯光有点刺眼，贝斯手低着头调琴，林录大概能看见他的穿着和发型——上身是宽松的白色棉T，下身是灰黑色阔腿长裤，脖子上挂了很闪的拨片，头发略长，刘海几乎盖住了半边眼睛。 她突然觉得这人的身形很眼熟，但是现在看不清脸。 咚——咚——咚—— 三声鼓点后，主唱扫了两下吉他弦：“欢迎大家来看我们的演出，我们是所思乐队。 ” 所有人都长了一张不善言辞的脸，介绍过乐队名之后，他们一句闲谈都没有就开始表演。 林录觉得还不错，心情愉悦地跟着节奏律动起来，同时费力地盯着贝斯手，想等他抬头的时候看清他的脸。 舞台灯光换到了黄色，逆光中贝斯的身影柔和了很多。 这首歌很慢，以键盘和吉他为主，他一只手放在琴弦上，一只手自然垂在身侧，副歌部分起来的时候，仰头撩了一下扎眼的刘海。 林录终于看清楚了。 竟然是他，她有些惊喜。 前天晚上还在夜夜笙歌的男仆店问客人要喝点什么，今天就成了某不知名摇滚乐队的贝斯手。